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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李娜时代 中国网球产业破局之路丨深度观察

  

  

  李娜对中国网球的影响毋庸置疑,很多人感叹十年暖春之后,中国网球运动的冬天已经开始降临。好在,中国网球产业的发展脚步虽然缓慢,但一直没有停下,从供给侧改革、培育优质IP、完善体育服务等方面破局成为当下的必经之路。

  

  中国网球的摇滚巨星

  李娜,亚洲首位大满贯女子单打冠军得主,亚洲历史上女单世界排名最高的选手。李娜用精湛球技征服了世界,也让网球运动真正地在中国生根发芽。李娜是中国网球运动的代名词。中国的很多人是因为观看李娜的比赛后喜欢上了网球,只要有李娜参加的比赛,中国观众一定不会错失良机。

  据中央电视台统计数据显示,李娜2011年法网夺冠之路的比赛共吸引了约1.16亿名中国电视观众,甚至超过了当年观看超级碗的观众数量,是中国历史上单场网球比赛电视直播观众数最多的一场比赛。可以说,网球成就了李娜,李娜也成就了中国的网球运动。

  

  当李娜在2014年9月19日宣布退役时,无数球迷为之错愕惋惜,这标志着中国网球一个时代的结束。然而,李娜并没有就此完全离开网球,签约代言、参加综艺节目、做慈善等活动中依然可以看见她的身影,李娜继续发挥着自己的品牌号召力与全球认可度,并且收益颇丰。

  2016年3月31日,《福布斯》杂志公布了最新的退役运动员收入榜,李娜在2015年的收入达到了1400万美元,位列第14位,是前14人中唯一的女性运动员。李娜虽已离开网坛一年半时间,但热度不减。

  《福布斯》高级编辑巴登豪森认为,李娜在中国就像一位摇滚巨星,她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市场当中,成功后很快就签下了五六份代言合同,每份合同年收入都有二三百万美元。

  巴登豪森对于李娜的评价中肯到位,李娜就是中国网球运动的迈克尔·杰克逊。李娜在获得名利双收的同时,也一定程度上利用自己的明星效应,带动了中国网球运动和网球产业的发展。

  李娜之后,中国网球运动出现断层,年龄渐大的郑洁和饱受伤病困扰的彭帅并没有如愿撑起中国网球的大旗,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中国网球成绩就突然跌入低谷,很多球迷都感慨:十年暖春之后,中国网球运动的冬天已经开始降临了。

  好在,李娜影响力太大,即使退役,中国网球产业的发展脚步虽然缓慢,但一直没有停下。

  破局之路

  2014年10月,国务院46号文件《关于加快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正式出台,到2025年中国体育产业总规模超过5万亿元的目标,为国内体育产业打开了想象空间。在政策利好的驱动下,体育产业成为资本的新宠。

  网球产业作为中国体育产业中不可或缺一环,就此插上了腾飞的翅膀,无论是从受众人数、场地建设、联赛组办、网球消费、直接或间接经济效益,中国网球产业发展飞速。

  以武汉为例,作为李娜故乡,网球已经成了这座城市的名片,武汉网球公开赛举办之后,网球人口和网球消费增长迅速。

  

  据2015年4月发布的“武汉网球公开赛2014年综合价值评估报告”显示,武汉网球人口数已达33.7万人,占全市总人口3.33%,网球消费年均值接近14亿元。

  2014年,举办的第一届武汉网球公开赛获得直接经济价值高达9050万元,产出20473.85万元、税收1612.85万元。其中,票房收入高达1000万元,上座率7.5万人次,门票收入超中网同期四成。

  一年之后,第二届武汉网球公开赛共接待现场观众120449名,累计国内电视观众规模超4亿人次,武汉网球公开赛自身品牌价值超过1亿元、媒体传播价值超过3亿元,为武汉本地经济发展带来的直接经济效益达7.8亿元,形成间接经济效益12.4亿元。而武汉网球公开赛只是中国举办的众多网球赛事之中的一项。

  由于举办网球赛事有诸多经济利好,所以经过几年发展,中国网球办赛数量和密度上已经达到世界第一。

  按照国家体育总局运动管理中心的资料,2016年中国共有WTA、ATP的大小赛事包括青少年赛事共有70多项,仅从9月到11月之间的中国赛季中,WTA赛事可谓“全线产品”:中网皇冠赛、珠海年终精英赛、武汉超五赛,广州、深圳、香港、天津、南昌公开赛,而ATP巡回赛则是上海1000分、北京500分和深圳250分。

  其中,中国网球公开赛在整体级别上仅次于四大满贯,与印第安维尔斯大师赛、迈阿密大师赛、马德里大师赛并称“四大超级赛事”。

  

  赛事的举办离不开场地,中国网球赛事硬件一直在进步。武汉旋风球场、北京钻石球场还有上海旗忠网球中心主场馆可容纳观众数都在15000人左右,全部都装有可开合屋顶。

  这样的规模,在世界上仅比美网中心球场(约23000人)和印第安维尔斯网球公园主赛场(约16000人)少。要知道作为历史最为悠久的四大满贯之一的温布尔登网球公开赛主球场,经过改造后的容纳量也是15000人。

  再加上硬件达到世界级水准的天津团泊国际网球中心,从比赛硬件上来说,中国这些网球赛事球场硬件已经处于世界领先水平。

  但是世界级硬件水准折射出中国网球产业软实力的无奈和嘲讽。

  李娜的离去使得中国网球运动失去了世界级水准的球员,中国频繁举办的网球比赛中不时出现的不协和声音也印证了,中国网球产业市场化之路还前路漫漫。

  任重而道远

  在今年中网女单第二轮比赛中,中国金花张帅因为不满观众喊声干扰比赛,直接冲看台大喊:“你能闭嘴吗?”事实上,这已经是在短短一周时间里,张帅第二次在比赛中对场边观众表达不满。

  9月27日武汉网球公开赛,当时张帅对阵英国选手孔塔。比赛现场非常嘈杂,还不断有小孩哭闹声。张帅不堪其扰,同样在比赛中直接怒吼道:“能安静吗?一直叫什么叫。”

  要知道,“不要携带年龄较小的孩子去观看网球比赛,以防止他们在场上尖叫或者哭闹”同样是网球观赛礼仪的一部分。

  

  事后,张帅面对众多媒体表示:“我觉得在一个这么美的城市、在一个这么好的赛事,因为我的关系,因为在球场上的一些观众由于不知道规则而走动或讲话,而我说了‘请别动’或是‘请不要讲话’,我很难过这件事情令更多为了赛事而辛勤劳动的工作者被骂,被更多的领导指责。

  这样的问题还只是冰山一角。毕竟,中国网球产业确实年轻,年轻就会出现年轻的问题。

  李娜的成功让很多中国家长将这种模式套用在自己孩子身上,但这种过早职业化会导致孩子心智发育不健全,甚至过早出现伤病。这些家长往往忽视了运动员成功前在国家体系下科学合理的培养与锻炼,以及自身文化底蕴的塑造,而这些正是成功最关键的因素。

  这些年,中国举办了无数的大大小小的职业赛事,甚至每年9月至10月也逐渐串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中国赛季。单单ATP赛事(包括挑战赛),中国就有11项之多。

  本土赛事增多,对中国球员尤其是男网选手而言,也意味着外卡的增多,有机会与更多高水平选手交手。但是外卡增多会导致一些运动员形成依赖,而并非依靠自己真实水平打入高级别赛事。

  中国女子职业网球的逐渐成熟,也逐渐倒逼男子职业网球竞争变得激烈。

  

  但与女子网球相比中国男网球员的训练质量存在问题,选赛和训练节奏也始终不清晰。有部分球员因为出国比赛,在第一轮就惨遭淘汰,连锁引发自信受挫,状态迅速下滑。

  近日,前女网总教练蒋宏伟接受澎湃新闻记者专访时把这些问题归结为:“没有做好能力、技术和心智”,“没达到准职业向职业冲击的能力,形式上学得像职业化,终究内涵却达不到。”

  作为起源于欧洲的贵族运动,网球比赛的观赛礼仪由来已久,赛场规则极其严格:迟到后必须等到单局比赛结束,方可入场;比赛开始后,观众不得随意走动;一球不结束,就不能鼓掌等等。

  而这些最基本的要求,国内的球迷显然做得欠缺。每年不管是中国网球公开赛还是上海ATP1000的比赛,都出现过球员向裁判抗议中国球迷喧闹的情况。

  张帅对媒体说的最后一句话值得我们深思:”我们的赛事是多么难得才能够来到中国、走进中国,我们的赞助商、我们的网协投入了多少,才能在今天这片土地上建起网球场?所以,我希望我们都能彼此尊重,并尊重每一个劳动者,因为赛事是无辜的。”

  另外,场地一流、世界级球员、观赛服务国际化等都遮盖不了一个尴尬的现象:网球现场上座率低。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一是球迷群体的培育需要时间,二是网球比赛大部分在工作日的白天比赛,大家需要上班上学。

  所以这就暴露出,赛事主办方市场化意识的缺乏,并没有从需求端考虑赛事安排,这也是供给侧改革政策的出台一个主要原因,网球产业也需要供给侧改革。

  谁是下一个李娜?

  虽然中国国内举办的高水平赛事越来越多,但是却很难再出现当初李娜参加中网时那种一票难求的盛景,剩下的年轻一代中能挑起大梁的屈指可数。

  在目前WTA世界排名前200选手中,一共有10位中国选手,分别是张帅(23)、王蔷(72)、彭帅(84)、郑赛赛(85)、段莹莹(103)、韩馨蕴(111)、王雅繁(117)、朱琳(125)、张恺琳(133)、刘方舟(146)。

  张帅之前屡屡被诟病心理素质太差,但今年在打破大满贯首轮魔咒之后开始扛起了网球金花的大旗,伤愈复出的彭帅也收获了职业生涯首个WTA单打冠军。

  

  男子军团中,吴迪接连收获自己在ATP正赛中的首胜和在ATP大师赛中的首胜,出生于1999年的浙江队小将吴易昺在2016中国网球大奖赛决赛连续淘汰吴迪、高鑫、张择,捧起2016年中网大奖赛男子单打冠军奖杯。

  不是“青黄不接”,好似“欣欣向荣”,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能一直活在前辈的影子之中,我们期待上述这些人物中可以接过大旗,扛起中国网球迈向新台阶的重任,我们更期待中国网球产业在赛事IP、基础设施、体育服务等方面实现升级,真正做到八方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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