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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一则关于“天津市体校接待国家体操中心领导及其家属一行17人,三天花费16万余元”的微博广为流传。12月26日,天津市体校通过天津市体育局官网对此予以否认,指出这张明细表是该市2007年退役运动员因为不满安置、无理取闹,刻意伪造出来的。昨天,国家体育总局监察局有关负责人明确表示,“监察局已对情况有了初步了解,基本事实与网上所传有很大出入。”
鉴于中国体操队以及黄玉斌总教练本人良好的社会形象,至少我们是愿意相信这一解释的。但问题是,为什么这样一张看起来细节确实不大经得起推敲的单据,会像中石化广东分公司的那张“天价茅台”购买单据一样引发网民如此强烈的反响?为什么网民们在第一时间几乎是“本能”地选择相信?
退一万步说,这确实是蓄谋造谣、恶意中伤,我们也必须承认,伪造者巧妙地把握了当下舆情的热点:“体育腐败”、“三公经费”,恰好击中了网民们敏感的神经。
可惜的是,当事者国家体操队总教练黄玉斌和领队叶振南始终不给予正面回应。网友给他们经过实名认证的微博发帖,没有回应;记者打电话,不是不接电话就是拒绝回答……我们有理由相信,黄教练是抱着“清者自清”的态度,但这是否明智?在网络尤其是自媒体的时代,想要完全忽视网络舆情显然不可能,单纯的“冷处理”抑或简单粗暴的删帖,只怕都不是良策。
今年体坛爆出的几个负面新闻,比如短道速滑队从内乱到最终轰动一时,都跟有关方面反应不及、处置不力有很大关系。这张天价消费单出炉后,如果确无此事,当事者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何不能在第一时间站出来澄清?如果确有此事,有错认错,也强过到头来谎言被揭穿时的尴尬。
怕就怕,这张单据虽然确属伪造,但由于伪造者深谙体育界的“潜规则”,说的又八九不离十,有关方面反击起来就有些费力了。
和美国、日本等国奥运参赛人选大都采取“硬碰硬”的选拔赛不一样,中国很多参赛人选是由教练组确定的,这赋予了国家队领导和主管教练在选择奥运参赛选手上的生杀予夺大权。特别是有些优势项目,似乎谁去都能夺冠,那派谁可就大有讲究了。争取尽可能多的本省(市)选手入围奥运会正是各地体育主管部门近期工作的重中之重,因此以各种方式甚至不惜代价“做工作”就在情理之中,比这次传闻中规格更高的接待,只怕也不是没有!黄教练可能是确属被冤枉,但不见得张教练、李教练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接待。造谣者选择黄玉斌和叶振南,大概也是因为他们的身份能带给网民极大的想象空间。
其次,很多体制内的干部还不大熟悉网络时代的游戏规则,往往在不自觉间把“潜规则”和“显规则”混淆起来。
这么多年来,人们不是没有听说过种种一掷万金的高规格接待传闻,可这么一张明细表还是足以震撼不少人:打高尔夫14173元;纯金摆件23800元,4盒茶叶16000元,亲属购物费30000元……结果,我们看到体育总局监察局的回复是,“如果是公务出行,那肯定没有什么问题”。而天津市体育局的态度是:“就算是真的,也顶多属于招待超标。”姑且认定此事是造谣,但有关方面轻描淡写的回应,还是给人一个印象:十几万的接待费,多大的事啊?听起来还不至于像温州动车事故中有些官员的“至于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了”那么刺耳,但着实让人不太舒服。
况且,有关方面只是澄清了一点:这张“支出明细表”并非出自天津市体校工作人员;至于到底有没有类似的支出?辩解多少有些无力。我们现在知道今年黄玉斌和教练组确实因公去过天津,至于“接待费用和家属是否陪同”,天津市体校负责人面对记者采访时又王顾左右,只是反复强调那张清单属于伪造,你让人作何感想！
都说流言止于公开,网络时代的传播特点更强化了这一点。如果这张接待支出明细表能够对体育界走向透明公开有所促进,那么即便它确实是伪造的,也自有其存在的价值,就像郭美美无意间发的那条著名微博。 孙 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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