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绿城方面抖出黑哨内幕后,南方某俱乐部一名工作人员日前向记者私下披露了自己受俱乐部指派向裁判行贿的全过程,他倾诉了自己的愤懑和无奈之后说:“我早就知道他们迟早会有栽跟头的一天。”以下全文为该工作人员口述。 我们这个俱乐部是近几年才介入足坛的,原来也听说过每场比赛都要做裁判的工作,没想到的是给裁判送钱的工作最后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这样的“工作之便”让我彻底看清了某些裁判的阴暗面。 我仅是俱乐部的普通职员,每次主场有比赛,我就拎着个装钱的大号黑包“办事”去了,遇见熟人询问,我惟有苦笑:“我要去烧香拜佛。” 不送钱赢不了球 我们刚踏进足球圈时,非常纯洁,从来没有想过给裁判送钱。 那年我们的老板以为凭借球队的实力,要实现冲A的目标并不难,可是才打了两三轮,球队连续几场比赛在领先的情况下因为裁判的因素被对手追平,积分一下子落到了后面。 我是搞外联的,也和几个裁判员交上了朋友,渐渐地看出了些门道,一位北方来的裁判员A点醒我:按照规矩,主队都要给裁判员送钱,钱数多少要看比赛的性质而定,像你们这种有实力冲甲A的队伍,开始就要做工作,和裁判搞好关系,免得到了后来成绩比较被动,那时再请人帮忙就比较难。 我将A的话向俱乐部作了汇报,老板先是惊诧,然后忍痛表示:为了冲甲A,豁出去了。以后俱乐部就制定了送钱的方案,主要是在主场送。多数情况下,送钱都是分两次,赛前一般安排裁判去洗桑拿、按摩,等到比较尽兴的时候,或是在桑拿房中,或是回房间后,直接将装有钱的纸袋给裁判,大部分裁判都笑纳了。从此每到主场比赛时,我就将八万块钱放在一个黑色的提包里,为的就是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将钱送出去。几轮下来,钱送出去了,球队的主场成绩也上来了。 不过因为在客场比赛不好和裁判接触,所以我们客场比赛的成绩还是很差。老板和我们商议了一下,客场比赛的工作虽然也得做,但对方的工作可能做得更好,只要主场成绩打得好,冲A还是有希望的,所以客场比赛时我们没花太多精力做裁判的工作,不过球队也争气,主场成绩蛮不错的,客场虽然赢的少,那年还是冲上了甲A。要说明的一点是,所有的钱都是我自己亲自送给裁判的,并没有通过中间人,主要是怕被中间人克扣,引起裁判不满。 红包与小姐齐飞 大部分裁判都收下了钱。我第一次送钱是给一位老资格的国际级裁判员B,好笑的是,B在接钱时还掂了掂手里的纸包,像是要估摸有多少钱。因为第一次干这事,也不大懂什么规矩,我心里也有点打鼓,生怕他嫌少。后来这位裁判在比赛临近终场时判给了我们一个点球,最后时刻我们竟然翻盘了。从此我心里就有数了,以后就按这个数送钱。当然最后几场冲甲A的关键之战,送的钱翻了一番。 我和裁判C第一次接触时比较拘谨,那时俱乐部还不知道怎么招呼好裁判。第二次来时,彼此也混熟了,C在洗完桑拿后就要求安排别的节目,我一听心知肚明,赶紧出去打电话要朋友安排几个小姐去裁判所住饭店的大堂里等,等C回来后自己挑选。 第二天中餐时,C神采飞扬,一脸的满足。因为我们队赢了,比赛结束当晚,我又喊了一个小姐去他房间。 可也有不吃这一套的,有一年联赛到中盘,我们队形势不太好,主场连续几场平局,非常需要一场胜利来鼓舞士气。那场比赛的当值裁判是今年的金哨孙葆洁,当我按照老规矩到他房间送钱时,金哨义正严辞地拒绝了,记得当时他很冷淡,说了一句人各有志,就将纸袋推了回来,那次弄得我灰溜溜的。孙葆洁是为数不多的没有收钱的裁判员之一。 虽然送了不少钱出去,可有的裁判员还是喜欢装大爷,我也受过不少的气。有一名裁判的脾气和他的名气一样大。有一次因为下雨,这名裁判要求在室内做健身,不巧的是饭店的健身室正在搞装修,饭店附近又没有别的健身房,要去健身非得去一个稍远的地方,刚好俱乐部的小车都出去了,只好派来了一辆中巴车,不料这名裁判当场大发雷霆,拒绝上车,扭头回了房间,好在我们当晚将原定的钱又加了一些,第二天的比赛这名裁判的表现还算“正常”。这还算好的,有名裁判老跟我们队过不去,每次送钱他也收,桑拿照洗,比赛时一样胡吹。 除了送钱给裁判,还有一个重要工作就是“公对手的关”,这时候一般是找中间人,大家都信得过,甚至是球迷也可以。那年冲A关键时刻,一支有名的卖球的球队来了,我们找了一个和该队总经理交情不错的球迷去谈,对方答应得很痛快,那场球我们队赢得非常轻松。 那年我们队冲A成功,花在裁判身上的钱和发给球员的奖金差不多,至于这笔钱怎么做账,老板的指示是放在企业的往来账上,用劳务费的形式报销。 目睹了这些黑哨的丑陋一面后,我对他们厌恶透了。今年我设法调动到另一个部门工作,从此不用再背那个黑提包到处乱窜,好歹让我找回了一点自尊。(路仁) (南方体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