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足协给出的注册球员数是8000，国际足联说有2600万足球人口，居世界第一，其中注册球员71万余人，居世界第12位。
中国足球究竟吸引了多少人参与，这是一个无法考证的问题。而我们往往纠结的是，中国职业足球究竟有多少人口？来自中国足协的官方数据是8000人，比越南都少，相比中国巨大的人口基础，以及举步维艰的足球现状，这个数字的确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但国际足联昨天却公布了一个数据：足球人口2600万！世界第一！其中注册球员71万多，居世界第12位。
足球人口
中国绝不算少
什么算是足球人口？记者曾请教了一位常年生活在西班牙的足球的国际足球专家，在他看来，西班牙除了有为数众多的职业和半职业球队，更多的也是一些自发组织的社区球队和行业球队，甚至一帮好朋友热爱踢球也能组一支队，只是老外比较认真，没事儿就喜欢到当地足协给自己注册，以示规范和组织严明。而以日本为例，其实日本的很多“注册球员”，也不多是公司职员，大中小学的学生，只是日本足协鼓励大家到各级足协注册，并愿意提供各种协调帮助，所以才有了媒体报道的“日本拥有百万注册球员”的数据。相比之下，如果在中国，更多的业余球队和足球爱好者，以及学校球队，愿意到当地足协备案，恐怕数字远远不止百万。这恐怕也是国际足联这个数据的由来。
以重庆为例。虽然只拥有两支职业球队和数支专业足球梯队，“注册球员”人数不过数百人，但每到周末，重庆主城区内的数十个足球场，却总是人满为患，上百支业余球队数千人在享受足球之乐。如果算上大中小学那些热爱足球的孩子，真正投身足球运动的重庆人，也至少在万人以上。相比之下，重庆还算不得是国内大中城市中足球最火热的地区。
一方面是中国人似乎不太愿意“寻找组织”，另一方面是“组织”也无法给这些足球爱好者提供任何帮助与支持。至少在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管是中国足协还是各地方足协，恐怕都是“唯上不唯下”，中国足协指望职业联赛红火、国字号出成绩来换取自己的政绩，地方足协则指望全运会、城运会以及可能拥有的职业联赛球队，博得分管体育的政府领导的认可和赏识，真正愿意致力与业余足球氛围培养和校园足球普及的，少之又少。一位曾经和地方足协打过交道的人士无奈的表示，“我们曾经打算和足协一起，组织一个草根足球联赛，但足协开口就是钱，相反在场地、裁判指派等赛事运作方面，不愿意提供任何帮助，最后没办法，我们只能自己搞。”
职业足球
不能搞“精英制度”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校园中。对于遍布中国的大中小学，如果让学生接受足球普及和基础培训，由此诱发出青少年对足球的热爱，并从中吸引一部分有足球天赋与身体素质的青少年投身足球运动，甚至在未来成为职业球员，看上去是非常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但现在在大多数中国中小学的现状是，学生不仅很难接触到足球，甚至连上体育课都成为奢望。沉重的应试教育负担，不仅压垮了学生，也压垮了老师。如果某位校长顶着升学率的要求，把原本应该用于计算数学题和写作文的时间，放开手脚让学生参与体育锻炼，这位校长恐怕也会很快下课。如果没有自上而下的体制解放和制度约束，类似的现状很难改变。而且板子似乎也无法打到任何人的屁股上，在压力之下，从家长到老师，从校长到一方教育行政长官，都很难承受全部的苛责。
职业体育的核心何在？是雄厚的群众基础，加上金字塔尖榜样力量的炫目。当飞人乔丹以匪夷所思的球技征服世界，以数千万美金的年收入颠倒众生，自然会有更多青少年愿意参与到篮球运动中，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成为新乔丹，市场的需要与诱惑，是天然的最大动力。尽管在这过程中，成材率可谓低到极致，但榜样的力量永远是无穷的。而且，在一百万个希望成为“新乔丹”的孩子中，也许最后只成就了一两个科比，三两个詹姆斯，但篮球的精华却因此融入到所有人的血脉之中，他们最终没能成为乔丹，但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却成为NBA和NCAA球队的成员，极少数可以成为“梦之队”成员代表美国出战奥运会，这就是美国篮球因为NBA的成功，自然而然形成的人才金字塔。
但职业体育不能只有榜样，同样需要制度的维护。连NBA都可以陷入长时间的劳资纠纷，可见职业体育制度的不断完善与修缮，在全世界都是一个难题。但以中国足球为例，我们却拥有一个最糟糕的足协，一帮明明业余却自诩职业的管理者，明明追名逐利无所不用其极，还自我标榜“为中国足球拼搏”的官员。呼吁了十年的体制改革和“管办分离”，因为管理者永远不愿意放弃“办理者”的权力和利益，成为一句空谈。甚至还有人妄想让足球回归“举国体制”和“专业体制”，殊不知，足球不是体操，不是乒乓球羽毛球，世界足球的最先进水平已经领先我们数十年乃至上百年，而且职业足球还在不断进步完善，我们在原本就错误的路上，哪来这么容易的翻身做主，岂能像其他项目般搞“精英制度”流水线式的生产奥运冠军容易？
对中国足球来说，也许有一天中国足协真正成为一个“民间组织”，真正拥有自己的专业团队和CEO，拿着百万年薪，一旦出现问题就必须遭遇问责和引咎辞职、身败名裂，在意的是自己的“职业信誉”与“行业口碑”，而不是领导的脸色与政绩的考察。也许，中国足球的“上层建筑”才会看到一丝曙光。
对中国足球来说，当足球真正成为一项具有名利吸引力的“职业”，可以引发自下而上，类似上世纪90年代中期职业足球刚刚兴起，职业球员名利双收引发足球学校遍地开花的风潮，中国足球从“底层基础”重新崛起才具备基本的前提。
本版文/重庆晨报记者 刘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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