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的不事张扬的性感

　　“叮、叮、叮……”4时半的下午钟一响，假日酒店的侍应生调低了灯光，原本朦胧的咖啡吧暗淡了起来。

陈纯甄摘下那副宽大到夸张的深棕色墨镜，搁在桌上，人往后一靠，调整到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这样幽暗的环境让她感觉放松。黑色的薄绒圆领T恤、黑色的带拉链毛衣、黑色的皮衣、黑色的比赛用西裤、黑色的低跟皮鞋。一身黑色像是保护色，将身体嵌进桌子一隅的微暗，白皙的面庞若隐若现，泛红的眼圈却再也看不见。一只黑蝴蝶安静栖息，散发出低调的毫不张扬的性感。

　　三个小时前，陈纯甄经历了前四轮中第三次失利，没有进入6强就被淘汰出广州站的中国9球巡回赛。关键的第四轮，她第一局0比4完败，顽强地4比1扳回一局，第三局还获得开球资格，在比画了5次之后终于出手，一个强有力的冲杆！9号球冲向中袋，可被6号球一碰，停在洞边，同样停在洞边的还有1号和4号球。“Oh，my god！陈纯甄太倒霉了。”旁边的球评不禁用英语叫了起来，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站在原地无奈地笑了一下——三天比赛里唯一一次笑容。之后，她没有按照规定马上返到休息区坐下，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对手一杆打进1号球，第二杆用2号球将袋边的9号球撞进，比赛以一种近乎荒谬的方式结束了。陈纯甄还站了一会，才回到座位，将剩下的小半瓶矿泉水一口喝完，将各式球杆一一放进那个装饰精美的球箱，默默离开……

　　一个小时前，陈纯甄结束了几家媒体的采访，似乎已经忘记了尴尬的失败，和专程从台湾过来陪她的表妹Kevin、专业发型师Kim有说有笑地离开赛场，一起回酒店，可在出租车上一个从台湾来的电话又一次砸了她的好心情。当假日酒店的门卫拉开车门，走出去的陈纯甄已经哭过一场，她和Kevin在大堂里呆立半晌，轻轻地说了几句。然后Kevin过来告诉我们，她想去房间“补妆”，马上下来。Kim留下来和我们聊天，他也是个有趣的家伙，在台湾颇有名气，给很多艺人做过发型。他一身灰黑色打扮，感觉更像是陈纯甄的形象设计师，而不仅仅是他自己说的那样：“只负责给她做头发。”

　　“Jennifer（陈纯甄的英文名）很累，一个女孩子要走南闯北，要应付各种困难。这次，又和台湾方面沟通出现问题，那边误解了她的意思。”Kim打算解释那红红的眼圈，却语焉不详，“比赛前，我一般会给她简单地梳理头发，关键是不让前面的头发掉下来，挡住视线，然后再变一点小花样。有时给她做完发型，看到一袭黑衣的她在椅子上神情默然，宛若冷酷无情的杀手。那是她在酝酿比赛的情绪，要培养出一股凛冽之气。其实，她远没有那么坚强。”一片黑幕下的脆弱，早就看了出来。

　　东拉西扯了半个多小时，陈纯甄悄悄回来，坐下，问侍者要了杯鲜扎橙汁。这个“妆”补得时间不短，效果一般：一副墨镜遮住了原本灵动的眼睛，可透过那片深棕还可以看到幕后的红肿。“抱歉。”至少她的声音没什么影响，只是多了一份倦怠。“我是女人，知道女人总是会小气一些，可是台湾一些人让我实在无法理解，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别人。”多么出人意料的开场白，她还陶醉在刚才的委屈之中。“有时想想，真是奇怪，在中国人的地方反而经常被人误解，反而不如和外国人打交道来得痛快明朗。”

　　去美国，日子没有《老友记》那么放达

　　回台湾，生活比不上《台北朝九晚五》那么颓废

　　生在台湾；幼时小住日本；留学加拿大；后到美国工作、定居；现在又回到台湾生活，常常一个月内在日本、中国和美国参加不同的撞球巡回赛。陈纯甄这个国际飞人满眼愉悦的异国情调，也满心不同文化倾轧下的累累痛苦。

　　少年不识愁滋味，日本和加拿大版的陈纯甄不用考虑生计，安心读书和打球即可，1996年到美国发展是她第一次独力闯荡。一段时间，她差点让同居密友艾灵彻底崩溃，一向独来独往的艾灵是标准的美国人，没想到遭遇了一个贴身跟踪的“中国疯子”。“我在那里除了打撞球外无事可做，因此什么事都缠着她。差不多开始的几个月里，只要她换衣服准备出门，我总会跳出来，大喊‘我也去，我也去。’压根不管她去哪里。就这样，就连她去银行存钱，身后都会跟个尾巴。”

　　一个中国人遭遇美国人的例牌故事：美国人改变了中国人的行为，中国人改变了美国人的性情。艾灵渐渐习惯自己的尾巴后，开始安排两人的集体活动，今天打网球，明天去兜风。“钱不多，可快活、自由。以前没想过可以这样轻松生活。”闲来无事，陈纯甄呆在家里看看肥皂剧，像那段日子一直热播的《老友记（Friends）》。年轻张扬的生活方式总有几分似曾相识，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生活和瑞秋、莫妮卡颇为相似，“有点像啊，特别是叫来外卖批萨，然后在家里看电视好象是所有美国年轻人的乐趣。只是我们没那么精彩，《老友记》的三个女人有不同的工作，不同的生活圈子，再交叉一起自然精彩。我们俩是同行，还要把大多数时间交给训练、比赛，当然不可能和电视里相比。当然，我们更没有三个住在隔壁的男性好友，也没有那么多的艳遇。”陈纯甄做了个鬼脸，好象在嘲笑自己的美国情感生活太单调了。

　　和陈纯甄这样可以一天只睡四五小时的铁人同居，每天至少睡满10小时才会起床的艾灵倒足了霉。早早起床、闲来无事的陈纯甄就去敲室友的门，一开始受害者还能出来好声好气地敷衍她，后来不胜其烦，终于爆发。“那次把我吓了一跳，艾灵穿着睡衣、蓬着头发出来开门，像疯了一样，狠狠地冲我嚷了一句‘Leave me alone（离我远点）’，然后摔门回房。当时我有些害怕，可没几天我又忍不住重蹈覆辙。”

　　当然，艾灵不是这场交往中唯一的受害者，至少点菜和埋单就一直是陈纯甄的心头之痛。中国人讲究分享，可这套对艾灵完全是自取灭亡。每次叫外卖，陈纯甄都点些和艾灵不同的东西，满心如意算盘是两人合起来吃就可以尝到几样东西，可艾灵再次尖叫：“你要吃为什么自己不点，为什么你每次都想吃我的东西？”然后就躲到房里偷偷吃东西，只剩下被一堆对不起砸昏了的陈纯甄。如果出去吃更倒霉，“中国人习惯今天你请我，明天我请你，所以在卖单时我想总要表示表示吧，然后抢着付钱，艾灵当然也不拒绝，可连买几次，每次我都想为什么你从来不请我呢，最后只好放弃了这种一厢情愿的举动。”渐渐地，陈纯甄习惯了冰冷的AA制，艾灵也能使用中国的你来我往。“原来艾灵压根不吃中国菜，可现在爱得一塌糊涂，每周都要去中餐馆享受一把。”说到得意处，她眯起眼睛，好象忘了这是例牌故事的例牌结局。

　　熟悉了美国思维，融入了美国社会，陈纯甄却决定离开美国。台湾有父母哥哥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不想再过冰冷而孤独的生活，从异域的钢筋水泥回到家乡的人情冷暖，她如鱼得水；“宝贝球手”的称号又让她赢得广告商的青睐，经济上一下子小富起来。不过，遗留在心里的美国太强大了，让她忍不住透过镜子去看台湾。“刚回去时，觉得台湾人好勤奋，以前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超级会赚钱，超级会存钱。不过，他们并不愿去好好地享受这笔钱可能带来的乐趣。我曾经劝过父母，不妨出去好好旅游一趟，可他们说为什么要花这笔钱，没多大意思嘛。有些人存了很多钱，买了豪华房子，外表看巨棒，可里面超土超土。”和一般台湾电视剧里满口“好××”的女生不同，陈纯甄喜欢用干脆硬气的形容词“超”，一边说一边举起双手比划，好象双手圈起的那块就代表了“超”的部分。

　　台湾也不是一成不变，不久前她也看陈德森的《台北朝九晚五》，“有点真实，现在台北年轻人的夜生活也很疯狂，只是不是我的。”有时卡拉OK、有时泡吧、有时Party，陈纯甄在台湾几乎过着所有这个年龄女人该过的生活，只有行李箱上世界各大机场的贴牌暗示她的不平凡，也给她制造不小的麻烦。不无夸张地说，撞球界那个香艳的“陈纯甄条款”就来源于此：“女性选手在参加比赛时，必须穿正式服装，即长衣、长裤、外加马甲。”2年前亚洲撞球联合会做出这决定，一时间，那些女选手拊掌相庆——看你陈纯甄再如何着一条小背心蛊惑人心！“还不是因为我是台湾人。”直到今天，她还是愤愤不平，好象那个条款至今仍在冒犯她的自尊，“当时我参加亚洲杯，穿了件背心。以前我在美国比赛一般穿T恤，有时也会穿背心，性感嘛、美丽嘛，女人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自信心也上来了，何况并不暴露。一些选手提意见，协会的人也附和，就有了这么个条款。说暴露，谁能和珍妮佛·李（撞球界可以和陈纯甄相提并论的美女，绰号“黑寡妇”）相比？她在比赛中从不穿内衣，一次在比利时比赛，她穿件超薄上衣比赛，几乎完全凸现出来，观众席上的我都想上前劝她去后台换件衣服，可惜当时电视直播。如果她来参加亚洲杯肯定大受欢迎，其他人也不会有意见，难道就因为她出生在纽约的布鲁克林，就和身在台湾的我不同？”她直起身子，完全不像开始谈话时那般从容，直到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急促，笑了一下，像是为自己的失态道歉。

　　美国是一个球手的起点，也是一个美女的起点。台湾读国中时，陈纯甄不爱修饰，甚至不觉得自己是美女，加拿大的秋枫冬雪也没有教会她如何组合服装的颜色。到了美国，和艾玲第一次训练就露了马脚。“我兴奋地早早起床，穿戴整齐后就去敲室友的门，睡眼惺忪的艾玲一开门，我就喊了一句Let's go！训练。她张大嘴巴，然后故意冷冷地回答：如果你穿成这样，我绝对不会带你去训练的，也别指望我和你一起去公共场合。你知道我穿了什么吗？一条红色横条纹短裤，一件绿色竖条纹T恤，还有顶不合时宜的帽子。”

　　“红的和绿的。”陈纯甄重复了一遍，可能觉得语言并不形象，双手在空中挥舞着——横的和竖的。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五官在一刹那绽放，陶醉在久远的无边无际的快乐，毫无疑问，她一辈子都会记得红色和绿色、横的和竖的。那是个契机，从懵懂少女变成风情女人。艾玲不是时装设计师，不是模特，陈纯甄跟她学的是基本的服装搭配和着装礼仪。“美国决没有人们想象得那么轻浮粗鲁，训练、比赛、晚会、聚餐……表面五光十色，背后是基本的文化礼节。谁能想到在美国，参加稍微正式一些的宴会还要穿晚礼服呢？”陈纯甄叹了口气，“只可惜那些精心购置的晚装在台湾没用武之地。”

　　眼前的陈纯甄，只用润唇膏敷一下光泽、眼影淡淡，黑白两色在她身上幻化出万千仪态。可惜广州只见识了她的素朴大方，没有看到张扬的性感。一场意外的倒春寒袭击，原准备性感登场的陈纯甄只有添衣，幸好她从美国到来时带够了衣服。在广州比赛第一天，天气尚好，白衬衫、黑西裤，她是所有选手里最“密封”的人；第二天上午，换成黑色环领无袖T恤的清凉装，感觉到来袭的寒流后，下午改穿黑色毛衣和皮衣；第三天，同样装扮，只换了件蓝色T恤，这也是她在广州第一次穿黑白两色以外的衣服。一身黑色的她还是抢走了几乎所有摄影记者的菲林，那些衣着光鲜甚至短裙出场的对手都被冷落一旁。“在美国打职业赛一般都穿短袖T恤，打撞球嘛总是方便第一，衣服太长会碰到球桌。上个月的上海站，那是我有生以来参加的最冷的比赛，观众席上满是穿着羽绒服甚至棉袄的人，所以我这次准备充分。”说到得意处，她蹙起鼻子，好象刚用诡计赢了你的邻家女孩。

　　平时是牛仔裤和T恤衫，但选择一些“夸张”的颜色，比如黄色、蓝色。在美国可低价买到很多名牌，特别是经济还不富裕时，陈纯甄会和艾灵一起到当地特价场里细细挑选，若是四五十美元搞到好东西，两人可以乐好一阵。回到台湾，名牌差不多贵了一倍，可那些特色小店同样可以提供不少衣服。她甚至把这种爱好带到了广州，短短四天的比赛日程，居然还抽空光顾了北京路、上下九。“Quality（品质）最主要，我没有刻意追名牌，Armani的有些衣服Quality也一般啊。关键是找到自己喜欢的款式。”她掏出裤子口袋里的一支润唇膏，濡湿了在空调下干燥的嘴唇，动作不慌不忙。

　　那也许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唇膏——Creme de la Mer。在欧洲，这个法国品牌原来只有贵族才能享用，现在仍然是顶尖护肤圣品。也许每年都入选“台湾十大辣妹”的陈纯甄不知道，La Mer也是贝克汉姆妻子维多利亚的最爱，就算160英镑一小瓶都不能抑制原版辣妹的购买欲望。因为太贵，陈纯甄同时还使用Shiseido（姿生堂），她是这个日本品牌的广告代言人，免费产品不用既对不起自己，又欺骗群众。“衣服可以简单自然些，皮肤不能马虎。常年飞行和室内比赛，等于让空调直接伤害皮肤啊。其实我原来也觉得无所谓，后来有了化妆师，她每次看到我都会大叫，你怎么又没按时保湿啊！如果你再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吓得我后来非常注意保养。有段时间没比赛，天天在家作美容，今天保湿，明天深层护理，后天又保湿，那时皮肤真好啊。”她下意识摸摸脸，还在怀念那段小女人日子。可惜出门在外，比赛繁忙，她只带基本护肤品，还有必备的润唇膏。

　　聊着聊着，天色渐晚，一旁Kevin的手机响了，原来是陈纯甄在广州的一个父执辈做东，请她们去假日酒店附近一家东北菜馆吃晚饭。有些慌乱的我不加思索地抛出最后一个问题：“你的黑色皮衣很棒，是名牌还是小店里淘的？”这样不礼貌的问题，刚出口就想收回，陈纯甄却丝毫没有在意，扭头想了一下：“不记得了，应该是在专卖店里买的名牌吧。实在不记得什么牌子了。”脸上满是愧疚，我刚想道歉，她一甩手，把皮衣脱下，“Coach。”她把领子上的商标指到我面前，“C-O-A-C-H。”

　　一个顶尖的美国皮件品牌。皮衣、黑色、美国，没错，陈纯甄。

　　“如果不再打撞球，或者打撞球以外，你会想要怎样的生活？”每当采访尾声，这样的问题总要抛出去，换取些没有意外的回答。应该想往影视圈发展吧，她已经在成龙电影里客串过角色，在王喜的MTV里当过女主角，在台湾电视台当过三个月的主持，将绿桌子上的灿烂换取进军地毯的资格恐怕是题中之义。

　　“我要去赛车，其实已经秘密训练了很久，也许今年就能参加比赛了。”她的回答刚硬、倔强。总觉得她冷静背后蕴藏着一股热情，没想到会以这样惊人的方式爆发。看到了我惊讶的眼神，她慢慢解释自己和车的缘分。

　　陈纯甄的父亲是汽车商，从小她就和车一起长大，早早学会开车，一直希望有辆自己的车。加拿大让她梦想成真，她在二手车市场一眼看中了银色保时捷9411跑车，没怎么还价就开回了家。这个车商之女根本没什么具体的车辆知识，也不会详细检查旧车，结果回去发现水箱早就坏了，而且很难修好。第三天，她只好把车卖掉，第一次投资车算是失败收场。当时她还主要依靠父母支援，经此惨败后只好养精蓄锐，每天步行20多分钟上学，暂时割下了对车的钟爱。直到多半年后，她再度出手，下定决定不买二手车，花2万多加元购置了CVU VTEC黑色跑车。到美国后，WPBA（女子职业花式撞球联盟）丰厚的奖金让她一下子有了进军高级车的能力，把原来的车卖了，想换换口味，就瞄准房车。她倾向于BMW（宝马），可艾灵的说法打消了她的念头：“如果你开BMW，别人就会把你看成有钱人的子女。”于是她选择了奔驰，E320花了她5万美元，好在一来她奖金多，二来按揭，她终于有了第一辆自己独力购买的车。

　　旧金山改变了一切，搬到加州后，那里像黄金般美妙的阳光和海滩使奔驰房车显得老迈臃肿、不解风情。“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要敞蓬跑车，要阳光直接照在身上的感觉。”这辆车的故事具有戏剧性，也是陈纯甄的得意之作，她讲起来津津有味。“开始想买辆简单便宜的。我从马自达看起，到宝马、奔驰，再到法拉利最终还是回到保时捷。一看到银蓝色996时，一个声音告诉我，就是它了。”当时一个朋友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如何有办法拿到相当于出厂价的超低价格，可最后没搞定，她只有自己想办法。“加州的车厂可臭屁了，他们的价格比美国其他地方高多了 ，因为敞蓬车在那里根本不愁卖。这次我有经验了，打了很多电话，最后从佛罗里达的厂里订定到车，11万美元，比台湾便宜一半。”银蓝996一直跟着黑色陈纯甄，甚至跟到台湾。不过台北拥挤的交通让保时捷没有施展空间，现在她打算把最心爱的车卖掉，买一辆房车，“那样，更亚洲一些。”

　　有了加州阳光下风驰电掣的经验，陈纯甄参加改装房车赛的梦想并不遥远，她那个曾在亚洲排名第一的教练已经讲了，觉得她差不多可以出去闯闯了。如果某天，一个冠军脱去黑色头盔，甩出如云秀发，丝毫不必惊讶，因为她早就准备好了。

　　物质陈纯甄

　　最喜欢颜色 黑蓝黄

　　最喜欢航空公司 Eva（台湾长隆）

　　Continental（美国洲际）

　　最喜欢服饰品牌 没有特别要求，比较欣赏Gucci

　　最喜欢化妆品品牌 Creme de la Mer

　　Shiseido（姿生堂）

　　最喜欢跑车 保时捷

　　最喜欢房车 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