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奋飞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就像前任李霄鹏一样,郝伟也在输球之后的发布会上“迫不及待”地辞职了。仔细了解一下他们的待遇和处境,或许对这种状况就见怪不怪了。
2004年雅典奥运会前,当时的女足主帅张海涛在香河基地率领队员备战。在一个酷热难耐的下午,一向冷冷清清的女足训练场突然热闹起来,队员们一看,原来来的都是记者。“你们怎么来了?大老远地来看我们训练,这么好心?”有女足队员和熟识的记者打着招呼。但事实并非如此,记者们是应中国之队的手机赞助商之邀,来这里参加一个向中国男足赠送手机的发布会。发布会还没开始,他们就顺道来女足训练基地里看看热闹,打发一下时间。
知道了原委,女足队员们难免有些心理不平衡。而作为年轻的教练,张海涛也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情绪,当着记者们的面就发起飙来:“同在一个屋檐下,怎么能这么不公平?能给男足送手机,为什么无视我们女足?”看着他气愤的样子,记者们也不知该说什么。眼看发布会要开始了,大家也不好意思说走就走,张海涛索性直接下了逐客令:“知道你们不是来看女足的,走吧走吧,那边要开始了,别迟到了。”
虽然都是国字号球队,女足的成绩也一直都比男足好,但因为职业化程度不同,女足教练和队员们都过着清贫的生活,收入远远无法和男足相比。女足的收入到底低到什么程度?拿马晓旭来说,在当选世青赛的最佳射手和最佳球员的那一年,她在大连队一个月的收入也就1500元,够吓人的吧?
在待遇不好的情况下,可以通过自己的奋斗用成绩改变自身的待遇,这或许也是当年铿锵玫瑰能够在奥运会和世界杯上获得银牌的动力。那时候,女足运动还不发达,中国女足在世界赛场上也算得上一流,在亚洲赛场打遍天下无敌手,但随着其他国家对女足运动的投入和重视,中国女足的中坚力量逐步离开赛场后,青黄不接的残酷现实就渐渐体现出来了。现在的中国女足究竟属于什么水平?说出来都不可思议。前几年,有商家请“老玫瑰”和国家队踢一场比赛,孙雯、刘爱玲等已经退役多年的球员竟然和现役国脚们踢得难解难分。究竟是老队员的水平太高还是现役国脚们水平太差?答案不言而喻。
既没有待遇,也没有队员,能指望那些主教练们干出什么名堂呢?抛开那些洋帅不谈,也就不难理解裴恩才、李霄鹏、郝伟这些本土教练为什么都要辞职了。一方面,男足的待遇确实有诱惑,另一方面,女足确实面临太多的困难,不是主教练一个人能解决的。
如果郝伟辞职了,谁能接下女足的烂摊子呢?在待遇和成绩短期内都很难有大幅度提高的状况下,“未曾清贫难成人”应该成为选帅的一条重要标准。比如为女足事业奉献了大半辈子的老帅商瑞华,他对于女足事业有着由衷的热爱,前几年率队拿了世青赛的亚军,球队回到北京机场后,足协竟然连个专车也没派。老商二话不说,花20元钱买了张大巴票,自己背着行李回家了。如果这事放在张海涛这些年轻主帅身上,或许肺都要气炸了。
女足这几年陷入频繁换帅的怪圈。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些主帅难以忍受女足世界的孤独和寂寞。所以,后来者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一路上会有跋涉的艰辛,会有鲜血淋漓的战斗,会有少人关心少人问的无奈和失落,你受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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