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记者吴光于 党文伯
虽然天亮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赶,可是为了4年等一回的世界杯,来自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炉霍县的藏族青年土登把闹钟定在了凌晨2点50分。
他当晚歇脚的地方是有着“中国情歌城”美誉的藏区小城康定的一家背包客客栈。巴西世界杯决赛之夜,大雨润湿了“跑马溜溜的山”下的小城。虽然夜凉如水,折多河畔的“溜溜城”步行街依然灯火通明。酒吧里喧嚣的音乐声中,为万里之外马拉卡纳球场悸动的心不输于世界任何一个角落。
接近凌晨3点,客栈里的客人陆续来到餐厅,来自成都的背包客蒋文婷、王丹和土登坐到了一起。他们的旁边,是一桌来自德国和瑞士的客人。“看世界杯就像开派对,人多才有意思!”蒋文婷说。
世界杯如火如荼进行的一个月里,供职于成都一家公益机构的土登有一半时间都马不停蹄地奔走于四川、青海和甘肃的藏区。由于时差,比赛总在凌晨进行,这让既是球迷又肩负繁重工作的他有些遗憾。
不过,德国与阿根廷的决赛非看不可。阿根廷队是他的最爱,一是因为球星梅西,二是因为对这个地处高原的国家的天然好感。
最近,在土登的微信朋友圈中,一张拍摄于1913年的西藏江孜、由贵族青年组成的足球队的老照片在被不断转发。“足球来到青藏高原已经100年,”他说,“我从小就喜欢它。”
土登相信,作为高原民族,藏族人具有体能优势,“如果从小培养,没准将来也能出几个球星”。
少年时代的土登经常和同学聚在学校操场上踢球,一旦雨季来临,操场便成了泥塘。现在回到老家,学校是当地最抢眼的建筑,标准化的操场让人“一看见就忍不住想踢球”。
土登说,行走在藏区,无论在学校的操场还是乡村的草地,总能看到人们踢球的身影。100年后的雪域高原,足球已不是贵族青年的专利,虽然世界杯、欧冠联赛这些豪门盛宴依然遥远,但小小的皮球却在雪山深处为人们带来实实在在的快乐。
“时代在前进,属于现代社会的一切都能在高原找到痕迹。生活越来越便利,可供选择的娱乐方式也越来越多。”土登说。如今,在他的家乡,年轻人热爱赛马,也热爱足球,喜欢摇滚歌手,也能欣赏《格萨尔》史诗。
在深山寺院里,足球运动也逐渐融进进喇嘛们的生活。念经、学习之余,出家人踢球并不稀罕。
45岁的洛绒次乃是理塘县长青春科尔寺的僧人,他常告诉年轻人,在娱乐中也要尽量体悟佛法。“22个人去抢一个球,追逐的过程中得防守,不光需要力气,还得有技巧,违反规则会受到惩罚,对待结果要有出离心。”
去年11月,一场大火烧毁了长青春科尔寺的大殿,在当地政府的积极努力下,目前已争取到国家的资金启动重建。“世间的生活也像一场比赛,很多事情难以预料,但是只要找对了方向,任何时候都可以重来,”洛绒此乃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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