上月底本月初，记者随中国晚报采访团赴英国、乌克兰、波兰采访明年伦敦奥运会和欧洲杯的筹备情况，采访尚未结束，我就清晰地记起了十三年前国家足球队主教练戚务生在观看当年法国世界杯后说起中国足球的一句话：“差距就是场地，欧洲球场那个草坪可真好。”当时，戚务生的这句话曾一度成为媒体和球迷的“笑柄”。但十来天走马观花式的采访后，我特别强烈地想说：这不是“笑话”，我完全赞同！
英国小孩踢球的场地，真让人羡慕
论足球，英国是现代足球的发源地，也是百多年来世界足坛的超级强国。英国孩子玩足球的草坪，真是好得让人没法不羡慕。
上月25日下午，我们到英国国王所在的白金汉宫参观，也许是体育记者的职业习惯，白金汉宫本身并没给记者留下多么美好的印象，但白金汉宫外面大型的市民公园令记者留连忘返，那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环境确实美丽，尤其是有好多块足球场大的草坪，其草皮质量绝对比我们国内绝大多数比赛场地的草皮要好不知道多少倍，记者趴在上面照相，感觉舒服极了，而这样好的草皮人家是全开放式的，看着成群结队的小朋友在上面踢球，没办法不让你羡慕。
26日下午，我们到格林尼治天文台参观，对我这个天文盲来说，给我强烈印象的仍然是这里的草坪。格林尼治公园内，天文台其实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进大门后两侧都是有数块足球场大小的巨大草坪，而且草坪的质量同样好得让你不可思议。我们进门后天下起了雨，但右侧的大草皮上有好几十个小朋友在踢球，记者远远地拍了几张，感觉不清楚，揣着相机跑步上前，一位稍上年纪的英国人、记者估计可能是小孩的家长，严肃地跟我说：他们都是未成年人，请不要照相。我只能遗憾作罢。
这是两个比较典型的、有国家象征意义的地方。而不管是在伦敦繁华的市中心，还是在城郊接合部，到处都有一两块足球场大小的高质量草坪，都有一群一群的小孩在玩球。
回头看看国内，球场都在学校内，不要说我们学校操场根本不可能有如此质量的草坪，就算有长着“牛皮癣”的草坪，也在因为升学压力而体育课都可有可无的中小学，学生上操场的机会少得可怜。而在我们几乎所有的公园，不管是收门票的著名公园，还是开放式的市民广场，绝大多数草坪不是让人踩的，更不是让人踢球的，而仅仅是供人观赏的，难得有一些可以供市民踩踏的草皮，那肯定是长满“牛皮癣”的，不适应踢足球的。孩子连踢球的地方都没有，中国足球能上去吗？
乌、波小孩玩球的地方 随处都可见
如果说英国是世界高度发达的国家，我们没法比，但乌克兰、波兰的经济发展水平跟中国差距并不大，像城市建设、交通道路建设等很多地方比国内还落后。但与英国同样的是，无论是在两国的首都基辅、华沙，还是在两国的中小城市辛菲、克拉科夫，在各个城市中也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开放草坪，到处都是成群结队在踢着足球的孩子们。尽管草坪没有英国修整得那么平坦，但草皮同样厚厚的，没有“牛皮癣”的。
在乌克兰小城利沃夫，我们驱车经过一个居民区，只见十多个小孩在路边不大的草地上踢着足球，我们特意停下车，走下来欣赏起来。看他们认真、开心地玩着，心里真的是为我们的孩子们羡慕啊。其中还有两个女孩混在一大群男孩子中，照样玩得汗流浃背，有同行的记者不禁开起玩笑：“怪不得我们中国女足连乌克兰女足也会输啊。”
而在波兰首都华沙，有个开放式的肖邦公园。据导游说，在波兰人心目中，教皇保罗二世、肖邦、哥白尼和居里夫人是居前四位的人物。可见肖邦公园在波兰不是一般的公园，公园内如画的美境也确实不负其盛名，而与英国白金汉宫外的市民公园和格林尼治公园如出一辙的是，公园内都有大块的开放式草坪，都可以同时打几场足球比赛，小朋友们在这儿踢球玩耍，如同我们水乡的小孩在河边戏水，开心、快乐、自在。
在华沙，陪同我们的导游自豪地告诉我们，过两天这里将有场重磅的足球比赛，是两个波兰强队，其中一个队是波兰最富有的，年投入在600万美元之巨。我一听有点笑了，中国的恒大一年投入几个亿人民币、数千万美元，就是江苏舜天俱乐部的年投入恐怕也有600万美元。但中国足球的水平跟波兰、乌克兰那是差得太远了。波兰1974年和1982年曾两次夺得世界杯第3名，也获得过1972年奥运会足球金牌，1976年和1992年奥运会的足球银牌。而乌克兰球员也曾随前苏联队夺得过1960年欧洲杯冠军，独立后他们曾在2006年打入世界杯1/4决赛。
职业联赛自然得花大钱，但让孩子们踢球的地方都没有，中国职业足球的出路在哪儿呢？光花这“大钱”不管用啊！
国内宏大体育场众多 好草坪难觅
与可供踢球的草坪很难找到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我们的很多大城市都花几个亿、十几个亿，已经兴建或正在兴建规模宏大的体育中心，都在兴建五六万人的体育场，个个外观气派高档豪华，甚至有些奢侈，这绝对是乌克兰、波兰的经济条件所不能承担的。将举办2012年欧洲杯冠亚军决赛和闭幕式的乌克兰基辅奥林匹克球场，是修建于1923年的一个老球场，容量有84000人，曾经举办1980年莫斯科奥运会足球比赛。尽管名头不小，但记者前往一看，从外表和气派上看，不仅不能跟咱们北京的国家体育场相比，就是比南京奥体中心体育场也差多了，明显的是设施陈旧。因为容量有些偏大，场地正在改建计划中，四周显得十分杂乱。而乌克兰的另一个欧洲杯赛场，利沃夫体育场只能容纳不足三万人。
其实，在欧洲，很多著名的球场都是这样，外边并不壮观，年代也相当久远，甚至有些陈旧，但在那些球场的中央，一定会有一块漂亮平整的草坪。
但在国内，在发达地区的县级市都拥有现代化体育中心的情况下，你很难找到一块拥有标准足球比赛草皮的足球场，更不肯花更多的心思在维护一块平整的、适合足球比赛的草坪上了。中超比赛，哪个场地的草坪不是长满“牛皮癣”的？就连不久前国家足球队主场对新加坡队的比赛，昆明拓东体育场那坑坑洼洼的草皮简直是在“谋杀”球员，赛后受到了国内外舆论和足球专家的一致抨击。即便是我们的国家体育场鸟巢，那块草坪的质量又如何呢？在职业比赛、国家队比赛都难以找到合适的草坪的情况下，自然更不能奢望能像欧洲那样到处都有可供孩子们踢球玩耍的绿茵场了。
那么，中国足球的差距是不是在草坪？！当然，在草坪差距的背后，是我们在对体育的理解、对足球的理解上，全方位的差距。
本报记者 朱仕农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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