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正让克城忘掉詹姆斯 骑士欣赏新状元的谦虚

　　凯里•欧文正在完成一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让这个城市忘掉那个把天赋带去迈阿密的家伙。

　　美国《体育画报》记者 Lee Jenkins 摄影 Todd Rosenberg

　　在赛季开始的那个夜晚，39岁的骑士队季票持有人贾森•赫伦走进速贷球馆的一家纪念品商店。他摸索出自己的借记卡，花了25美元买下了最后一件凯里•欧文的球衣T恤。这一件，他想通了，他再也不用烧掉它了。

　　赫伦在克利夫兰的“纵火历史”上的确占有一席之地。近7个月前，2010年7月8日，他驱车分别前往位于科罗拉多的哈利•布法罗酒吧和俄亥俄的餐馆，就为了庆祝詹姆斯即将宣布的续约。但就像所有克利夫兰的老球迷那样，他允许存在会出现波折的可能性。于是，他在经过一个加油站时买了一瓶打火机油，以防万一。当詹姆斯宣布他将前往迈阿密，赫伦把车开进了停车场，在那里，他开始说服其他顾客脱掉那件酒红色的23号球衣。“你真的打算穿？”赫伦问。一位来自隶属ABC的克利夫兰第五频道的摄影师挤到了一个便于拍摄的位置。火焰开始从球衣中燃烧起来——其中有赫伦的写有“请留下来，勒布朗”字样的T恤，还有一打类似的球衣。一个赞助商甚至将勒布朗的球鞋扔进了火里。从当晚的新闻中，你会以为这些球衣来自这个灯火辉煌的城市的所有商店，但这些报道大多数只是基于当晚在郊区酒吧燃烧着球衣。“只有我们这么做了，”赫伦说，“我在YouTube上看到别人烧了球衣，但那是后来的事了。”

　　赫伦在今年1月29日再次回到了哈利•布法罗酒吧。酒吧的电视再次被调到了第五频道，骑士队正在波士顿征战，那是詹姆斯最后一次身穿酒红色球衣时所面对的对手，而欧文此时正在一群“凯尔特人”中间跑着八字形。比赛还剩下22.2秒，骑士落后一分，主教练拜伦•斯科特给了欧文最后一攻的机会。他让这个菜鸟控卫、2011年选秀状元运15秒的球，然后进攻。但斯科特的助手认为欧文应当提早进攻，他毕竟只打了18场NBA比赛，可能并不具备像加内特和保罗•皮尔斯一样的绝杀能力。“让这个小子试试，”斯科特说。

　　欧文看了一眼坐在场边的父亲德雷德里克，而电视机前的赫伦也从他的高脚凳上站了起来。波士顿球迷齐声高呼防守，看着欧文把时间压住，在三分线附近运球寻找机会。他发现了自己与凯尔特人前锋巴斯之间的空当。于是他从巴斯和艾弗里•布拉德利中间穿了过去，凯尔特人马上收缩防守，但欧文实在太快了，随着他托着球的左手腕一抖，绝杀成功，他成为比赛的优胜者。

　　欧文指向他那个把短跑作为副业的父亲，激动不已的赫伦深色的头发随着脑袋的摇摆开始在空中飞舞。骑士队的老板丹•吉尔伯特也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不管你怎么看，我对我的状元非常满意！”因为詹姆斯的离去而产生的愤怒和厌恶已经郁积在克利夫兰的天空中一年半了，球迷们无法忘怀。但现在，勒布朗的时代结束了，“欧文时代”正在进行中。“这是一个新的开始，”赫伦说，“如今，很多仇恨在这里已经消退，取而代之是凯里带来的希望。”

　　整个克利夫兰正在爱上另一个篮球运动员。

　　欧文十分接近那些高中毕业直接进入NBA的球员。今年19岁，来自新泽西州的他仅仅在杜克大学打了11场大学联赛，三个月前还在学校里修心理学、戏剧和美国黑人历史。停摆把他从夏季联赛和训练营中拯救出来，在赛季开始的当晚，欧文感觉很好，你能看到他不停地伸着右手大拇指。“他的呼吸闻起来就像喜康宝奶粉，”斯科特指的是那个让新奥尔良的克里斯•保罗断奶的婴儿配方奶粉。在第二场比赛中，欧文强迫自己使用一套不同的打法，他发现效果一般。那一次他同样选择了在最后一秒出手，也承担了投失这一球的责任。

　　如今的NBA赛场上充斥着迷人的控球后卫，但没有人比欧文更早熟。6英尺3英寸，191磅（约87公斤），他没有德里克•罗斯强壮，没有拉塞尔•威斯布鲁克的爆发力，也没有卢比奥华丽的传球功夫。欧文强在他的全能，他是一个会得分的掌控者，也是一个会传球的得分手。就像年轻时的史蒂夫•纳什一样，他通过不断改变交叉运球的速度和方向突破，左右手都足够灵活，并能完成各种角度的上篮，仿佛他就是一个柔软的楔子。“他是来比赛的，”凯尔特人主帅里弗斯说，“他不是来走秀的。”在克利夫兰，没人能取代詹姆斯，也没人要求欧文这样去做，但他每36分钟能拿到21.1分，并且具有较高的投篮命中率，这超过了詹姆斯的新秀赛季；他20.7的效率值更是超过“魔术师”约翰逊新秀赛季时的数据。在奥兰多的全明星新秀赛中，欧文13投12中砍下34分并赢得了MVP。

　　骑士队非常看重数据，但他们也很欣赏欧文的谦虚姿态。在他的新闻发布会上，人们发现他只有一个随行人员——他的父亲；他搬进了市中心的公寓，而不是郊区的豪宅；他用他的新合同买的第一件物品是一双袜子，“它们很贵的，”欧文说，“是大男孩买的。”他和新秀前锋特里斯坦•汤普森一起出去吃晚餐前起草了三家餐厅，也都刻意避开了VIP包间。“我们不觉得有资格（在VIP包间吃饭），”汤普森说。骑士队击败波士顿后的第二天，在梅菲尔德高地中心小学四年级一班已经停训的训练基地，欧文拿着一个粉红色的跳绳做了做运动，然后就和孩子们玩起了1对8，其间还不断喷着各种G级垃圾话。俱乐部官员不得不提醒他，凯尔特人第二天就会回来了。“你不会知道他是状元秀，”后卫安东尼•帕克说。

　　13胜18负，克利夫兰排在东部第九位，但同时也远离上赛季持续两个月之久的26连败。为了重建，骑士队把莫•威廉姆斯交易到快船，换来了拜伦•戴维斯累赘的合同和一个首轮选秀权。快船队“中彩”的概率几乎没有：骑士队有19.9%的几率赢得挑选幸运乒乓球的机会，快船则拥有2.8%的概率。吉尔伯特对待选秀大会的态度就像球队正在季后赛中进行客场比赛：他与他的家人、员工、一向好运的乔•哈登、乔希•克里布斯——为布朗效力但穿着骑士队球衣，一同乘坐私人飞机去新泽西。吉尔伯特14岁的儿子尼克患有一种神经系统疾病，也同样在台上向观众鞠躬。当2010年选秀状元、奇才队的约翰•沃尔看到骑士队五颜六色的队伍后，他走近欧文低声对他说：“克利夫兰。”

　　多年来，选秀大会已经生产出了许多诗意到做作的故事。克利夫兰赢得2003年的选秀时，站在顶端的是一个来自亚克朗市前途光明的神童，当他离开之后，一年过去了，克利夫兰又从快船手里夺走了圣母玛利亚。“这就像在现实生活中中彩票一样，”骑士队总经理克里斯•格兰特说。尼克挥舞着他的小拳头，哈登和克里布斯冲上舞台，吉尔伯特则抱住了欧文。“令人震惊的事件去年夏天就发生了，它是一个缓慢的、长期的、痛苦的过程，但我们必须克服它，”吉尔伯特在选秀之夜说，“也许这就是我们渡过难关上岸的最后一根稻草。”

　　除了在NBA游戏里，欧文从来都没有关注过詹姆斯的举动，但他的父亲对此相当敏感。“我认为克利夫兰拥有世界上最伟大的球迷，”德雷德里克说，“他们是人，发生的那些事情对他们来说是毁灭性的，我们需要一些换位思考。我告诉凯里必须认识到一开始人们会对他抱有的怀疑和焦虑，因为他们对你一无所知。不过，他们会知道的。”

　　凯里母亲伊丽莎白离开德雷德里克独自抚养凯里和他的姐姐阿西娅，当凯里四岁时，伊丽莎白死于血液感染。就像凯里知道的那样，父亲德雷德从小就在布朗克斯的米切尔房屋打球，之后成为洛克公园街球场上的MVP和排在波士顿大学校史得分榜第二位的射手。凯里出生在澳大利亚，德雷德就在那打职业篮球。在和业余队较量时，德雷德就把婴儿车停在替补席边，如果凯里闹别扭，德雷德就叫个暂停，然后喂他一瓶奶。“他注视着这一切，”德雷德说。当他们搬家到新泽西的西奥兰治，德雷德就开始在后院中教凯里如何带球上篮，就像麦肯当年那样。一到周末，德雷德就带着凯里去米切尔房屋闻闻那里柏油球场的味道。

　　“Kyrie”在希腊语中的意思是“上帝”，但骑士并未将他奉为神灵，特别是当他们有了与“国王”相处的经验之后。当他出现的广告牌上，他并不是独自一人，这意味着骑士将和他一同重建，而不是围绕他重建。他相信占星术，并且提到曾经和贾森•基德共度生日——这是一个用自己的整个职业生涯让队友看上去比他们实际上更好。欧文同样可以做到这点，但骑士队仍然处在他们重建过程中的第一阶段，所以他必须站出来得分。他们最终必须找到一个能和欧文搭配的锋线球员，奇怪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前锋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感情：詹姆斯已经从骑士队球迷广播里发出了怀旧的“鸣叫”，他对自己电视宣布离开表示遗憾，并说如果回来的话将“会非常好”。“‘国王’要回归？”汤普森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也不会感到非常惊讶。要知道恨一个人的前提是你不得不先爱上他。”

　　不过还是得回到现实世界中来，骑士队正在尝试着嗅到50%胜率的气味，欧文也正在和汤普森一起履行着他们的新秀合同。他们通常要开25分钟的车才能到训练馆，并且在每次投篮训练前都会吃点甜甜圈。斯科特仍然认为他的呼吸像婴儿配方奶粉的气味，欧文留到下巴上的胡须也没有变化。他们都沉浸于训练和比赛之中，引导着克利夫兰酒吧座椅和场边座位的上座率，并让人们回到纪念品商店——在那里，关于信念的物品再次开始出售。 □ 译 田正朗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