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有一位超级牛×的导演,他信奉生活的残酷以及因此而美丽的生命。这位拍摄出《花火》、《坏孩子的天空》等优秀影片的导演名叫北野武,按北野武的理论,暴力其实是美学的一种,只不过来得更直接也更残忍。虽然我对北野武君的电影技能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坦率地说,我对持暴力美学论调的所谓边缘人士,是极端反感的。 我知道“家暴”这个词语,是因为我一个胆小的朋友每天要看《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时总是让我陪着。我看到那个明显已经心理变态的医生一次次把他那漂亮的妻子往死里打的时候,忍不住干呕———因为我实在很难相信,信誓旦旦也可以如此鲜血淋漓,两情相悦也可以如此不堪一击。 最近中国球员王超与他妻子之间的家庭纠纷,已经升级至家庭暴力的故事,使我连悲伤的力气都找不到。 因为我突然想起多年以前我采访一名在中国足坛红极一时的球员,那段时间他刚刚经历了一场痛彻心脾的爱情。在一个炎热的午后,这位球员告诉我:“我不恨她,因为她太苦了。所有球员的妻子都太苦了。”而几年后,当这位球员终于结婚时,他在婚礼当天竟因幸福而不知所措的脸给了我极深的印象。婚后不久,他在一场比赛中严重受伤,我亲眼看到他的妻子站在球场边几欲昏厥,而后又坚强地守护在医院的急救室门外,并且还给了手术后的他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一幕给了我无比的震撼:原来爱情可以在人间存在,幸福也不都会在最美的一刹那凋落。 我无意也无力评价王超与他妻子孰是孰非,我只是很想知道在他或她决意撕裂他们的爱情的那一刻,是什么给了他们力气,竟残酷地与自己的灵魂短兵相接,互残肌体。北野武的“暴力美学”是一种生活本身的残酷,从某种角度上看是对鲁迅先生“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以电影的诠释。然而,爱情如何狼狈才得以拳脚相加? 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爱情不能承受之轻,如果暴力真能解决肉体及心灵的磨难,但求这喷涌而出的鲜血凝成晶莹的花朵。 不能?请将罪恶埋葬,让爱情重新开在阳光下。(孙晓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