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运会田径比赛渐入佳境,“归化”选手频繁抢镜。卡塔尔飞人奥古诺德,将亚洲百米纪录刷到9.93秒,昨天又拿下了200米金牌——但是,他其实是一名尼日利亚出生的黑人选手;同样代表卡塔尔出战的阿尔·穆罕默德则将男子5000米亚运纪录提高了12秒之多,而他的出生和成长之地是摩洛哥。归化,成了亚运会热词,也引发了诸多反思。
“归化”选手频繁震撼田径场
田径比赛一开始,“归化”话题便迅速抢占了大家的关注度。原因很简单,田径这项最考验运动员体能、爆发力等综合身体素质的项目上,黑人选手有着无可比拟的天生优势,而巴林、卡塔尔这些国家归化的黑人选手,迅速把其他参赛国选手比了下去。
奥古诺德9.93秒的成绩,一下子将亚洲纪录提高了0.06秒,算是打响了亚运“归化”热议的第一枪。同时,沉寂20年之久的男子5000米亚运会纪录,被摩洛哥出生的卡塔尔归化选手阿尔·穆罕默德提高了12秒之多,更是惊人!不仅如此,代表巴林出战的亚军和季军也是分别来自埃塞俄比亚和肯尼亚的“归化”选手。在女子1000米争夺中,同样是原籍非洲的阿联酋选手阿丽娅·萨义德夺走金牌。一项统计数据显示,本届亚运会共有近50名“归化选手”,参与的项目包括田径、篮球、排球等,这些“雇佣兵”大多是从非洲投奔而来,当然也有一些亚洲国家之间的交流。
放眼世界体坛,“归化”并不是一个罕见现象,尤其是在足球、篮球这些职业化更高的项目上,“归化”选手不在少数。它的最大好处是迅速提高引进国在相应项目的竞技水平,另外也会一定程度上促进其所在项目的整体水平,譬如奥古诺德9.93秒的成绩对于亚洲短跑界的震撼,势必掀起中日追赶的热潮。
但是,在带来正面作用的同时,“归化”也会带来相应的负面效应。在仁川,“归化军团”让亚运田径赛场,尤其是中长距离争夺,已经变得不再像亚洲之争,而是成了亚非之争。
另外一个更深层次的影响是,“归化选手”的强势,极有可能淡化青少年的培养。职业联赛可以用现成的外援带动市场,但是国家培训的体系还是要通过国字号球队来检验。可“归化”球员一来,成绩迅速提高,一叶障目,在成王败寇的体育圈,很有可能就把青少年培训更加淡化。治标不治本,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归化”离中国体育还很远
即便是利弊双生,一些西亚富国仍旧乐此不疲,毕竟对成绩的渴求摆在那,所以“归化”现象在亚运会变得越来越普遍。这自然而然就牵扯到一个国人关心的话题:令人伤心和烦心的中国足球,可不可以找几个高水平“归化”球员刺激一下?
其实,这样的话题并不新鲜了,当穆里奇在恒大大杀四方时,便曾引来了一阵关于是否该让穆里奇入籍中国的热议。诚然,如果处理得当,“归化”一两个高水平运动员,一方面能短期内提高国足成绩;另一方面更能带来“鲶鱼效应”。尤其是在足球项目,“归化”的案例不胜枚举。今年夺得巴西世界杯的德国队阵容中,便有博阿滕、穆斯塔菲、赫迪拉、厄齐尔、波多尔斯基和克洛泽多名并非“纯正”德国球员。而在亚洲,我们的近邻日本早在多年前便“归化”了拉莫斯、三都主、田中斗笠王等“国际球员”。
不过,仔细研究别人家的“归化”,对比我们自己家的规矩和条件,就发现“归化”离我们其实还挺远。首先,很多国家普遍承认“双国籍”,这意味着“归化球员”可以不必放弃自己原来的国籍而选择国家队。而中国不承认“双重国籍”,这意味着“归化球员”不能保留原来的国籍。因此,需要提供有吸引力的政策,让国外运动员放弃原有国籍,才能“归化”成功。更何况,加入中国国籍难度之大,超出想象。
其次,被“归化”运动员和“归化”国往往有着天然的语言、文化和地理纽带。比如法国的规划球员多来自北非的阿尔及利亚、突尼斯;而日本和巴西,更是有超过百年的移民定居做纽带,田中斗笠王就是出生于巴西的第三代日本后裔。
在以上两个条件都不具备的情况下,中国足球其实也曾经作过尝试。大连实德当初引进了一批喀麦隆的苗子,希望在中国培养几年后“归化”入队。但最后的结果是,在中国经过几年终究还是练废了,不少人沦落到香港联赛,藉藉无名。
与其“归化”他人,不如做好规划
对于“归化”,姚明曾经发表过一段他的看法:“在规则允许的情况下,我认为这是合情合理的。但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度,我认为不能让一些事情喧宾夺主。”
姚明的言下之意很明显,有些“归化”国的做法,逐渐变得无序,为了追求短期效应而忽视了可持续发展,进而影响了这个项目的平衡。如今,许多项目也开始逐渐认识到对“归化”选手进行限制的必要。比如在本届仁川亚运会篮球赛场上,菲律宾男篮的NBA大牌“归化”球员布莱切因为未达到至少在菲居住三年的要求而被禁止参赛。柔道赛场上,阿联酋整支队伍的全部三名运动员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被“逐出”了本届亚运会。
当然,如果换一个角度来看待,西亚国家引进高水平运动员对于中国选手来说未必是件坏事。也许我们会因此丢掉亚运会或田径亚锦赛上的金牌,但是得到的却是在亚洲赛场上就能与世界水准的选手同场竞技的宝贵机会,这对于缺少与高手过招经验的中国选手来说无疑是笔不小的财富。正如苏炳添在百米飞人大战输给奥古诺德后所言,“他的成绩对于我们也是一种振奋,多了一个长久追逐的目标。”换句话说,我们无需羡慕别人的“归化”,只能依靠我们自己的“进化”,这是一种更加长远的战略眼光。
以三大球为例,经过亚运会上的惨败,中国体育上下开始审视积弊已久的竞技体系,只有悉心培养更多优秀本土人才,打造更加具有竞争力的联赛,着力青训系统的升级,专注校园联赛的蓬勃发展,加强群众体育概念的深化,增建更多场地设施等因素糅合起来,才能切实提高。较之“归化”而言,更加系统的“规划”恐怕是更加合理的长久之计。
特派记者 吴小荣(晨报仁川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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