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8月13日至24日,笔者参加了一个名叫“昭明万邦·明驼万里行”的大学生西部社会考察活动。说是“西部考察”,其实走的只是古丝绸之路的一小段,13日从敦煌莫高窟出发,24日抵达兰州。
随行的是清华、北影、北广学生为主体,另有演讲家、学者和媒体记者若干,还有一些电视专题片摄制人员及活动组织者、家属若干。
这样一个百十来号人的大队伍,浩浩荡荡沿河西走廊一路高歌东进,抛开吃喝拉撒睡不说,一路广泛接触当地百姓、政府官员、企业领导人,广揽当地生态、胜景和人物,颇多感慨。
记者走过的路,是一条思索的路。这条路上,不仅有河西的美景、风土人情世故,还有对当地生态环境、经济环境和社会环境的思索。本篇长文管窥一豹,希望借此抛砖引玉,引发大家对西部地区发展的思考。
敦煌印象(一)
敦煌是考察团抵达的第一站。8月13日上午9点,此次活动将要在敦煌莫高窟举行首发仪式。我们抵达敦煌丽园宾馆的时间是8月12日中午。
从敦煌柳园火车站到敦煌市区,有100多公里距离。汽车在茫茫隔壁上向南开行了2个多小时,终于看到天边一抹绿色。对于一个首次到西北的南方人来说,这感觉很亲切。此前,敦煌在我的脑子里,只是一个符号,这个符号代表着几千年古文明的灿烂,代表着远古艺术的瑰丽与神奇。
当天下午没有活动安排,团里安排大家在敦煌市区自由活动。我就拿着个相机,在敦煌市区和市郊溜达了一圈。
应该说,我看到的与“传说”中的敦煌有很大的差别。大家总结出这样的一句话:这是一个在旅游经济的基础上暴富起来的小城。有关人士透露,97年,敦煌曾发过一次大水,2个小时之内,降水量达到49毫米(敦煌地区的年均降水量为29毫米),这次大水冲毁了敦煌的许多建筑,使之遭到了严重的经济损失。当地政府痛下决心,开始大规模新建敦煌。
如今,在横贯敦煌东西的阳关大街上,商场林立,各种各样的广告牌充斥着视野。街道两旁,除了偶尔有个敦煌飞天的塑像(是塑像,不是雕塑)间杂于五光十色的现代建筑之间,已很难看到我想象中的具有古典气质的建筑。
逛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就累了。于是我打了个出租车,要去看看敦煌与众不同的东西。
从阳关大街一直往西,过了西大桥,我看到一个巨大的黄土堆,拖着几截断壁残垣,横在南北两条新建的马路中间,在西北的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一打听,才知道是沙州古城墙。
沙州古城即汉武帝元鼎六年所列的河西四郡之一的敦煌郡,资料记载,当时城池呈长方形,南北长1132米,东西宽718米,开有东西南三个城门,分别为“迎恩门”、“宁塞门”、“靖远门”。繁盛的时候,各国各地使臣、将士、僧侣往来不绝,商贸繁荣,教事兴盛,是古丝绸之路上著名的国际贸易市场和经济文化中心。而今,当年气势恢宏的古城墙已成为一堆黄土,断垣的墙根下,散发着一堆堆粪便的恶臭。两条新修的马路把这断古城紧紧夹在中间,那巨大的城门楼子已如一滩巨大的黄泥,突兀地耸立在马路之间,在晴朗的西北阳光照射下,活像一个巨大的黄土坟墓。
据当地人介绍,在三四年前,这段城墙还有很长,但这两年越缩越小,修路使之断为无数截,如今,只留下这不足20米的城墙和一个城门楼子供迢迢万里赶来的游客们鉴赏。
建立于公元383年的白马塔,据说为著名龟兹高僧鸠摩罗什为他的白马而修建的。这座塔坐落于敦煌西南一个破落的小村庄,大约只有半个球场那么大。买了15元的门票进去,里面只有约20米左右的走廊(类似于颐和园的长廊),然后是一个照壁。折过照壁,就是一座两三层楼高的白塔。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游客可以很方便的爬到塔基上留影。不大的院子里杂草丛生,破败之景象,与门票的价格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再到了一个道观:西云观。据出租车司机介绍,这里也是因为门票的问题,被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栏目爆光后,现在不收费了。我问了许多人,对这个道观的修建年代,均不是十分清楚。我进去后,里面有人正在做法事。据里面的人讲,主持法事的是道观的当家人。
刚好是7月15“鬼节”,里面的香火倒还旺盛。进去后的灵官殿,两边的照壁上刷着石灰,但刷得薄,可以明显看出壁画的依稀影子。与正门上面新画的壁画对照起来,显得异常突兀。据了解,这个道观自从被暴光后,没有了门票的收入,修缮和管理全靠从当地村民中募捐,主持偶尔也为当地村民做做法事,贴补一下道观的费用开支。当地政府,对此没有特别的举措,经费十分不足。
拉我四处转悠的司机,是个从部队转业了几年的兵,在新疆混过几年。很热情,是那种淳朴而单纯的热情。他讲到,敦煌境内有个定西村,是个全省有名的穷地方,村民大多由天水移民过来。前几年,敦煌有个黄市长,十分关心这个贫困村的发展,省上拨下来的扶贫款,总是次次催问,为当地村民干了许多实事。但这样一来,不知为何得罪了当地的一把手,前一两年给撤了。从此,定西村贫困依然。
在回城的路上,这个朴实的西北汉子感慨:“当官不为己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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