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当地时间1月14日周一阿姆斯特朗做客奥普拉脱口秀,该节目分上下两期在当地时间17、18号,也就是上周四和周五晚间播出。据悉,该节目在上集播出当天吸引了320万观众观看。以下为采访实录。
晨报实习生 吴晨 编译
承认犯错
奥普拉:你是否曾服用过违禁药物来提高你在自行车比赛中的表现?
阿姆斯特朗:是的
奥普拉:这些违禁药物中是否有EPO(促红细胞生成素)?
阿姆斯特朗:是的
奥普拉:你是否曾使用血液药物或是通过输血来提高你的表现?
阿姆斯特朗:是的
奥普拉:你是否曾使用过其他违禁药物例如睾丸素、可的松和人类生长激素?
阿姆斯特朗:是的
奥普拉:在你七次拿下环法冠军期间,你是否都服用了禁药或者血液药物?
阿姆斯特朗:是的
奥普拉:有没有任何可能只靠人力而不借助药物去赢得7次环法冠军?
阿姆斯特朗:我不这么认为。在那个时代(不可能)。吃药的风气不是我开创的,但我也没有试图去阻止这种风气。这就是我的错误,是我应该道歉的。我并没有尝试做任何其他人没有做过的事情。
奥普拉:在过去的13年里,你否认了你刚刚承认的一切,为什么你现在要承认呢?
阿姆斯特朗:这个问题很好。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能提供一个最好的答案。这(承认)太迟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太迟了,这是我的错。我并不能简单地说一句“不是”,然后我就不管了。
奥普拉:你曾经目中无人,你称其他人为骗子。
阿姆斯特朗:我知道。我说过谎,我知道事实真相,并非我说的那些。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关于我的故事长久以来一直都很完美,克服了癌症,获得了七次环法冠军,有一个幸福的婚姻,有孩子。这是一个完美的故事,但它不是真的。
奥普拉:要想快乐地生活在那样的谎言中是不是很难?
阿姆斯特朗:(快乐地生活)是不可能的。我就是一个有瑕疵的角色。
关于禁药
奥普拉:美国反兴奋剂机构出具了一份164页的报告,CEO泰格特说你和美国邮政车队采取了体育历史上最成熟、专业、成功的服用禁药计划,是这样吗?
阿姆斯特朗:不,绝对不是专业的,但确实很聪明,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不过这个计划很保守,规避风险。不过你要说这个项目比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东德的禁药计划还要大?这不是事实。
奥普拉:所有人都服药吗?
阿姆斯特朗:我不认识所有的人,我不和所有人生活、训练在一起,也不和所有人都比赛。我不能说什么。有人会说所有人都在服药。也有人会说,“有两百人参加了环法,我能告诉你们有5个人没有服用禁药,那是五个英雄”,这些人说的是对的。
奥普拉:你是怎么做到的?服药,在秘密场所输血?
阿姆斯特朗:我觉得这很简单。有些兴奋剂可以提高供氧量,对自行车运动有好处。我的鸡尾酒就是EPO,不过不是很多,还有输血和激素。
奥普拉:你担心自己被抓到吗?1999年的时候根本没有EPO检查。
阿姆斯特朗:不担心。当时他们不会冲到你家来,比赛之外也没有检查,我的职业生涯大部分的时间都没有经历多少比赛之外的兴奋剂检查。这样你就不会被抓到,因为你肯定会清空体内兴奋剂。这是一个日程安排的问题,这听起来很奇怪。我不喜欢国际自行车联盟,但他们在2008年引入的生物护照是成功的举措。我正在遭到报应,这是我应得。
“未曾逼迫别人”
奥普拉:2009年你名列环法第三的时候,你没用兴奋剂吗?
阿姆斯特朗:我最后一次越界是在2005年。
奥普拉:这包括输血吗? 2009年、2010年是不是也没有输血?
阿姆斯特朗:完全没有。
奥普拉:你是那个“带头大哥”吗?
阿姆斯特朗:我当时是最好的车手,整个车队的领袖。
奥普拉:如果有些人没有服用禁药让你满意,你会解雇他们吗?
阿姆斯特朗:不会。我猜我可以这样做,但我没有。我是当时车队的领袖,领袖要以身作则。我从不直接下达指令,从未发生过。我们都是成年人,能够做出自己的决定。我有队友没有服用过兴奋剂。
奥普拉:你的前队友克里斯蒂安·维尔德告诉美国反兴奋剂组织,你曾经威胁如果他不遵从服用禁药计划的话要把他踢出车队?
阿姆斯特朗:这不是事实。我确实希望大家都有足够的竞争力。但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作为车队领袖来说这是个麻烦。我把维尔德所说的威胁理解为口头指令,它并不存在。我是车队的领袖,队友们总会来找我帮忙,我每次都答应。
奥普拉:你是那种恶霸吗?
阿姆斯特朗:我当时是。我喜欢控制话语权,一旦有人说了我不喜欢的,我会对他们发火。
奥普拉:这是你的天性吗?你10岁、12岁还是14岁的时候就是这样吗?
阿姆斯特朗:基本上我这一生都是这样。在我被确诊患病之前,我是一个喜欢竞争的人,但并不是斗士。但等我被确诊了以后,我变成了一个斗士。这没什么不好,但在自行车运动中我把这种心态变成了 “不论什么代价都要赢”,这是问题所在。
奥普拉:胜利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你会为获胜付出任何代价吗?
阿姆斯特朗:任何代价。当我被确诊患癌症的时候,我竭尽所能求得生存。我把这种求生的态度放到了自行车比赛中,这不好。其实在那之前我也服用过禁药,但那时我并不是一个恶霸。
“感到害怕”
奥普拉:想要不断获胜,就要不断服用禁药?这样的情况有多普遍?
阿姆斯特朗:这就好像是车胎里要有空气,水瓶要有水一样,服用禁药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奥普拉:当你重新看这件事情,你感到尴尬、羞愧吗?
阿姆斯特朗:这是我的人生中,第二次不能控制的事情。第一次是癌症。让我感到可怕的是,我知道自己会赢下7座环法冠军奖杯。
奥普拉:当你凭借药物获得冠军时你快乐吗?
阿姆斯特朗:在过程中更有快感,胜利只是水到渠成罢了。
奥普拉:这对于你来说是大事吗?你感到自己做错了吗?
阿姆斯特朗:不,更多的是害怕。
奥普拉:你都没感到自己做错过么?
阿姆斯特朗:不,只是更害怕了。
奥普拉:你有没有感到很难受?
阿姆斯特朗:不,感到非常害怕。
奥普拉:你有意识到自己在欺骗吗?你在嗑药的时候难道没有觉得你自己在欺骗吗?
阿姆斯特朗:那时候并没有。人们一直在说我是一个骗子。我去查了欺骗的定义,这指的是你获得了比你的对手更多的优势。我不认为我欺骗了。我们是在公平竞争的环境下比赛的。
奥普拉:但你知道你曾是人们的偶像,你是阿姆斯特朗。
阿姆斯特朗:我知道,我现在更清楚了。我当时并不理解自己所面对的这些。
奥普拉:你说你不理解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这是大事吗?
阿姆斯特朗:我看见了人们的愤怒,那种被背叛的感觉。人们信任我,支持我,他们有权利感到背叛,这是我的错,我会用我的余生来争取重获人们的信任,向他们表达我的歉意。
关于故事中的其他人
奥普拉:你从没有向其他队友提供禁药,或者建议他们去找法拉利医生?
阿姆斯特朗:在这个故事中有其他人,他们都是好人,我们都犯过错误,他们并不是邪恶的人。我认为米歇尔·法拉利医生是个好人,到现在我还是这么认为。
奥普拉:他是车队服药计划的幕后指挥吗?你觉得他对于车队有什么影响?
阿姆斯特朗:不,我不想谈论其他人,这让我很不舒服。传言到处都是。
奥普拉:《星期天泰晤士报》的大卫·威尔什曾说你和法拉利医生的关系导致了你成为嫌疑人,你是否觉得你和他的关系有点不顾后果?
阿姆斯特朗:在我的人生中还有许多这样的事,我觉得用“不顾后果”来形容再好不过。
奥普拉:那艾玛·奥莱利(阿姆斯特朗前助理)说的那些你服用可的松的事情是真的吗?
阿姆斯特朗:是真的。
奥普拉:你对自己曾经起诉过她有什么想说的吗?
阿姆斯特朗:艾玛·奥莱利是我必须致歉的人之一。我曾恃强凌弱。
奥普拉:你控告了她。
阿姆斯特朗:说实话,奥普拉,我们起诉过很多我根本不认识的人。我们确实这么干过。
奥普拉:像威尔什、奥莱利、贝琪·安德鲁等人,他们一旦说些什么,你就会攻击、起诉他们,即便你知道他们说的是实话,这是怎么样的行为?
阿姆斯特朗:当我听说有人从不相信我时,我能理解。到这一步时,我应该道歉了,我做错了,你是对的。
奥普拉:你有没有联系过贝琪·安德鲁?她接电话了吗?她的那段印第安纳医院的故事是真的吗?她曾在1996年无意中听到你说的话?她撒谎了吗?
阿姆斯特朗:我不想说那段故事,我想放下这件事情了。她问过我,我要求她不要说出来。
奥普拉:你们俩和好了吗?
阿姆斯特朗:没有,这段往事伤人太深,40分钟的电话交谈根本不够。
奥普拉:对于艾玛,你曾经用"妓女"称呼她,你现在有什么样的感觉?
阿姆斯特朗:我感到很愧疚,我当时就是在攻击她。我感觉我们的领地、我们的车队遭遇了威胁。
否认贿赂
奥普拉:你在很多采访中都曾说你没有在任何一次药检中落马,今天你有什么别的想说吗?
阿姆斯特朗:没有,我确实没在药检中失败过。追溯以前样本的时候,我确实有一次未能过关。但其他的几百次药检,我都通过了。
奥普拉:谈谈2001年的环瑞士自行车赛吧?
阿姆斯特朗:当时检查中没有呈现阳性,我也没有试图给实验室付钱。国际自联抓住这件事不放,我不喜欢他们。
奥普拉:你曾经捐钱给国际自联,还表示这笔钱是为了帮助推行反兴奋剂的,但显然不是那样,你为什么捐款?
阿姆斯特朗:那不是为了换取国际自联的帮助。他们打电话给我说他们没钱了,而我却有钱。他们问我能不能捐款,我就捐了。
奥普拉:上周三晚上,美国反兴奋剂机构成员泰格特在《体育60分》节目中说,你的团队中有人曾给他们捐赠过,但他们拒绝了。他说这笔钱超过了15万美元,是你要求捐赠的吗?
阿姆斯特朗:不是,这不是真的。在那份1000页的文件里他们已经说得明明白白,所有的事情都写在白纸黑字上,那为什么捐款这件事没有写进去呢?这是多大的一个故事啊。奥普拉,这不是真的。
奥普拉:但没有人能证明。
阿姆斯特朗:没有人,我毫不知情。但我问过周围的人,没有人干过这事,这绝不是真的。
奥普拉:可你是阿姆斯特朗,如果你的人私自捐赠15万美元给反兴奋剂机构,你难道会不知道?
阿姆斯特朗: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不会不知道的。
奥普拉:所以你认为这是假的。
阿姆斯特朗:本来就不是真的。
关于队友的坦白
奥普拉:很多人觉得你的前队友兰迪斯吐露心声的决定对你来说是个转折点?
阿姆斯特朗:我的复出和他没什么关系。
奥普拉:你还记得当你得知兰迪斯的决定时,你当时怎么想的?
阿姆斯特朗:我当时在一间旅馆的房间内,兰迪斯发了短信给我说了他的采访,我告诉他:“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然后他就去了《华尔街日报》。
奥普拉:当他被夺走环法奖杯的时候,你有没有不再理他?
阿姆斯特朗:我曾经想把他留在队内,因为他知道那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我没有回避他。
奥普拉:你后悔过自己复出吗?
阿姆斯特朗:后悔过,如果没有复出,我们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奥普拉:你可能置身事外吗?
阿姆斯特朗:现在已经没办法这么说了,以前有更好的机会,但我没抓住。
奥普拉:你有想过这么一天会到来吗?你没想过自己会被揭发吗?
阿姆斯特朗:我只是假设我的故事还会继续下去很久。我们现在坐在这里是因为有两年的联邦刑事调查。
奥普拉:当司法部门终于放下这件案子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终于结束了,胜利了?你是不是觉得终于逃出了森林,门口徘徊的狼群终于离开了?
阿姆斯特朗:我觉得我逃了出来。那些狼都是相当厉害的。
奥普拉:当你得知美国反兴奋剂组织又重新开始调查案件准备起诉你的时候,你做出了什么反应?
阿姆斯特朗:我的反应就是回击。我现在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回到那一天。我不会再抗争,不会再起诉他们。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会说“给我三天时间,让我打电话给我的家人,告诉我妈,我的赞助商、基金会。 ”我希望自己是这么说的,但我没有。
奥普拉:你会和美国反兴奋剂组织合作来重整自行车运动吗?
阿姆斯特朗:我热爱自行车运动,有些人认为我玷污了自行车,玷污了黄色领骑衫的颜色。如果我们可以,不再站在道德的高台上,如果有真相,有和解委员会,如果我被邀请的话,我会第一个那么做。
奥普拉:当你听说你的前队友乔治·辛卡皮被美国反兴奋剂组织要求出面作证时,那是压垮你的最后一根稻草吗?
阿姆斯特朗:乔治让我的命运盖棺定论了。如果乔治没有说那些话,人们还可能会说“我相信阿姆斯特朗”。乔治是所有证人中说话最有分量的,我们还是好朋友,我不怪乔治。乔治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件事的始末。
最羞耻的时刻
奥普拉:每篇我看到的文章都离不开“耻辱”这个字眼,你有感到耻辱的?
阿姆斯特朗:当然,除此之外,我还感到卑微和羞愧,对我来说这不是好事情。
奥普拉:你觉得哪一刻的你是最卑微的,让你不得不面对你自己?
阿姆斯特朗:我记得那是一个星期三,我的赞助商耐克打来电话,他们在电话里说了许多,总而言之就是他们不再继续了。从那以后,我陆续接到了很多电话,崔克自行车、吉罗自行车、安海斯·布希酿酒等等……
奥普拉:是在同一天吗?还是在几天之内?
阿姆斯特朗:几天之内,不过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了我,那还是没有到我最卑微的时刻。但那段时间真的挺痛苦。
奥普拉:这件事给你带来了什么样的打击?
阿姆斯特朗:我告诉自己,也许所有人都会离开,但我的Livestrong抗癌基金会不会离开我。正因为如此,当我接到基金会的电话时,我感觉那是我人生中最羞愧、卑微的时刻。他们解除了我基金会主席的职务,但我得以继续留在董事会。但这对人们来说完全不够,过了几周,我接到了另一通电话,他们想让我仔细考虑一下是不是应该离开基金会。这个基金会对我来说就像是我第六个孩子一样,离开基金会的决定对我来说无疑是最痛苦的。我知道我的离开对于基金会是好事,但那真的太痛苦了,我如同在地狱里煎熬。那是我人生中最低落的时刻。
奥普拉:没有你的支持,基金会能挺过去吗?
阿姆斯特朗:我真心希望他们可以。
奥普拉:你现在能直面人生中的阴暗面了吗?
阿姆斯特朗:当然可以!我觉得这是一个过程,我只是刚刚起步。
奥普拉:你是不是遭遇了经济危机?算是倾家荡产吗?
阿姆斯特朗:我失去了未来所有的经济来源。你可以想见,在一天之中有超过一半的赞助商离开了我。如果你要问我损失,我不愿意回想起那一天,但那一天我损失了7500万美元。所有的一切都离我而去,不会再回来。
奥普拉:你受到了多大的打击?
阿姆斯特朗:我曾经有过一段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多久,1个月?6个月?5年?10年?那样的日子给现在的我帮了不少忙。现在并不是人生中的好时光,但也不是最差的。你不能把它跟疾病相提并论。我还是乐观的,我喜欢向前看。
关于家庭
奥普拉:有没有关心你、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希望你别再撒谎,别再服药?他们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阿姆斯特朗:如果我可以说一个名字,我会说克里斯汀(阿姆斯特朗前妻)。她很聪明、诚信、正直,她相信说出真相会让人解脱。
奥普拉:她和你说过让你别再服药的话吗?
阿姆斯特朗:我前两天参加孩子们的比赛时和她见了一面,我问她如果我要接受采访,我能否谈关于她的话题,她说可以。她不好奇,也许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她只知道最基本的一些事情。我猜想,我在一些程度上保护了她。关于她的事,和我服药的事,以及我复出的事,她是我唯一咨询过的人,我问她我能不能这么做。复出是一件大事,我希望能够得到她的祝福。她告诉我,“你能行,就算你不再服用禁药你也能获得成功。 ”然后我告诉她,我不会再服用禁药,我不会背叛这个誓言。
奥普拉:你会怎么和你13岁的儿子卢卡沟通交流?你会怎么告诉孩子们发生了什么?
阿姆斯特朗:他们知道很多事情,他们会在家里的走廊里“偷听”,他们在学校里还有同学。你无法控制孩子们,因为他们到了外面的世界,接触到了脸书、推特等等。
奥普拉:那你告诉了他们什么?
阿姆斯特朗:当我东窗事发的时候,我看见我的儿子在为我辩护,他们说:“我爸爸不是你们说的这样!”当时我就知道我必须告诉他们事实,事情有点一发不可收拾。他从来没问过我这些事是不是真的,他信任我,这也是我在走廊上听来的。(含泪哽咽)
奥普拉:你说了什么?
阿姆斯特朗:我说,对于你们的父亲,有很多质疑和指责的声音。许多人在问我有没有服用过禁药,我总是否认。我想让你们知道,这些事是真的。然后我告诉卢卡,别再为我辩护了,千万不要。 (再度哽咽)
奥普拉:他怎么回应?
阿姆斯特朗:他当时非常冷静,而且很成熟。我告诉他:“如果有人对你说了什么,不要为我辩护了,你只要说‘我爸爸感到很抱歉。’”卢卡说:“我爱你,你是我的爸爸,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我想感谢上帝,他更像克里斯汀,而不是我。
奥普拉:那你妈妈呢?
阿姆斯特朗:我妈妈有点虚弱,但她不是那种会打电话告诉我说“兰斯,我很虚弱”的那种人。不过我的继父给我打电话了,他告诉我,我妈妈那段时间过得不好。我在和孩子们视频聊天的时候看到了我妈,她真的看上去很不好。整件事让她也付出了代价。
关于终身禁赛
奥普拉:许多人认为你这么做是希望能重回自行车赛场。
阿姆斯特朗:如果你问我是否希望重回赛场,我的答案当然是希望。我是一个运动员,竞技将贯穿我的一生,我热爱训练,热爱比赛,热爱冲线的感觉。但我现在并不期待这一切还能发生。
奥普拉:你是否想重回竞技场?
阿姆斯特朗:不只是环法,还有很多其他我想做的事情都因为终身禁赛不能做了。比如,50岁的时候我还想参加芝加哥马拉松赛,但我不能这么做了。我被禁止参加任何赛事,只要是官方主办的。我希望有机会去竞逐,但这并不是我坦白的原因。我并不是认为对我的惩罚不合理,只是很多事情应该区别对待。你也可以说我在用这次采访给自己减少6个月的禁赛,但是对我而言,我已经不能参加任何比赛了。
奥普拉:你希望通过这次谈话,缓和你和美国反兴奋剂机构的关系,让你的终身禁赛处罚有改变的余地吗?
阿姆斯特朗:自私地说,我想过。但现实是,我不认为这会发生。我必须承受这些。
奥普拉:你今天说的话一定会引发很多讨论,你的意图是什么,抽身而出吗?
阿姆斯特朗:最大的希望就是能让我的孩子过得安心。我的孩子不能生活在我的阴影里,这对他们而言不公平。我必须让我的孩子知道对与错,让这些深入他们的内心。
奥普拉:很长一段时间,你总是说每个人都想恶毒地迫害你,你是否觉得你罪有应得了?
阿姆斯特朗:我应该得到这些惩罚,但我不认为我应该被终身禁赛。
奥普拉:你现在忏悔了吗?是真心实意的歉意所带来的忏悔吗?
阿姆斯特朗:每个人陷入麻烦时都会烦躁。我不会傻站着。我相信今天愿意听我讲故事的人,会听到许多不同的东西。而关于“我是否真心忏悔”,当然。忏悔会越来越多吗?当然。这只是我用行动踏出的第一步。我已经付出了代价。
关于道歉
奥普拉:你是否欠《星期日泰晤士报》记者大卫一个道歉?他13年来一直追随你的故事,记录下了整个过程。
阿姆斯特朗:这是一个好问题。我必须向他道歉,我已经为此和他谈过好几次了。
奥普拉:对于上百万相信你的人呢?
阿姆斯特朗:我理解你们的愤怒,以及你们遭到背叛的感觉。
奥普拉:你是否处在一种不想道歉,却又觉得自己破坏了别人生活和理念的地步?
阿姆斯特朗:是的,是的,是的。我完全可以不做任何回应,继续想当然地滥用特权任意堕落。但是如果我的孩子也这样处事,我会被气疯的。
奥普拉:你还能重新站起来吗?
阿姆斯特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我会适应这些,曾经的那些能逼疯我,但我挺过去了。现在我需要克服更多。我为我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深深的抱歉,我可以说上千遍,但是这都不能让从前的那个我回来了。
奥普拉:当这些丑闻缠绕你时,你是否把它看成一个人生的转变?
阿姆斯特朗:如果我说有转变那就是在撒谎。我一直在延续我的理念,我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不会给我带来根本性的变化。
奥普拉:你觉得发生的这一切会让你变成一个好人吗?
阿姆斯特朗:当我第一次被诊断出癌症,我战胜了它,我变得更好、更聪明,但在那之后我迷失了自己。现在我坐在这和你说我经过这些后自己变得更好了,这是件很简单的事,但是我不能再迷失了。之后我人生的最重大挑战就是爬起来,知道自己今后的目标。
奥普拉:你的故事寓意是什么?
阿姆斯特朗:我没有什么好的答案。回首看看我的所作所为,用欺骗赢得比赛,用撒谎愚弄大众,当然我并不想这样。我迷失了自己,谎言和欺骗让我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我最大的犯罪就是背叛和欺骗了那些支持我、相信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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