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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丹科比詹姆斯靠边站,他才是梦之队的起源

  早在JORDANSHAQKOBELEBRONKD之前,早在“梦之队”出现之前,美国男篮有一个叫SPENCER HAYWOOD的球员。

  1968年墨西哥城奥运会正值美国民权运动高峰,在黑人球员匮乏的美国男篮,斯宾瑟·海伍德却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球员。但正是这个在密西西比长大、小时候靠摘棉花为生的人,最终带领美国战胜南斯拉夫,拿下了一枚意料之外的金牌,那也是美国当年连续第七次赢得奥运男篮金牌。海伍德在那届奥运会上拿到了145分,这个纪录直到2012年才被杜兰特的156分打破。

  海伍德职业生涯最有名的一件事,还是1971年与NBA的一场官司。他起诉NBA“球员必须在高中毕业四年后才能进入联盟”的规定违宪,他的诉求得到了美国最高法院的支持。海伍德也曾四次入选NBA全明星,他是ABA联盟1970年的MVP;1980年他跟随湖人拿到了NBA总冠军,他的24号球衣被西雅图超音速队退役。

  里约奥运会进行期间,海伍德回忆了当年的很多经历。

  对于当年摘棉花的事你还有什么记忆吗?

  小时候我以为自己能成为最伟大的摘棉花工人。七八岁时,我和哥哥们早起,趁着棉花潮湿的时候摘下来,装进麻袋里拖走。摘棉花是很残酷的劳动。那时候小啊,麻袋里装100磅的棉花,目的地在半英里之外。你得把麻袋扛在肩上,想办法扛着100磅的重量走路。我不知道自己就这样锻炼成了篮球运动员。摘棉花时需要两行一起用手摘,这是锻炼协调能力。15岁之前我一直都在摘棉花,从出生我就在干这种事了。

  现在怎么看待当初摘棉花的经历?

  我把那看作在我身上发生过的最美好的事情。那时候我们穷死了,我们没吃的。所以有活干其实是种解脱。后来打篮球训练什么的,我是说训练两三个小时,我心想,“就这么少?”我经常从日出练到日落。我不像其他人那样训练,很小的时候我就懂得职业道德。

  小时候怎么上学?

  不上学。按照密西西比州的法律,收获季节学校是要关闭的。播种、收获都要关闭,所以一年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能上学。这就是奴隶制,虽然社会已经重构,但那还是奴隶制。我就是在那种体系里长大的。我们不怎么上学。高中时等我去了底特律,我接受了一个测试。他们需要知道我能上几年级。去了之后所有人都说,“等等,你受的教育太少了。为什么会这样?”

  你是怎么开始打篮球的?

  因为哥哥们打球、我想融入他们,所以我才开始打篮球。我哥哥安德鲁属于“我是家里老大”那种人,他决心让我成长为男子汉。他比我大四岁,我开始时就和他一起打球。我只记得跟他打球时,我要么流血,要么眼睛被打肿,因为他对我的动作很大。我很高,那时候差不多有6尺5,我长得很快,一夏天就长了5英寸。教练对我说:“你得到体育馆里训练!”

  年少时在一个全是白人的乡村俱乐部工作时,你听过或者发生在你身上的最侮辱人的事是什么?

  最糟糕的事发生在肯尼迪总统被刺杀那天。俱乐部里有些人是3K党。他们让我们这些孩子排成一排,朝我们头上打高尔夫球。他们说:“我们知道你们这些黑鬼喜欢肯尼迪,我们就是要拿你们杀鸡儆猴。”那真是地狱般的一天。

  很多年轻的黑人球星拒绝在民权运动期间加入美国队,而你不仅加入还拿到了金牌,这是什么感觉?

  哈利·爱德华兹做了了不起的事情(提出“黑人力量”抗议,最终导致多名黑人运动员抵制1968年奥运会),接着贾巴尔宣布抵制奥运会。埃尔文·海耶斯和韦斯利·昂塞尔德没有抵制,但他们要跟球队签合同、做职业球员。我们没有鲍勃·兰尼尔,他被球队筛下去了。皮特·马拉维奇也没入选,卡尔文·墨菲没有入选,里克·蒙特也是,还有汤姆·波尔温克尔。都是好球员。

  你是否因为代表美国参赛受到黑人运动员、媒体或族群的批评?

  没有,因为我是意料之外的选择,所以没有。参加奥运会时我不是超级明星,但奥运结束后我就是大明星了。密歇根或者大学的人知道我的水平,但普通人不知道。那是美国人第一次见我打球,他们喜欢上了我,因为我创下了美国奥运历史上最年轻球员的纪录。我还打破了篮板、得分和盖帽的纪录。

  关于1968年奥运会,你最喜欢的记忆是什么?

  那届奥运会太有意义了。我们看到美国的迪克·福斯贝里跳高时采用了背跳,人们习惯的都是剪刀式的跳跃,但他那种跳法后来成为主流。乔治·福尔曼(拳击手)说,“我跟你们说,我要打倒那个苏联人。”我们都说,“乔治,老兄,快算了吧。苏联人会痛扁你的。”所以当乔治真的战胜苏联人后,我们在奥运村里的人都疯了。当乔治拿着美国国旗出场时,我心想:“加油,大乔治。”真是一片混乱,这种做法,要么一败涂地颜面尽失,要么功成名就。那可是1968年的奥运会。

  拿到金牌后你有什么感受?

  我特别高兴,我哭了。我被美国接受了吗?当所有人都说我们要输时,我们赢下了金牌。现场广播和所有人都在大声讨论,我能听到广播中传出“这个年轻人拯救了美国!”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我等不及了,想马上登上领奖台,把金牌戴在脖子上。那块金牌要送给我的母亲,送给所有人。

  赢得金牌后,你认为底特律人对你会有什么反应?

  赢下金牌后我害怕回到底特律。我以为人们会因为我代表美国参赛而看不起我,我以为到了底特律后会直接坐车去学校。我当时已经和底特律大学签约了。可是到了机场,我发现整座城市都在为我欢呼,因为我刚刚为他们带回了一块金牌。在飞机上我充满恐惧,但眼前的一切正好相反。

  赢得金牌后你的家乡密西西比希尔沃城有什么反应?

  他们说“我们要在家乡给他办一个盛大的游行”。但我不愿意去,现在想那是个巨大的错误。母亲临终前我问:“妈妈,我做过什么让你伤心的事吗?”她说:“那次胜利游行你没露面,因为那是属于我的一天。”这给了我很大打击。我不知道她那么看重这件事。那本该是我们一家扬眉吐气的时刻,但却因为我没能如愿以偿。

  现在那块奥运金牌在什么地方?

  在密歇根。我们在密歇根有栋房子,里面有个保险箱。

  能谈谈为参加奥运会而办护照的艰难经历吗?

  我没有护照,没有出生证明。我们必须准备好护照,因为奥运会前我们要去苏联和南斯拉夫打比赛。他们问:“你的出生证明在哪里?你带出生证明了吗?”我说:“我没有出生证明,我有宣誓书。”他们说宣誓书不行,护照必须用到出生证明。接下来就混乱了,球队紧张死了,他们说:“我们该怎么做?他是个不存在的人。”我没有出生证明的原因,是因为我是被接生婆接生的,她把我的名字写在了圣经约翰福音下的一页,那页记录了我的生日。他们必须派人去密西西比我家那里,找到我妈妈手里的那本圣经,把那一页拍下来。折腾了一番后才办好。一切就绪后,我们在纽约准备出发去苏联。看到自己的名字时,我心想:“怎么回事!”我的名字写的是“斯宾斯”。那个接生婆不怎么会拼写,所以她把发音最接近的名字记在了圣经上。

  所以你出生证明上的名字其实是“斯宾斯”?

  是的。我的队友突然间都开始嘲笑我,“那是什么老土的名字?”后来我改成了斯宾瑟。我就是这样拥有出生证明的,之后又得到了金牌。三年前我还是个奴隶,现在我是美国英雄了。

  如果对今年全部由黑人组成的美国篮球队讲话,你会说什么?

  最重要的是,你不是为自己而战,你是为美国打球,你要对抗全世界。最重要的是要带回胜利。记住,你的声音会被放大1000倍,因为全世界都能看到了不起的黑人运动员。他们是在提升美国的形象,最重要的,也是帮助自己的家人。打球时,我们都会注意到,我们代表了黑人这个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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