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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摧处性情见:2016北山之巅-金华山越野赛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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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摧处性情见:2016北山之巅-金华山越野赛补记

(文 / 俞永富)

  周围很多人似乎预测,这种业余爱好般的买卖注定不会成功,不谙世故的我不会有经营才干,然而这预测落了空。老实说,连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有经营才干,只不过觉得一旦失败了便是穷途末路,才不顾一切拼命努力。勤勉、耐劳、不惜体力,从前也罢现在也罢,都是我仅有的可取之处。倘若比作马匹,我恐怕不是专事比赛的赛马,而更接近于从事杂役的驽马。我本是工薪阶层家庭出身的孩子,对做生意可谓知之甚少,不过太太却是商家出身,她身上那种类似悟性的东西帮了大忙。任凭我多么优秀,仅靠一介驽马,也注定一事无成。

  ——《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

  村上春树

  三顾泰尼卡

  2016年夏季,有一阵子天气很给力,是晴朗少雨的日子居多。自8月22日到9月10日间,整整二十天,每天跑步15KM+,从不间断。其中五个半马。接着参加了太原国际马拉松、北京马拉松、衡水湖国际马拉松、镇江国际马拉松多个赛事。因为自己一直在跑着步,你是分不清哪些训练是为何而准备的,哪一场比赛又是为后面的赛事而垫场的,分不清哪一场比赛作为自己需要努力的重头赛事。我自己也是分辨不清的,只是觉得,前面的比赛比好了,没有后遗症,就是后面比赛的福分。我参加比赛很随和,不会刻意多做准备,参加2016北山之巅金华百公里越野赛也是如此。但很确切地说,买泰尼卡越野鞋,那是特意为金华百公里越野赛准备的,这双鞋子对于别的路跑或是平路训练,是无用武之地的。

  谨慎起见,去蚂蚁家商店经历过三次。一次去拿春季江南一百的完赛服,问了鞋子情况,没有合适的鞋码;第二次开车子路过,顺带进商店试了试鞋,有41.5码的,没有自己常用的41码,还是不敢买,怕太大,穿着鞋子哐当哐当响,过于宽的话,要磨脚起泡。最后一次,金华百公里越野赛迫在眉睫,我电话联系了蚂蚁,他正好在家,就奔他而去,意在必须带一双鞋子回来。这当儿,也曾在网上见到一些反馈意见,说泰尼卡鞋型偏小,要比寻常穿的鞋子大半码或一码正好,而且网购了一双泰尼卡二手鞋。那双二手鞋成色新,六七折价格,七百块钱一双,感觉是实惠呀。要是自己经济充裕一点,工资再高一点,运动装备的企业和大佬们要是赞助一点,我也不会为这区区几百元钱大费周章,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啊?那个叫祫衣五月的家伙一到有人下单,便把鞋子宝贝下了架,悄无声息地躲着不发货,这鞋子他不卖了。无论我怎么在阿里旺旺上呼叫他,都没有回音,他所登记的手机号是空号。我感到被耍了和骗了,为了安全起见,我急忙申请退款。因为自己买家信誉好,淘宝运营商立马退我款。每一个淘宝网用户,都有卖家信誉和买家信誉两个信誉指标,便于客户识别对方的商业诚信。我淘宝网上买的商品不算太多,但也不是初入门的新手,以前从没发生过类似退货换货的事情,信誉自然是好的。于是,第三次上蚂蚁家,把那双41.5码的至尊泰尼卡鞋子提回家。那是个下班后的傍晚,冒着细雨,从地铁站走到他家,同时还问了防沙的鞋套,鞋套的价钱不低,一副鞋套八十多元钱,没敢要。

  从比赛的经过和结果来看,没有防沙护鞋套,真的有麻烦,中途鞋子内进了砂粒,一直担心砂子将脚底硌痛,脚底若是磨出血泡水泡,那算是磨难才刚刚开始。我在小溪旁洗了一下袜子和双脚,倒出鞋子里的砂粒,一番折腾后,与一同前行的杨秀芹和衢州的黄兴生分散了,没再追上他们。至于其他装备方面是无需准备的,在江南一百的时候已经有一些进仓,可以继续使用。新鞋到手没有机会跑山,只得上班时间多穿穿,把新鞋撑撑大,尽快适应,合脚,还穿着越野鞋跑了平路半马,这些准备,为踏上金华山,或多或少起到了一些作用。

  风雨搭档

  我使用过咕咚、Runner、马拉马拉等跑步APP软件,尝试没多久,最终弃用了,仅留下悦跑圈。我相信的是悦跑圈,用了一年多,骗过我仅有一次,是中间一公里闪过,超奇的快,别的数据还是比较准确的、忠实的。这一次,自开赛到结束,我都没有在意它是走了还是停了,只看了两下手机,一次是移动公司的业务电话,按掉没接,一次是内人临晚时分盼归心切的电话,她不知道我在金华山出生入死的,以为在金华武义参加半程马拉松,问我情况,我说在山上比赛中,别再打了,后来她不再来电。但我心里无论如何想不通,数据显示八十公里,悦跑圈的记录会错到哪儿去。组委会告诉我,还有东软赛客告诉我,这八十公里是不准的,只有六十公里。因为台风、大雨等种种原因取消了部分路程。百公里越野缩水为六十公里。随他去了,六十就六十。我本意是冲一百去的,你有一个六十公里的赛事在那儿举办,我未必去报。六十与八十没有什么区别。

  那个有鸡汤可以喝的补给站,CP4换装点,我没有换装。志愿者建议别换衣服了,已经没有必要换了,天一直在下雨,就是换上干燥的衣服,一会儿就会被淋湿,在加路程已经缩短,继续跑路,可以即将奔赴终点。我一个人跑出补给站,后面跟了一妹子。在岔路口,遇见村嫂和她家的狗狗,此狗甚是威武凶猛,高大壮实,见人狂吠,似要相扑状。我都心有忧惧,以登山杖进行干预。后面妹子自然胆怯犯难。听到村嫂宽慰我们说,没事的,她家狗不会咬人。我们才大着胆子跑经岔路口。这一路小上坡,我不停地跑,以为会甩掉她,然而,她的耐力和速度出奇地好,也是一个劲地跑,还能超过我。这个荒山野岭的没有个伴可不行,我们一路前行,时而她领前,时而我带头,努力赶路,除了问知她是常州人氏之外,别的一概不知,连叫高海霞的名字,也是到达终点互换手机号码,添加微信后才知道。

  在路上,我们超过三三两两的几拨人,我有过担心她会融入到其他的队伍里,然而,每一次担心都是多余的。我超过了别人,她也随即赶上来。有一次,在一个缓坡上,路不是十分艰难,也许是大意了,一棵树横在路上,挡着前面的路,我低身弯背不够,我背上的水袋背包被剐蹭了一下。我当时心里思忖着,后面跟着的人儿啊,你千万别碰上。心里虽这么想,但嘴里没有及时地提醒。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结果,只听得砰地一声,高海霞撞在那棵树上了。我问她怎么样。她说,正巧撞在头灯上,以为这下头灯完蛋了,现在回过神来看看它还能使,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万一头灯灭了,这黑灯瞎火的该咋办呢?我挂在水袋背包上的闪灯,在回到家检视时候,发现丢失了,我觉得就是这次剐蹭时候掉那儿啦。我对她那细胳膊细腿的坚强、柔韧和耐力,十分佩服,好像她不知道疲倦似的。正当我走神的那会儿,她会提醒我,注意下坡路滑,注意有一个水坑,注意有一个大石阶,她跟我的心里感受都是一样的,把照顾对方当做自己最开心的事情。

  跑经一段烂糊泥路的时候,右手边是一个高坎,并且是个迎风面,狂风裹挟着暴雨,无情地摧打在我们身上,让我们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海马台风的存在。据中央气象台预计,“海马”将在10月21日下午以台风级或强台风级在广东中东部沿海登陆,受其影响南方多地再遭狂风暴雨。受“海马”外围环流以及它诱导的南下冷空气共同影响,金华的这个周末基本上是泡在雨里了,尤其是从周六夜里到周日,降水还会明显一些,预计全市会有中到大雨,部分地区还可能出现暴雨。

  路上没有哪处是适合下脚的地方,只得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稀糊泥里陷,我在前面探路的时候,她叫我等一下,她感觉冷了,想拿一件风衣御寒。她抖开风衣要披上的时候,风一个劲地吹着,要把人和衣服吹跑了一般,我急得叫她将衣服捏手里别穿了,赶紧下到附近的那段公路上。她穿上了风衣。我真为她捏了一把冷汗。我也带得冲锋衣,因一直在赶路,不觉得冷,便不想穿着冲锋衣捂着自己,也不想让狭窄道上的树枝剐破了衣服。

  我们在路况好的时候,尚有天际的余光照着,不舍开启头灯,节约电量,用以照亮更加需要灯光的路途。自亮起了头灯,绝大多数时候,她要让着我先行,我的头灯比她的头灯亮,如果她行走前面,她会踩着自己的黑影走,雨雾笼罩,山路明明灭灭,眼睛昏昏花花,这样极不稳妥。当然,跟随我的身后,她会感觉更加安全一点吧。赛后她曾说:“沿途的泥泞路,溯溪路别有一番趣味,第一次山里走夜路的感觉也很不错,跟着宁波的伙伴,聆听着潺潺泉水和唧唧虫鸣的交响曲,感受雨后山的灵气,看来我是山痴,无论白天黑夜,无论晴天雨天,我都爱山。”

  到山下曹打卡后,匆匆地喝了粥,吃了一个馒头和一个香蕉。有一对搭档在那休息了,一副坐下不想起来的慵懒姿势,他们不想上尖峰山,想直接叫车走人。对上不上尖峰山,爬过最后一座山,我和她的意见是一致的,无论如何,一定要翻山过去。爬升时的阶距之大、坡势之陡以及下行的石阶之多超乎想象。我们以蜗牛爬行的速度前进。穿行在山脊,听到呜呜鸣响的台风就在头顶上掠过,我不无庆幸地对她说:“这一次,我们风雨里过来,极少碰上极端的恶劣天气,它好像总和我们耍一把擦肩而过的游戏,我们总是处在旮旯里听任狂风暴雨肆虐,等它近身了,我们又转下山坡了。”

  最后两三公里,智者寺至锦华园度假村的平路,我们慢慢地起动,奔跑,加速,相互鼓励,不停地超越前面的选手,最后熄灭了头灯跟公路另一边的选手拼了一把速度。真的,很佩服她不离我左右,一直跑到终点。临近终点,有几个问题如鲠在喉,几欲问出。

  “朋友,你在锦华园度假村开了房间吗?”

  “有。”

  “能否借用你房间的浴室洗个澡?真的,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洗洗身上的污泥。”

  “嗯?”

  “我真该死,你要不是女选手有多好!”

  “你自个去开一个房间吧!”

  “我——”

  我内心里演练了很多遍这样的对话,我甚至骂我自己了,你个臭流氓,想得到美,你哪能有那么多的私心杂念呢,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你闭嘴吧,你赶紧别再痴心妄想。终点门就在眼前,我翻江倒海的心里,过了终点线一刻,便变得风平浪静。一旁等候她多时的鲍先生接着她,他是她的老乡和跑友。大堂里见着我们一道穿行而过的许女士,有一种欲说还休的那种神情,不像在网络上那样熟悉,疏离的目光目送我们走向领包处。

  我不是土豪

  四大,地水火风,我们背着他的名字在金华山中穿梭,许多参赛者在这儿和在那儿见过他,也有的与他合影留念。我与他见面的机会极少,对他的印象多是来自微信群里面的图片。比赛过程中,只有一次给我留有印象。

  那是CP8武平殿补给点吧,那屋类似工棚,边上还有一个小一点的工棚,组委会的大巴车在路边等候着,随时接纳退赛的运动员,车灯幽暗地开着,车内隐约有人坐着。我与高海霞一起进站的时候天色没有暗,只是薄暮时分,我吃了一根香蕉,要了一浅碗加榨菜丝的白米粥,粥桶在门的一边,另一边立着一个人,我仔细看了才认出是赛事总监,四大,别人都这么叫他,我觉得叫四大有失礼貌,就叫了他一声:“徐老师好!”他回答说:“你好。路上注意安全!”他在我们临离去的时候关照要准备戴上头灯,半路上拿出戴是不方便的。四大给高海霞戴上头灯。高海霞就头灯放置帽檐之下还是之上请教了四大。我拿出头灯戴上,手上的塑料袋和头灯充电器,需要放回背上的水袋背包里,我叫高海霞帮我放一下,她说:“我手没得空,拿着粥碗。你叫志愿者和四大帮你放进去。”我看看盛粥的小伙忙着手中的活就转向四大,高海霞在门外叫着:“四大帮他把东西放进水袋包里。”四大接过我的头灯的包装袋,将它放进我背上的水袋包里,还将它往里塞了塞。

  他是与厦门的超马大神赵紫玉教授相类似的那种很朴实的跑者,没有高大俊俏帅哥型的秀气,没有戴着眼镜的葛海标那样的知识分子气,十分质朴,而又随和亲切。

  此外没有再见其人。

  比赛时候,我没有掏用手机拍照;开始和结束时候,也没有拿手机拍照。为什么呢?

  简单概括,开始时,零点半赶至金华,火车站边休息两三小时,早起赶格瑞门口摆渡车子去锦华园度假村,交押金拿参赛包,急忙加水,未及拉伸,发令开跑。跟在队伍后面冲进哪一场绵绵不尽的雨天里。回来了,我成了泥人一个,拿存衣包,交出戈壁之眼和手环,拿回押金出了个插曲。事情有点奇异,押金分什么你我啊,钱,大家的钱不是一模一样的,组办单位偏偏要把各人的五百元钱发还给各人,每个人的钱装在一个信封内,封口订着订书针,写上交纳者的姓名。志愿者找了好几遍,M059,那个叫俞永富的信封包就是没有啊!找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她怀疑我没有交钱就拿了戈壁之眼和手环,她的口气,我都听得出她没有底气说出口的。领包须知里,交付押金有一个严格规定,微信红包和支付宝都不可使用,押金必须现金交付,谁怎么可能会赖人家五百元钱呢。这当儿,我担心的不是拿钱的问题,而是跑完山路,没有慢走,也没有拉伸,更没有挂腿放松,澡也没法洗,就傻站着。事后,翻看网上的赛事照片,其中就有两张我缴费时候的照片,反戴着空顶帽的我,正伸手将钱递给志愿者。那位女性志愿者,戴着一顶玫红色的空顶帽,腕上套着绕了数匝的一串佛珠,一件玫红色的皮肤衣,拦腰系在鲜红色的衣服外。头发染成金色,根部的头发乌黑发亮,发套将头发在她后脑勺扎成一束,头发在帽子外面垂下来。这样,受此耽搁,哪还有时间和心情去拍个照?当时,我唯一能见到的一张照片,是常州跑友鲍先生给我和高海霞的合影。

  关于押金之事,徐锦祥总监先生得知我领押金出了点问题,立时发我红包,算是还我押金,解决了我无限制地等待。常州鲍先生给我提供了洗浴的方便,并同意我拼房的要求,他说什么也不答应我发红包给他房钱,这样的深情厚谊,全赖搭档高海霞,她从中为我牵线搭桥。十分感谢常州跑友的友情相助。

  有一家马拉松微信公众号,它的一位小编看了我的文字,他总是摇头,不要说对文字嗅觉特别灵敏的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读者,一个漠不关心的过客,也能识得我无处不在的窘境,闻得到浓浓的馊酸味。小编善意地对我说:“你不要再跑马拉松了,好好照顾家人,注意自己身体,跑马拉松要很多钱的。你又不是土豪。”

  他说的有理,我不是土豪,我不是著名作家。我赢得了村上春树,我仍不是村上春树。我的根扎在中国,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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