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专栏作家)
北大法学教授贺卫方摊上大事儿了,这位著名学者惹恼了恒大乃至全国的球迷,贺教授看不惯世俱杯恒大球衣绣有五星红旗,斥责恒大队“虚荣”、“绑架国家”,之后他的微博就被讥讽、谩骂和诅咒所淹没。
贺教授口舌招尤主要是因为对足球缺乏深入了解,认定俱乐部队服不能出现国家标志,而事实上,这在国际足球赛场并不鲜见,皇马、米兰等欧洲豪门球衣都曾印有国旗。恒大通过正规渠道申请获批身穿“国旗战袍”,第一不违反《国旗法》,第二不悖于国际惯例。恒大粉丝抓住这一点不放、围攻教授,让深入的讨论不再可能。
其实,恒大不是“绑架”了国家,而是“迎合”了国家,二者互相依偎、互相取暖,积弱难返的中国足球需要恒大这针强心剂,恒大队也离不开中国足球这面大旗打破地域偏见。恒大俱乐部诞生那一刻起,“去本土化”便是建队纲领,许家印入主第一个大动作就是拿下少帅彭伟国,如今南粤足球传统涤荡得无影无踪,恒大是时候贴上国家标签了。
恒大给中国足球长脸的论调根深蒂固,恒大亚冠重要奖金支出是“为国争光奖”,并且通过“国八条”把俱乐部的约束力覆盖到国家队,放眼世界足坛,这都是闻所未闻的创举。暧昧之美,就在于说不清,也不去说。恒大队实质是金元推动的国家主义俱乐部,贺教授一再强调俱乐部和国家队的分野,也就剥夺了恒大球迷的一半快乐。
孔卡直到离开中国都没有搞明白其中玄机,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口吻说:“中国足坛缺乏球迷间的对立情绪,一场亚冠决赛全国四面八方的人民都来看,都在为恒大加油。”而这正是恒大苦心经营、蓄意追求的效果。
切尔西欧冠输球,非蓝狮的英国球迷开香槟庆祝;英格兰世界杯出局,苏格兰球迷烹牛宰羊手舞足蹈。而在足球俱乐部死忠文化淡薄的国内,许家印不会遇到阿布面临的那类麻烦,恒大可以争取到绝大多数国内球迷——当然必须假国家之名。亚冠天河体育场助威条幅里“代表中国”、“龙的传人”频繁出现,《歌唱祖国》压倒《广州队》成了实质上的队歌,恒大不甘于做广州的恒大,而是要做全中国的恒大、全世界华人的恒大。
恒大队若想长远发展,既“恒”且“大”,就要靠竖起国家大旗。亚冠庆典夜邀请孙楠演唱的《红旗飘飘》是俱乐部钦点的,而建队选择红色主场队服,也与许家印的红色情结相契合。
恒大足球是借恒大的商业帝国而崛起的,它也必然回馈这个商业帝国,一个俱乐部的形象和国家足球形象挂钩,当然有利于凝聚更多的支持者,吸引更多的消费者。世俱杯队服上印国旗只是个细节,未来恒大所能达到怎样的高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挥舞国旗的水平。恒大的房和水需要更多的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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