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个月前，昆明海埂体育训练基地刚刚度过了自己的40岁生日，这个以足球冬训打响名堂的综合性基地已经来到不惑之年。2005年，随着中国足协冬训政策由“集中制”转为“分散制”，海埂一度被人遗忘。但这些年，基地经过改造，又人声鼎沸起来，如果说曾经的冬训就等同于海埂，那么当下的海埂依然印有冬训的烙痕，这里仍是个可以照见教练、球员、经纪人们冬训百态最好的镜子。
基地
当年
狼狗、小墅成别样风景
海埂基地兴建于1973年，2年后正式投入使用。现深足教练刘文斌有幸在1976年“上山”，成为昆明冬训的首批足球运动员。“那时候的海埂荒凉得很，条件也比较差，我们一呆下来就是3个月。”据刘文斌回忆，海埂最初只有6片球场，且都是沙地。由于树木没赶得及植上，被大风一吹过来，鞋子、身上、眼里都是沙尘，有时候一不留神，足球就掉到沟里去了。“我们最早是归冬训办管，他们会组织球员去帮农民劳作。到河里捞河鲜是为数不多的乐事，可以拿回住处煮着吃。”刘文斌对海埂的第一印象非常深刻。
进入上世纪80年代，海埂开始了第一期扩建工程，把二号楼、三号楼、四号楼跟前的河流逐渐填补成了新球场，只留下基地门前较小的一条“护城河”。与此同时，游泳、网球、田径等队伍也陆续进驻海埂，使用起了基地内的其他场馆设施。为了丰富队员们的业余生活，工作人员会在宿舍楼旁的空地上定期播放电影，近千人搬上板凳、整齐而坐的壮观场景堪比基地每周一清晨的升旗仪式。
中国足球推行职业化，让海埂的名头更加响亮，这里不再只是球员的聚集地，亦是媒体和球迷争夺的要塞。没提前几个月预订，记者根本住不进基地外包的那栋环碧小墅，但你订不到房间也得进去坐坐，当为不得不知的种种传言、猛料，这就有了“不到海埂非足记”的说法。
海埂成了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基地枯燥的封闭生活已经难以顺应运动员日益增长的精神需求和娱乐需求，于是有人在基地熄灯时间仍到外头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能否归宿得看他的翻墙功夫，身手稍逊就容易崴到脚、掉进河。管理者们也有应对方法，他们立起了大铁门、牵来了大狼狗，还出过这样一道萌题考察球员：“‘球员可以在晚上24点外出。’是对是错？”
不守规矩者毕竟是少数，更多人会拨打电话一解烦闷。晚饭过后，宿舍前台的电话机总会人满为患，不打到睡觉不罢休。“球场里有个大广播，谁要是有来电，我们就在广播里喊名字。这下不仅接线人知道了，基地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海埂基地副主任张天佑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职业足球阶段的海埂冬训有点变味，12分钟跑和YO YO体测成为了各队“上山”的主要任务，说白了就是每天不停地跑、跑、跑，把足球队练成田径队。所以在取消体侧后，不少球队一度对海埂基地敬而远之，情况直至近年才有好转。“海埂基地走过40年，一直都是中国足球的见证者，也陪着中国足球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张天佑表示，他们希望利用未来的3到5年时间，把海埂打造成“世界知名、亚洲一流”的高原体育训练基地。
现今
娱乐项目渐多
经过多期改造，海埂基地目前已拥有16片足球场。队伍们不用再像早期那般合用场地或换用场地，基本都有了自己的专属区域。只要把队旗往场子里一挂，球场在冬训期间的使用、保养、维护都归自己，外人也能较为容易地分辨出什么队伍在此训练。由于入驻球队较多，海埂冬训的场地和食宿都需要在联赛结束前预订，除了12月、1月接待中超、中甲球队，基地随后还会分阶段迎来女足、中乙、青年队队伍，直到每年的5月左右才结束足球集训季。
但在这半年时间里，前来观看训练的球迷始终都是零星琐碎，即便海埂基地已经完全对外开放。站在铁丝网外面的，更多还是那些试训球员的经纪人。难得一回，让记者遇上了小关和他拿着相机的好友。他俩都是昆明当地人，现在北京上学。“趁着寒假，我们就过来海埂看看，主要想找一些球星合影。”小关认为，昆明人不看冬训主要有两层原因：云南没有了足球强队，球迷基数大不如前；国家队近况不佳，降低了球迷的看球热情。
送快递的小伙子偶然会站在球场外头张望一下，即便他并不清楚对阵双方是什么球队：“今天工作少，就过来看球了，这是国家队在比赛吗？”在得到否定答复后，小伙子没有多问下去。像他这样的专区快递员，每天都要过来海埂基地几趟，送进来的是衣服、鞋子、手套，送出去的是一些云南特产。“每年的这几个月，海埂基地的快件就会猛增起来，现在一天得寄十几份。”小伙子指了指他的摩托车，前后都被特产塞得鼓鼓的。
云南特产得去基地外头买，较为便捷的交通方式是坐黑车。据司机介绍，球员去得最多的地方有七公里、南亚风情园、金马坊等。黑车就停在“海埂基地商品部”和“海埂基地经营部”旁边，别听着名字如此大气，其实就是两间小卖部。不同球队的外援有时会在小卖部里聊天，多用法语或西班牙语与他乡遇见的老乡说些家常事。
海埂现在的娱乐地点已不再是这两间小卖部，基地开了桌球室、K T V、保龄球馆……甚至可以去打高尔夫。记者查了一下春节前后的电影排期，海埂多功能厅播放的是《生化危机》、《霍比特人》、《惊天巨啸》，每人只需10元入场，相当实惠。“以前的海埂冬训是行政化似的硬性要求，你不来也得来。如今变成了商业化模式，肯定有所转变。”不少球员都向记者反映，海埂基地的硬件设施和服务质量都比过往提升了不少。
见证者
修鞋匠经历的海埂春秋
“要修鞋吗？”
他姓秦，是个50岁的修鞋匠，每年冬天都会来海埂修鞋，已经持续了20多个年头。“最开始的时候，我只能在围栏大门外面修，后来被允许进来修，现在连那扇大门都拆掉了。”秦师傅的修鞋摊位于宿舍楼前的马路边，生意还算不错。“我是木工出身，会修鞋子、雨伞、手套……这几年的生意不如以前咯，我也不会天天过来，都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和球队教练叫我来的，他们有我手机号。”
秦师傅正说着，一位手持大袋面食的重庆力帆教练在他跟前停了下来：“今天来了哈，要不要拿点吃的？”秦师傅接过两个馒头，继续和记者聊了起来：“这位是我的四川老乡，冬训期间经常会碰上。以前来海埂的人多，这里就像一个小集市，鞋子的质量也没那么好，生意自然红火。你看看现在，赚不了几个钱。”
按照鞋子损坏程度，秦师傅的修鞋价格从几元到几十元不等，可补可缝可加固，生意好时也能一天赚个一百多元。但如果外出务工，秦师傅每天能拿到240元。“我儿子是老板了，我帮他打工，主要做点木工活，每年跟着他的小车到处跑。”秦师傅笑得很幸福，但也不忘手里的修鞋工作，没几下就缝补好了一双“刺客”。“找我修过鞋的球星可多着呢，比如孙继海，就是在贵州队踢球的那个孙继海。”生意淡了，修鞋匠倒也干得轻松，摆摊时间只从上午10点至中午1点。“球员们上午要训练、下午要训练，所以我就在中午上班，其余时间回家休息。冬训过来修鞋，既找份回忆，也图个清闲。”在海埂久了，秦师傅对球员们的作息时间可是了如指掌。
午饭时间刚过，一位门将放下一副手套，有活来了。“师傅，缝个手套多少钱？”“四块。”队员放下一张五元纸币便匆匆跑开，显然是有点急事。修鞋匠不由得嘟囔了一句：“这可不行，我等下得找回他一块钱。”咽下馒头，秦师傅有点口渴，于是骑上他那破旧的自行车，向着小卖部买酒去了。
上山
缘由
为拉练体能为磨合热身
今年春节之前，在海埂基地冬训的队伍多达十余支，其中既包括了重庆力帆、延边长白虎、成都谢菲联等大批中甲军团，还有个别的女足、中超、中乙球队。数量本可以更大，只不过基地的球场和宿舍不够用了。
冬季“上山”的首要原因，当然还是恢复状态、拉练体能。特别是在刚到海埂的第一周至头十天，球队不会过于重视有球练习，而是以一些慢跑、长跑、折返跑为主。嫌坡度不足的话，还可以去跑跑紧挨着的西山。总而言之，教练员会在尽量短的时间内让球员们恢复身体状态，同时为新赛季进行体能储备。那些在联赛中后期跟不上节奏的球员，有相当一部分正与冬训强度欠缺存在关联。
鉴于今年的中超、中甲球队出现大面积换帅，新帅们也得从备战初段开始灌输自己的建队理念。以深圳红钻为例，接替特鲁西埃的李毅在海埂的其中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解决球队的防守问题，除了把阵型从三后卫改为四后卫，他还特别加练了定位球防守、局部防守、整体防守。不论是经验较多的任鹏、王栋、刘帅，或是潜力不俗的黄新、吕政、王伟龙，后卫们的表现都比以往抢眼，再加上中场的双后腰保护，冬训期间的深足不再给人以头重脚轻的印象，证明李毅对球队的整改初有成效。
多队聚集海埂，也容易联系热身对手。只要双方主帅点头同意，再请上三位裁判，一场热身赛就这么定了下来。不管怎么安排，一支球队在海埂期间都会打上5到10场热身赛，通常从昆明冬训的中段逐步置入。虽然口头上对这些不太正式的比赛结果看得不重，但教练们还是会非常认真地对待比赛过程，高声指挥和呵斥队员的镜头并不少见，毕竟这是在检验前一阶段的训练成果，也可于实战中找到问题继续改进。
与球队热身同步进行的是队员考察，教练员一边得放弃不再使用的球员，一边得观察待定新援是否适合队伍。特别是后者，各球队在冬季转会期都需要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去挑选内援、外援，这里面除去日常训练，教练更喜欢通过比赛获取相关信息。所以记者在海埂不时也会看到这样的情景：某支球队的这场比赛相对上场比赛出现了四五张新面孔，换掉的可是整条中轴线；某位昨日代表北京八喜出场的球员已在今天披上了青岛海牛的球衣，到了下周又可能出现在天津松江的训练场上。这也是球队们扎堆冬训的好处之一，对球队挑选球员、球员挑选球队都非常方便。
但在某队的一位技术人员看来，各队当下的集中冬训还没有做到更好的资源整合：“如果你跟我关系好，可能就我俩坐下来聚餐聊聊，没有一个总的牵头人来做事情。在一些足球强国，他们的青年队也会出现集中训练的情况，体协、足协、竞赛部这时候就可能下来一个人，把各个领队集中起来，可能是商讨一个课题，可能是传达一种理念，然后再由领队传至球员，不需要马上得出结论，但起码有个集思广益的过程，大家更像一个集体。”
主角甲乙丙
杭州绿城
●冬训安排：去年12月在杭州集中，今年1月到海埂，2月扎营土耳其，最后回到杭州。
●赛季目标：联赛保级
●杨戟：后冈田武史时代，我们依然将延续冈田在任时期的一些打法。与此同时，球队会大量使用年轻球员，特别是在进攻方面，大概有六七名小将将形成相互竞争之势。虽然整体年龄更小，但我不认为球队实力有所下降，石柯、陈中流、罗竞、赵宇豪、邹德海等人都是新赛季值得留意的球员。当然，要说以年轻人挑大梁还为时过早，他们需要一些时间和锻炼。
长春亚泰
●冬训安排：去年12月底去到昆明，今年2月初转到塞浦路斯，之后的集训地点视中超首个对手而定。
●赛季目标：越靠前越好
●萨布利奇：我们想引进一些出色的国内球员，但还得看看情况，毕竟他们的身价都比较高。球队也会给年轻球员更多机会，以一个以老带新的阵容征战中超联赛。在我看来，中超新赛季出现了很多变化，我们会争取打出好看的比赛，至少不要重演上赛季那样的情况（倒数第三）。对于所有球队来说，今年的长春亚泰将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重庆力帆
●冬训安排：先在重庆练2周，再到昆明练6周，春节之后的冬训地点是重庆和韩国。
●赛季目标：以冲超为大方向
●王宝山：今年冲超的困难很大，刚刚从中超降下来的青岛中能和武汉卓尔都具备很强的实力，其他队伍也不好打，我们会尽力踢出最好成绩。冬训第一阶段，球队把重心放在了身体力量、体能速度上，我对队员们的训练效果感到满意。到了第二阶段，队伍就会融入更多技战术的内容、同时减少身体训练，把这两方面结合起来进行。
青岛海牛
●冬训安排：第一站冬训放在昆明，春节后前往佛山，最后去到韩国热身。
●赛季目标：还没最终确定
●宿茂臻：我们去年比较幸运，能够抓住机会成功冲甲。中甲和中乙的比赛完全不一样，我们要在训练中加强速度和强度，慢慢地走上正轨。和上赛季相比，队伍保留了很多球员，但也在这个基础上加强了门将、后卫、中场、前锋等各个位置。待高层确定赛季目标之后，我们会按相应的目标再来做出一些调整。
深圳红钻
●冬训安排：先在深圳集训一个月，今年1月去到海埂，季前再以深圳为大本营。
●赛季目标：看情况而定
●李毅：春节之前，我们主要解决的是球队在防守方面的问题，同时为新赛季储备体能。经过一段时间的拉练和热身，深足已经有了相应的改善。春节之后，我们将陆续确定一些外援、内援，在人员更为齐整的情况下练习进攻。到了新赛季，我希望球队能够达到一种进攻与防守之间的平衡、主场与客场之间的平衡。
配角
A B C
经纪人
神情甚至比试训者更为紧张
如果一个人看球不太专心，只是盯着个别球员看，那么他有可能就是球员经纪人。去年9月，国内重启了闲置多年的《国际足联球员经纪人考试》，考过的只有3人，王鹏就是其中一位。“考试题目都是一些转会案例，要你分析最后的结果应该如何定夺。通过考试就能拿到‘上岗证’，每5年得再考一次。”抱着一份对足球的热忱，拥有10年律师经验的王鹏成立了一家体育管理公司，于今年年初正式进入经纪人的角色。
与青岛海牛有接触的奥利弗是王鹏引进试训的第一名外援，节后他又带来了两名喀麦隆人。当球员训练和比赛时，王鹏都会紧随左右，神情甚至比试训者更为紧张。根据业内一般规律，试训留队者由俱乐部支付试训期费用，试训失败者要自行承担全部开销（部分受邀试训者除外）。所以对经纪人来说，你要对球员在华的吃、住、行负责到位，带人试训也像一笔“以小博大”的投资。“外界以为经纪人都是为了钱，其实不然。我们有时候是一座桥梁，一方面保障球员利益，一方面向俱乐部推荐强援。”王鹏表示，国内转会市场不大规范，他只想正儿八经地做点实事。
在海埂基地上，像王鹏这样的球员经纪人还有不少。小林这次不仅带来了两名外援斯托奇科夫和阿奎罗，同行的还有他的国外搭档、意大利经纪人比扎里，在人群中显得尤为特别。见到比扎里时，正是媒体于1月份疯传迪亚曼蒂转会恒大的日子，于是记者忙问“迪亚曼蒂是否适合恒大？”“他将改变整个广州足球！”微笑思索了片刻，比扎里语出惊人。一天之后，迪亚曼蒂的转会被博洛尼亚紧急叫停（现已成行），比扎里又分析起了恒大引援遇阻的原因：“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这笔交易已经接近完成了。此时未能转会成功，主要还是价钱没有谈拢，双方大概存在100万到200万欧元的差距。此外，博洛尼亚在放走迪亚曼蒂的问题上存在顾虑，毕竟他是队中的核心球员。换句话说，恒大要找孔卡的替代者，博洛尼亚也要找迪亚曼蒂的替代者，这都需要时间。”
试训者
就像正在找工作的毕业生
海埂冬训中期，深圳红钻的集训球员接近40人，当中的试训者就占到了1/4，这在中甲球队里普遍存在。“球员想要试训通常分为两种途径：一种是通过经纪人介绍，另一种是原队教练引荐。经过一番沟通，只要目标球队的主帅同意了，球员就可以跟队试训。”一位业内人士向记者透露，球员要去试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特别是在球员更迭频繁的休赛期间。
20岁的孙锐三年前与河南建业签约，今年年初出来寻找下家。他的愿望很简单，就是想踢上比赛，继续自己的足球生涯：“我之前在河南建业的预备队踢过一些比赛，只不过那种级别的赛事对年轻球员没有太大帮助，我希望获得更多正式比赛的出场机会，哪怕是在中乙，能往高处走当然更好。”孙锐本有机会在去年转投中乙球队山东滕鼎，却由于韧带受伤没有租借成功。站在铁丝网外，孙锐挂着一脸焦虑和落寞，就像正在找工作的大学毕业生。事实上，也的确有很多20岁左右的球员在各队试训，他们的优势是年轻，劣势是比赛少、资历浅，只有少数一部分能再往上走，培养年轻队员是很多国家的难题。“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等待是最让人难受的……”孙锐说，他之前踢球一直很顺，会把当下的经历当做一种财富，试着让自己的内心强大起来。
相比之下，塞内加尔球员迪奥普的试训压力会相对较小，他去年冬季与深圳红钻、延边长白虎、重庆力帆三支球队都有接触，虽然还没确定下一站，但迪奥普留有返回南非顶级联赛踢球这条后路：“我已经尽力了，对任何结果都能接受。”在华的一段时间，迪奥普曾经处于无（中方）球队接洽的状态，他这时会呆在酒店的健身房里，或在住处绕圈慢跑，以此保持竞技水平。
开拓者
也带些球员来，更想带些客户走
带着迪奥普前来试训的是吴先生，一位在南非生活的中国人。即便是迪奥普没有训练的时候，吴先生也喜欢到海埂基地静静地看一会儿球。“这次回来中国，我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国内的足球环境，能不能立刻促成交易都没有关系，以后能有合作机会就行。”本职电信的吴先生不太习惯别人称他“经纪人”，毕竟他之前很少接触这类工作。对于非洲球员在中国的发展前景，吴先生显得很有信心：“中国俱乐部比较喜欢欧洲和南美球员，非洲球员对于它们而言是块接触不多的‘新大陆’。我认为非洲球员在身体、体能、速度等方面还是有优势的，适合在中国踢边路、后腰。最重要一点，他们的性价比比较高。”
今年在昆明，记者看到了很多试训中甲的非洲球员。连飞行带转机花了两天两夜，有的在比赛时还两眼发红。“在非洲当地，踢得最好的球员会去欧洲发展，次好的目标是着眼亚洲。”迪奥普说，自己很想在中国踢球，既是为了更好的薪资收入，也想换个国家开开眼界。
除了联系球员转会，吴先生这次来华的第二个目的是希望找到南非集训的潜在客户：“南非现在正值夏季，气候非常舒适，那里的环境也好。如果想踢热身赛，在当地就能联系到一些实力不俗的队伍。比起去西班牙、土耳其等地，南非的费用更少，英语也方便沟通。”按照中国球队的惯性思路，国内冬训地常为昆明、海口、三水、清远，国外冬训地常为西班牙、土耳其、韩国、日本，全部集中在北半球，一般要在休赛期转场2到3次，以保持球员对训练环境的新鲜感。在吴先生看来，南半球此时的日照更为充沛，像南非这样的地点很符合球队们训练环境暖和、足球水平不俗的要求。
记者手记
在海埂基地的运动员公寓住下，早上起床基本不用闹钟。每天7点半，先是一拨球队人员敲门叫早的声音。2个小时后，服务员开始入屋打扫房间。10时许，训练场渐渐传来队员的触球声和教练的指挥声，新的一天正式开启。
各队在昆明期间通常都是一天两练，第一段从10点练到中午，第二段从15点练到傍晚，规定22点睡觉休息，每周只有周日可以自由活动。有人说海埂冬训的生活异常枯燥，你也可以从另一方面理解成作息规律。职业球员的踢球环境分为两种：一种为人声鼎沸、光彩夺目的大球场，一种便是无人问津、挥汗如雨的训练场，世人当然知道后者是通往前者的唯一路径，却更喜欢观察主角处于球场的一举一动，不经意地忽视了他们的幕后训练。
球员们在某个地方静心集训，像是回到了那种更为简单纯粹的足球之路———只有耐得住寂寞与经得起诱惑地练习、提高、重复、追梦。相信每一个热爱足球的男性心中，都住着一个梦想成为职业球员的“小男孩”。训练结束后，笔者也会留下来看看那些单独加练者，总觉得他们距离喜欢踢球的“小男孩”更近。其他时候，就是套着球队大衣，坐在角落里记记、拍拍、写写。如果有人问起，笔者更愿意把自己称作一名“球探”，并不一定要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球探，而是藏身暗处的“足球探索者”，这正是每一位足球记者都在做的事情。
专题采写南都记者 黄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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