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脚步》连载 作者王灏铮
王勇峰认定了:珠峰在等待他,等待他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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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本营,关于王勇峰的入选成为一个焦点,李城彦坚持认为,王勇峰应该成为突顶队员,他说,台湾队、西藏队和北京队共同登顶才是圆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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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体委主任洛桑达瓦说,我同意台湾队的意见,拉巴和王勇峰实力差距不大,应该让王勇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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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曙生起身对大家说:“谢谢大家!今晚,首先是我们自己,在登顶之前作了一次超越式的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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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蜷曲在睡袋里躬身坐着的王勇峰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曾经拐了个弯,后来,他知道了,只说了一句:还有机会。他说的极其平静,仿佛注定,珠峰就是在等待他,无论到哪一天,等待着他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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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上的两个月里,王勇峰已经认识了自己,他每天都比别人要少两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总是最后一个进帐篷,把当天的装备整理好,还要准备第二天的运输,所有的装备要分放在各个背包里,根据队员的实力分配,往往最重的就落在自己背上了。他不是攀登队长,只是一个普通的队员,但却承担了比普通队员更多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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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慢慢大了之后,他总是很怀念1993年在珠峰的日子,那时侯,身上总有使不完的劲儿,一根绳子,一个冰锥就不会逃出他的记忆。因为认识了自我,所以他才不怕是否能进入突顶名单,他知道,自己有这个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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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海拔8300米为大家化雪烧水的时候,王勇峰脑子里一片空白。六人帐篷简直要被8个大汉挤爆炸了。他坐在帐篷口,开尊燃起了嘎斯罐,王勇峰往里面加着雪块。一锅水一个半小时才能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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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分到了两小杯开水,藏族队员开始吃糌粑,王勇峰什么也吃不下去,他的嗓子已经肿起来了,嘴裂了很多口子,结着黄色的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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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了水,大家开始吸氧,每个人的头脑轻松了起来。加措和王勇峰开始和大本营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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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时间已经是零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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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容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山上的朋友们,感谢你们每一位到达8300米高度的山友。还要感谢山上所有的队友。由于条件有限,我们必须做出一些本不愿意做出的抉择,只能请大家理解。吴锦雄,我要和你先讲,能听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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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号营地帐篷里的人都明白,这是要宣布登顶名单了,他们静静的倾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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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容继续说:“我们有心痛的地方,但又必须承认你速度慢一些,所以只好选择伍玉龙攻顶,而你明天下撤。我明白,在你现在的高度,每人都有登顶的能力……你能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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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锦雄说:“理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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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容的声音哽咽起来,停顿了很长的时间之后,她说:“望大家都记住这一点,或许最后的成功者只有一两位,但应当感谢后面所有支援的人,这才是登山的本质。我希望登顶者记住这一切都是队友给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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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让吴锦雄把对讲机交给伍玉龙:“登山者和登山家不同,希望你爬得越高要越谦虚,不要忘了所有队友为此做出的努力,望你做一个真正的登山家。”她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也是断断续续说完的。帐篷里一片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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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一个月的努力终于在这个时候有了答案。很多人在成功面前的放弃都不是纯粹个人的原因,只有真正的登山者才会坦然面对这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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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曾和达瓦主任要和加措和拉巴通话,拉巴一直没有出声,他眼睛直直地盯着和他一起下山的吴锦雄,一句话也不说,加措对着对讲机说:“拉巴答应明天和吴锦雄一起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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