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击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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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击非典

2003年8月29日16:25　竞赛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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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华社北京4月28日电，卫生部新闻办公室28日下午4时通报了全国内地非典型肺炎疫情。截至2003年4月28日10时，全国内地累计报告非典型肺炎病例3106例，治愈出院1306例，死亡139例。其中北京累计1199例，死亡59例；广东累计1395例，死亡51例。香港累计1527例，死亡133例。

　　编辑部里贴出一份紧急通知：“非典期间，请各位员工不要在操场上打球，勤洗手，做好个人卫生。”在我们身边，在广州、在北京、在香港，在我们每个人生活的身边，非典病毒肆虐着。然而，生活还要继续，在广州、在北京、在香港，我们看到了不一样的运动和生活。

　　广州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记者宋铮许晓发自广州摄影梅小春

　　听说我们要外出采访，报社特意发了口罩和一大包板蓝根冲剂。原本以为非典在广州已经淡出，北京传来的消息，又让人们重新紧张起来。尤其拿到口罩时，忽然感觉那些曾经只是口耳相传的笑谈，突然间真实起来，心里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Leon和Bill迎面走来，从他们一身短打扮外露出的健硕肌肉就可以看出，这是两个经常参加锻炼的人。“你们来的时间正是人最多的时候，”Leon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来这里的大都是附近高级写字楼中的白领，下班后都会习惯性地做一做健身。”坐落于广州市天河区的力美健健身俱乐部里面，此刻热闹非常。运动装清凉美女不断从我们面前走过，拳击台上七、八个带着拳套的男孩随着教练的指令“嗬哈”有致，跑步机、登山机上都已经人满为患，自行车房里更是一群人集聚一堂挥汗如雨。

　　除了周末固定参加一些户外活动，其它时间只要没有别的安排，Leon他们都会来这里做两到三个小时健身。因为10月份要去登雪山，为了储备体能，除了常规的力量训练，他还会做很多有氧耐力训练。“蹬这种自行车最能提高耐力。”走过自行车房，Leon指着里面满满一屋子人说。“这么多人在一起，不担心非典吗？没有人带口罩吗？”面对我们的提问，Leon和Bill相视一笑，“你们进来这么久，看到这里有人带口罩吗？”Leon说，“敢来这里的人，对于非典，大多是抱着一种正面防御的态度，只要你自己抵抗力好了，病毒就不会找你。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这种积极防御的方式，就在这栋楼下我们还看到了许多头戴口罩，匆匆而过的人们。据力美健俱乐部健身顾问杨锟介绍，春节后，从非典开始肆虐以来，来这里参与健身锻炼的人确实少了一些。“在这种全封闭的环境下锻炼，你们不觉得危险吗？”我们问。“最重要的还是做好个人卫生，疾病这种东西就是欺软怕硬。”Bill指着更衣室方向很夸张地做了一个搓澡的动作。

　　阿Paul匆匆赶来，仅从身材，丝毫都看不出这个略显瘦小的男人，是广州业余攀岩爱好者中资历最老的干将。两年前阿Paul曾和伙伴们一起登上过玉珠峰，在广州业余攀岩比赛中，也曾获得过第4名的成绩。除了在一家外资企业做工厂人事部经理，阿Paul还有另外一张名片，他是“简单任务野外拓展俱乐部”的负责人，Leon和Bill也都是他们这家俱乐部中的成员。或许是因为都经常参加运动的缘故，在阿Paul他们的朋友圈里，还没有听说谁染上过非典。

　　但非典也并非对他们的生活全无影响。Bill在一家户外拓展训练公司，原本他们计划在周末为联通举办一次拓展训练，但是因为非典肆虐，对方已经暂时取消了这次活动。而他们原本计划在5·1期间去四川为10月份的登雪山计划进行一次模拟训练，也因为乘坐交通工具可能遇到的不确定因素，不得不被取消。即使这样，他们还是不愿轻易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虽然没有长假，阿Paul他们还是已经选好了5·1期间的去处，清远附近的一条户外旅行线路，正在等待他们去探寻。“我们无法决定自己寿命的长度，但是却可以拓展它的宽度。”这是阿Paul他们网站上的一段口号，也是这群人的生活坐标。

　　为了向我们证明他的实力，谈兴正浓的阿Paul和Leon、Bill一起，又拉我们来到位于天河体育中心里的泳乐攀岩馆，让我们看看他们在岩壁上的身影。聚光灯缓缓亮起，投射在水泥岩壁上，泛起一片银白。换上专业攀岩服装，露出一身腱子肉的阿Paul，丝毫都看不出是刚才那位西装革履的人事部经理。追随阿Paul攀岩而上的身影，远处几栋高级写字楼上亮起的灯光在夜幕下格外辉煌。在我们身后，一个简易舞场里，一群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自顾自地跳着交谊舞。

　　夜广州，夜未央，病毒可以是非典型，生活却依然在典型状态下进行。

　　北京

　　运动，是官方决策

　　■特约记者深蓝发自北京摄影张勇

　　4月22日的北京，位于海淀区魏公村的北京外国语大学一片平静。经过保安的简单盘问，在一位朋友的帮助下，记者顺利地进入了宁静的校园。此前两天，两位正部级官员被免职，非典疫情开始一天一报。此前一天，北京新报告106例非典病例。到这一天，北外几乎已经是“非典高校区”里唯一一片“净土”了。北京理工大学已经放假；人民大学没有放假，但大批学生已经自行离校离京；民族大学早些时候已经公布有人被确诊；北航是第一个正式宣布放假的大学，大多数学生都已回家；北大部分院系停课……北外没有放假、没有停课，没有一例感染。

　　当天夜里24点，5号楼的大四学生张明忽然被手机吵醒，同乡师妹的声音有些恐慌，因为校方刚刚隔离了新生公寓的一个宿舍，宿舍里的学生不允许离开。一个说法随之迅速蔓延开来：一旦那个寝室的学生有人被确诊，整个公寓楼有可能在早上被封。师妹寝室里已经有同学在收拾东西，准备马上离开。本来就睡得有点晕乎的张明随口安慰师妹说不会封楼的，天亮再细讲吧。凌晨两点，电话再次响起，师妹已经住进了两站路外的友谊宾馆，350一晚，天亮就坐飞机回家。谣言让一些学生的心理防线终于被突破了，离开北京是许多人的本能想法，那个夜晚至少有50人在北外门口坐上了出租车。

　　终于，天亮了，世界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张明的生活没有多少改变。他是一个标准的球迷，阿森纳是他的至爱。作为系队主力的他多少有些遗憾，因为学校的“北外杯”足球联赛被取消了。北京理工大学的足球联赛也被取消了，中国政法大学骑车游长城活动被取消了，北京大学校运会被取消了……非典时期似乎人们不再适合组织比赛，但是，运动本身却反而更加热门。23日中午，两个系大四学生之间的对抗赛还是按计划举行了，前锋位置的张明把队友创造的绝佳得分良机一再错失。一哥们跟他开玩笑：“你这一脚真是非常典型呀，把球往天上踢，是你的风格！”张明双手抱头，然后放下双手，苦笑——美国一个大学的OFFER就摆在寝室里，和它在一起的是一张盖有拒签印记的护照，不知道是不是非典的原因。

　　这些踢球的大四学生原本应该在家过论文假的，但那时非典还没有流行（起码当时他们还不知道非典有多严重，那更多是一个和广州的同学有关的事情），他们选择了留在学校，现在后悔莫及。所有的招聘会、所有的实习都被取消了，去哪里好像都很危险，而且两站地外的国家图书馆已经宣布24日开始闭馆，论文资料都没处查了。

　　不单是正休论文家的大四学生清闲，其它年级学生的功课也轻松了许多，课虽然没有停，不过少了很多，30人以上的大课更是全部取消。每天宿舍楼里都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而且在寝室里没有安装电视，也就更不会有影碟这种娱乐方式了。学校强烈建议学生不要外出，如果一定要出去，也绝对不要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甚至包括出租车。在校园里的这种非常生活，不知道要持续多长时间。民间的各式防治非典的偏方传播的如火如荼，满天飞的专家建议中无一例外提到了应该增加户外活动，加强体质。本来生活就比较单调，运动又这么好，当然要积极参加了，运动甚至成为了学校的官方决策。

　　“体育教研部、学生处、团委、学生会等有关方面要想办法适当开展一些户外的小型文体活动，趣味学习活动，活跃同学的学习和生活。体育教研部要适当延长场地开放时间和体育器材出借的时间。”——4月25日，在北京外国语大学内部下发的文件中，加强学生体育锻炼成为学校的决议，也成为这个阶段防治非典工作的重点之一。同一天，在各个学生公寓楼门前的《北京外国语大学防治非典工作小组工作情况通报》上的大字标题是“健身防非典，欢乐度五一”。

　　之后，器材室开始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一直开放（原来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到五点），你随时可以借到各种运动器材。篮球、足球、排球，甚至久违了呼啦圈也重新出现在了人们的腰上。学校宣布网球场免费开放，在很短的时间里所有的场三天内的所有时间段全被预定一空。张明幸运地抢到了一个时间段，兴奋地回到寝室时却发现自己心爱的Wilson网球拍已经在“大清扫运动”中被室友泡在消毒液中了。

　　张明所在的5号学生公寓楼下除了学校的各种通告就是“急购二手车”的广告，当任何封闭的空间都成为危险的代名词时，就只有这种开放式的交通工具值得信赖了。“不知道他们现在买车干什么，出了校门谁知道哪安全哪危险呀！连家乐福超市都有非典传言，反正我是哪都不敢去了。”张明自己本来就有车，不过现在只是用来载着女朋友去300米外的开水房打水。

　　学校运动的气氛越来越浓厚，最受欢迎的项目是羽毛球，26日中午，张明和女友在学校里的文化广场上打羽毛球，周围竟有15对同道中士。张明的女友是一个大三学生，她最近忽然很在意健康问题了，“本来春天就容易感冒，我的身体又不好，肯定属于迫切需要锻炼来加强身体免疫力的那一拨人。我现在每天绕操场跑5圈，再来15个立定跳，20个仰卧起坐，厉害吧！”毫无疑问，女友锻炼时是需要张明陪伴的。

　　张明女友的室友小何这几天很开心，因为“他终于有时间陪陪我了，还教我打篮球！”因为非典时期，孟先生所在的广告公司已经放假，薪水照发，孟先生就每天过来陪女朋友。电影院之类的地方当时还开放，但是绝对不会再去了，教女友打篮球原来也可以那么浪漫。但是，从25日开始，学校加强了管理，外人被绝对禁止入内，一对恋人只好隔门对望。

　　（编者按：以上文中所提到姓名均为化名。到本刊截稿时止，北外尚未发生一起病例。）

　　香港

　　这一刻，感受非典型孤单

　　■特约记者赵可发自澳门

　　沈教练曾是香港击剑队的成员，年轻时曾在港澳地区拿过很多奖项，现在从专业队退下来后在澳门一家击剑俱乐部当教练。每周他要有两次往返于港澳之间，在澳门，他大概有40多个学生，从大中学生到40来岁的中年人都有。沈教练除了击剑对别的运动项目也十分热衷，室内攀岩就是他十分喜欢的项目，每周大概他都会到健身俱乐部里两次锻炼一下臂力，而对他的学生，他也经常推荐这项运动，他总是说：想成为一个好的击剑选手，除了灵活之外，过人的臂力也是不可少的。

　　非典在香港爆发以前，沈教练每次上课时，除了要在海关填一张表格外，从来都绝自己跟澳门人没什么区别。但是非典在香港泛滥之后的一系列变故，却让他第一次感受到香港和澳门之间的距离。

　　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是在海关，当海关官员拿着红外线体温计要伸进他的耳朵的时候，他觉得非常不舒服。在这以前，在他的概念里，这是针对那些非洲来客们的“礼仪”，他从来没想到过身为香港这样一个国际大都会的居民，也会在澳门海关受到这样的“礼遇”。除此之外，每次进入澳门还必须签署一份健康声明，“歧视”这个词第一次从沈教练脑海里蹦了出来。

　　澳门击剑队的训练场是一个室内篮球场，旁边一块属于一个羽毛球俱乐部，在训练休息的间隙，体力充沛的沈教练总是喜欢走到旁边场地上和羽毛球队员们切磋一番球技。但是自从听说他是由香港过来的之后，一看到击剑队休息，他们就都非常知趣地放下球拍去买可乐了。

　　沈教练印象最深的还是4月16号晚上的训练，因为17号到22号是公众复活节假期，而香港到处人心惶惶，于是沈教练决定在16号晚上训练结束后去澳门玩两天，放松一下再返回香港。正好前一周一个学生拜托他从香港带一把佩剑过去，自从从专业队退下来以后，他整天和那些粗糙的训练剑打交道，在喷射船上抚弄着这把漂亮的佩剑，沈教练感到自从非典肆虐以来，心情已经很久没这么好了。

　　但是当他来到训练场地，所有好心情都一扫而空，诺大的场地上一共就来了不到10个学生。而托他带佩剑的学生也打来电话，支支吾吾半天以后说暂时都不会来训练了，而佩剑也暂时不要了。当他问起为什么来训练的人越来越少时，几个学生也都是半天不吱声，最后才知是因为最近非典闹得厉害，大家都很少出门。由于经常来澳门，沈教练很清楚，现在澳门暂时还没有发现任何非典的病例（编者注：在本刊截稿时为止，澳门已经发生的三位“非典”疑似病人化验结果均为阴性），澳门人的生活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看来是自己香港人的身份把学生们都吓跑了。

　　当天晚上沈教练也没有心思组织训练了，随便指导了大家一下就宣布结束了，第二天他没有在澳门度假，而是又带着漂亮的佩剑返回了香港。

　　沈教练感叹道：有非典的日子真是叫人心灰意懒。

　　抗非典的非典型运动

　　闭吸潜水

　　推荐理由：如果你走进电梯，门已关上，却突然发现旁边有人狂咳不止，而你又没有戴口罩。这时你才会意识到，拥有超高肺活量是多么的重要。

　　注意要点：在公用泳池锻炼时，一定要与救生员事先打好招呼，不要引起误解。

　　推荐指数：★★★★★

　　仰卧起坐

　　推荐理由：据说在香港发现的非典病毒变种中，有一种会通过马桶里的下水道传染。为了避免“病从便入”，利用腹肌配合括约肌压水花的技术就显得尤为重要。

　　注意要点：在办公室或其他公开场所从事本项锻炼时，应避免口中发出：“哦”、“耶”之类感叹词。

　　推荐指数：★★★★

　　蹲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