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足协这个“火山口”坚守了3年,58岁的韦迪盼来了“解套”的时刻。昨日凌晨,一条小道消息在网上不胫而走——韦迪即将离开足协,调任国家体育总局汽车摩托车管理中心主任,那将是一个与韩寒经常见面的岗位。传说中的韦迪继任者,可能是现任国家体育总局政策法规司司长张剑。
□记者 郑乔
[半夜换帅] 相关各方闪烁其辞
跟所有的人事变动一样,“韦迪离任”一事也是通过非官方渠道流出。17日凌晨,体育新闻界传出一则爆炸性消息:“16日傍晚,国家体育总局领导找韦迪谈话。韦迪将会卸下中国足协副主席、国家体育总局足球管理中心主任的职务。”到了17日上午,传出韦迪的继任者是国家体育总局政策法规司司长张剑,韦迪的新职位是一个肥缺——国家体育总局汽车摩托车管理中心主任。
昨日上午,国家体育总局政策法规司工作人员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我们不想给领导添麻烦,现在不能多谈。”被传将入主足协的张剑,昨天下午也没有出现在政策法规司办公室。
而据记者从其他渠道了解到,足协此番人事调整有为2016年奥运会布局的意图。“韦主任16日下午五点还在跟我们一起开会,可突然好像就来了一个消息……”昨日,中国足协一位官员私下透露说,“当时韦主任本人在接到通知时脸上的表情也非常惊讶,似乎毫无心理准备。”
不少京城记者在17日上午赶往夕照寺街的中国足协办公楼。8时30分,足协7层的韦迪办公室空无一人。
直至昨晚,足协仍然不愿回应韦迪的消息。被传闻要接任书记一职的足协副主席于洪臣,昨天上午紧急召集处级干部闭门开会。记者们跑去会议室敲门,于洪臣很无奈地说:“抱歉,我昨晚刚从重庆回来。我哪知道韦主任的事?我又没听说!”
[突然现身] 平静步入总局大楼
昨天上午,中国奥委会在京举行体育服装签约发布会,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段世杰携各大中心的一把手出席,足球管理中心改派副主任林晓华参加。对于韦迪离任一事,林晓华表示:“我和大家一样,也不太清楚。”段世杰副局长也表示:“我不谈论活动之外的任何话题。”
从昨天上午开始,记者多次拨打韦迪的电话,对方一直关机。各地记者兵分两路,在足协大楼与总局大楼门口分别守候。昨日15时,韦迪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出现在国家体育总局门口,与足协福特宝公司的工作人员交接文件。随后,身穿黑色防寒服的韦迪径直走向体育总局大楼,神情十分淡定。
关于韦迪突然离职的原因,足坛人士众说纷纭。有消息称,中国足球成绩逐步下滑,导致有关部门对韦迪印象不佳。有消息称,卡马乔团队的年薪是450万欧元,这笔费用由万达集团承担,但是中国足协要代缴不菲的个人所得税,导致足协财政状况吃紧。还有消息称,韦迪与助手于洪臣、薛立之间的关系欠佳。
[新人张剑] 蔡振华的得力干将
生于1966年的张剑,被传出是韦迪的接替者。韦迪留下的足管中心党委书记一职,很可能由足管中心副主任于洪臣兼任。现任足管中心副主任、中国足协副主席薛立,有可能调往总局文史委出任正厅级领导。
张剑毕业于北京大学法律专业,现任国家体育总局政策法规司司长,兼任中国法学会体育法学研究会副会长、秘书长。
在中国足协的前几任负责人当中,阎世铎也曾任国家体育总局政策法规司司长,谢亚龙曾任局长秘书、体科所所长。他们来到足协之后,都经历了一段适应期。学者风格的张剑,从未担任过任何运动管理中心的负责人。
最近这两年,张剑跟随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蔡振华,参与了中国足球政策法规的制定,还几次随领导赴海外考察足球,是蔡振华的爱将。在首届环渤海体育法学论坛上,张剑作了《关于我国足球治理问题的若干思考》的报告,指出中国职业足球存在不少主要问题,包括制度缺失、管理失当、立法滞后、无法可依、有法不依等。去年9月,张剑还带工作组调研足协的“管办分离”。
如果张剑确定上任,他将面临几大任务:处理大连实德注册中超联赛事宜、足代会换届事宜、涉案俱乐部处罚事宜、捋顺足管中心内部关系事宜、国青主帅瑞克林克解约事宜等。
掌门三年 韦迪的是非功过
韦迪是在2010年初接任南勇出任足协掌门人一职,当时,足协一把手南勇被扫赌打黑专案组带走,国家体育总局从水上运动中心调来韦迪,接手足协这个烂摊子。
韦迪此前没有搞过足球,但他在拳击、重竞技、水上等管理中心当过领导,清楚了解竞技体育的残酷性。韦迪在上任第一天就表示:“我只是一个过渡性人物。要想让任何一个项目发生本质性的变化,5年时间都来不及。”
韦迪带着东北人的豪爽风格,在足协施展了一系列动作。他改革联赛裁判派遣体制,改为赛前临时抽签选择裁判;他执行了上级领导的决定,请来卡马乔接替高洪波执教国足;他试图回归“举国体制”,让国奥队参加职业联赛,搞了一年之后不了了之;他推出了足球试点城市计划,力图寻找中国足球发展新模式;他从几家企业那里拿到赞助,向葡萄牙、西班牙等地派出了留洋小球员。
尽管如此,中国足球在这3年还是难改颓势。受到体制与环境的影响,韦迪的政绩缺乏亮点。3年来,女足首次无缘奥运会及世界杯,男足早早无缘世界杯,国奥队在伦敦奥运会亚洲区预选赛的小组阶段即被淘汰,国青队、国少队也全部无缘世青赛和世少赛。足坛反赌反黑案已经宣判完毕,但是足协至今没有出台涉案球队的处理方案。在职业联赛的改革方面,韦迪在2012年初就宣布要对联赛实行管办分离、召开足代会、全员竞聘上岗,可是至今没有实现。
各方反应
白岩松:就怕换汤不换药
韦迪下课的消息昨日引来多方关注,前体坛周报副社长颜强和央视名嘴白岩松对此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韦迪下课,看似没有任何征兆。不过,这在体育总局的管理框架中,应该是一个正常的变更。”颜强分析道,“在全国体育局长会议中,体育总局刘鹏局长曾经强调过,足球需要进一步改革。从国字号的成绩来看,足球进入了低谷期,在这个时候进行人事调整,并不难理解。”颜强还认为,足球需要一个“懂政治、懂业务以及懂得市场的人来管理”。然而,过去的12年里,能够同时符合这三个条件的掌门人并没有过。而目前中国足球面临的恰恰是相关法规的建设,这也是刘鹏所谓“进一步改革”的初衷。
名嘴白岩松则说出了一个关系中国足球的球迷心中的担忧。“虽然官方没有明确证实这个消息,但是即便证明了,我不会因为换人而感到欣喜。”白岩松说道,“换人,远远不如换思路。如果这次韦迪下课,张剑接任,那么张剑还会像以前几位一样,一段时间内被换掉。”说着,白岩松还用比喻来说明,“这个位置,只是将,是前锋,而不是帅。现在中国足球需要的是顶层设计,在顶层设计好了的情况下,再来一个强有力的执行者到这个位置,去贯彻和执行。如果张剑是带着这样的使命来,我愿意期待。”
延伸阅读
这三年,韦迪说过的话
●“争取在五年时间内,让男足国家队恢复到亚洲一流,女足国家队恢复到世界一流。”
●“(国奥打中甲)今年必然要执行,再不执行,打进2014年世界杯有可能吗?”
●“奥运会金牌我都拿了一大把,难道我会满足于一个奥运出线?我更看重的是国字号队伍能够有一个可持续发展的模式。”
●“中层干部不用懂足球,只要懂管理就行。以前那些人倒是懂足球,可是把中国足球整成什么样子了?你别看我不懂足球,我相信我能比他们干得都好!”
●“如果中国足协每年有10个亿的资金,我们就能把想做的事都做起来。”
●“我刚到足协时,不太敢说‘我是足协的’,因为当时的压力确实太大。现在,最起码我们敢说自己是足球人了。”
中国足协九任当家人
■黄中 1955年中国足协成立至改革开放前,奠定中国足球发展基础
■李凤楼 改革开放后上任,国足首次冲击(1982年)世界杯赛未果
■年维泗 上世纪80年代成为中国足协首位专职主席
■袁伟民 上世纪90年代起担任中国足协主席,见证中国足球发展
■王俊生 1992年担任足协专职副主席,中国足球启动职业化
■阎世铎 2000年担任足协专职副主席,国足首次打入(2002年)世界杯赛
■谢亚龙 2005年担任足管中心主任,中国足球发展停滞,因受贿入狱
■南勇 2009年1月担任足管中心主任,因受贿入狱
■韦迪 2010年1月出任足管中心主任,国字号队伍成绩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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