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杨春风在珠峰大本营。
CFP图本报记者 秦东颖
圣洁的雪山脚下，一声枪响惊醒了登山人的梦想。日前，中国登山者杨春风、饶剑峰在巴基斯坦南迦帕尔巴特峰登山大本营被塔利班组织枪杀，曾当过侦察兵的另一位中国登山者张京川自行解开捆绑，才幸免于难。
“他是一条汉子”
登山者们不畏惧死亡，但是这一次的牺牲令所有人扼腕叹息。
得知噩耗，解放日报报业集团的登山爱好者丁云怒感到震惊，“我认识杨春风已经10年了，我叫他‘杨队’，跟他登过两次山。他是中国民间登山界的传奇人物，可他一点没有架子，人缘好，在登山界里口碑很好。”
45岁的杨春风在国内登山界名气很响。他的身上有很多标签：最早登顶博格达峰的8名中国人之一；首个登顶珠峰的新疆人；著名高山向导；民间登山运动的积极倡导者和开拓者；国内民间登山者中，登顶8000米级山峰最多的人。
全世界一共有14座海拔8000米以上的著名山峰，在登山界，这些山峰被统称为“14座”。在很多登山者心里，登顶“14座”是一个终极梦想。此次远赴巴基斯坦之前，杨春风已登顶“14座”中的11座山峰，是中国民间登山者中的第一人。
杨春风1998年初涉登山，此后便产生浓厚兴趣。丁云怒告诉记者：“杨队是学中医出身，以前自己开诊所，生意很好。后来他迷上登山就扔了老本行，日子也‘穷困潦倒’了不少，主要以带队登山为生。”
杨春风身材瘦小精干，却蕴藏着无穷能量。上海市登山运动协会副秘书长徐超介绍说：“他有一种开拓精神，总是走别人没有走过的路。比如，现在登珠峰的难度不算很高了，因为已经有很成熟的路线。那些人迹罕至的山峰，才是杨春风‘好’的那口，他是一条汉子。”
“登山就有牺牲”
去年7月，杨春风率领一个国际登山队登上了“14座”中难度最大的乔戈里峰（K2）。杨春风曾说，就像运动员都有参加奥运会的梦想一样，登顶K2就是登山者心中的崇高梦想。早在2002年，他就作为波兰探险队的联络官试攀过K2。当时国内还没有像样的登山装备，他的不少装备还是山友凑的，“最好的也不过就是一双塑料登山靴而已。”
很多登山爱好者追随着杨春风，他偶尔也会开培训班，分享自己的经验。因为登山运动的高风险，身为队长的杨春风背负着不小的压力。2010年，杨春风因带领的队员在道拉吉里峰遇难而饱受争议，这件事像石头一样压在他心里。他说：“队友死了，我还活着。回到国内后，有队友家属打电话骂我，我心里的难受没人能体会。”
杨春风说过：“登山就会有牺牲，只有了无牵挂，才能无所畏惧。”杨春风和前妻离婚十多年，如今儿子已经16岁了。他感叹，自己是一个冒险者，这注定了要让家人为他揪心。
在去年登顶乔戈里峰的团队中，有这次与杨春风一起遇难的饶剑峰，以及死里逃生的张京川。今年初，他们获得了第七届中国户外金犀牛奖年度突破奖。杨春风原本计划在完成登顶“14座”的目标后，建立一所登山培训学校。不曾想，巴基斯坦之行成了不归路，丁云怒既愤慨又惋惜：“如果他们在雪山遇难，死得其所，我心里还觉得好受些。但现在这样一种残酷的死法，实在难以接受。”徐超也想提醒登山爱好者，有时风险不仅在于登山本身，还要考虑社会环境等因素。
杨春风的梦想无奈定格，但山还在那里，这是对登山者永远的召唤。杨春风留给登山者们的，是一种永存的挑战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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