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岁的徐根宝前晚在上海举行了告别晚宴,俗称江湖上的金盆洗手仪式。徐根宝正式宣布他苦心打造的东亚足球俱乐部卖给了财力雄厚的上港集团,自己也将退出一线,回崇明岛重新默默耕耘。这个晚宴堪称20年来中国足球最盛大的家宴,新中国五代足球明星一起出席,场面佐证这是徐根宝人生的重要节点,也可以被描写成中国足球历史上一个断代的符号。
徐根宝的成功,在这个快速取巧的时代有些不合时宜,比起许家印这种动辄几亿的“足球风投”,徐根宝有点寒碜,但他投入的经验、时间、精力,对中国足球而言是比资本更重要的东西。他的十年磨一剑,是老派的成功,传统的成功。不是所有成功都可以沾上“用户”“体验”“便捷”“速度”这样的关键词,至少体育运动不可以。
最难复制的成功学
不过,徐根宝的成功并不是能够轻易复制的。首先,他的资历就是很多人不具备的资本。年轻时是国脚,职业联赛之前是国奥队主教练,在那个讲究师徒关系的年代,甲A初年那些当红炸子鸡几乎都是他的学生。职业联赛之后,徐根宝分别带领申花和万达夺得联赛冠军,确立了江湖地位,随后又培养出上海有线02一代(杜威、孙祥孙吉兄弟、于涛等)。他的“抢逼围”战术理念盛极一时。这些背景把他推到了一个常人难企及的高度,所以他办足球基地,首先算得上师出有名,能够给人信任感。
钱的问题是关键。2000年徐根宝创建崇明岛基地,通过关系找国有银行贷了2000万,在10多年前这是一笔巨款。不是任何教练都可以做到,徐根宝证明他有政治资本,至少可以被称为政府资本。另外,当时足球之于中国社会,还不是一项人人喊打的运动,恰逢中国足球逼近历史最高峰,这个环境也相当重要。
能贷款,但敢不敢贷是另一回事。不是任何教练都愿去冒这个风险。贷款2000万已经表明了徐根宝十年磨一剑的决心。这不是一个投机倒把的事,不是经销商,而是厂家。一个教练在经历了职业联赛的泡沫般的荣耀过后,才知道什么东西最重要。
最近10年是中国足球急剧滑坡的十年,恰好徐根宝的崇明基地躲到了一边,他在潜心经营自己的事业,崇明岛的足球没有受大环境的污染。徐根宝按照20年前的模式培养自己的球员,最后的结果恰恰证明,这批球员的基本功是同龄人里最好的。这不是偶然。他培养的89-91一代现在正是中国足坛的中流砥柱。
烈士暮年仍有壮心
徐根宝不是急功近利的人。2011年他们在中甲上半年一直排名第二,本有冲超机会,但下半段有几场踢得不好,其实他们只要夏季转会窗口在全华班里加入几名外援就极有冲超把握,但徐根宝没有这么做。那年倒数第三轮做客越秀山,徐根宝曾说:“冲什么冲。他们有本事时自然能冲上去,靠买两个外援冲上去了,很快又下来。我要他们一旦冲上去了,就不要再下来了。”现在看,徐根宝对球队是极负责的态度,是有规划和远见的。东亚在2012赛季冲超后,2013年第一年就在中超站稳了脚跟。
2014赛季东亚竟然在中超拿到了第5名,在有限的投入下绝非易事,但更进一步就很难了,徐根宝意识到东亚遇到了瓶颈,所以主动写信给上海市政府希望上港集团收购球队,这对整个上海足球有好处。据闻上港花两亿完成收购,那么徐根宝和东亚体育文化产业公司都得到了该有回报。徐根宝的成功,是扎实的有规划的成功,他自己成功了,这支球队也走到了正确的路上。
昨天上港集团正式接手东亚。而徐根宝说他还将回崇明岛继续带小孩。“听天由命,老天让我干多久,我就干多久。我说过,只要你想干下去,老天会让你干下去的。”南都记者 丰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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