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谢锐述评 围甲联赛第８轮比赛集中在上海举行，代表贵州卫视的聂卫平一进房间就立即找来承办者，就差破口大骂了：“这么小的房间叫我怎么住？怎么网都上不去？”其实这也是一家中科院下属的三星级酒店，条件不能算差，老聂住的房间之所以显得小，是因为他住的单人间能上网，原本是安排随行记者住的，但老聂要上网玩游戏，所以贵州卫视就将他安排到了单人间。

　　碰巧老聂带的电脑又一时上不了网，这下老聂就更急了，找来酒店服务生一顿骂：“我这电脑在哪里都能很容易地上网，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就不行了呢？”唬得酒店服务生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近来老聂的脾气好像越来越大，第６轮对北京大宝队，局后与１２岁的少年棋手陈耀烨复盘，陈少年几次表达他对棋局的一点异议后，老聂当即拂袖而去，那两句“你牛，你牛！”让大家至今都记忆犹新。

　　脾气一大，好像棋也跟着别扭起来。在经历了围甲四连胜后，近两轮老聂连遭败绩，复盘时老聂俨然在不断重复“定式”——无论执黑还是执白总能听到他大声地说：前半盘我已经好很多了要不是……尽管这两盘棋的确是老聂好局痛失，第２盘仅仅输了半目，但三番五次下来，还是给人怪怪的感觉。以至于就是和他同辈的棋界名宿也说：如今除了老聂自己，大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会同意他“如果我不出昏着，我还是世界第一”的说法了。

　　原来隶属于浙江新湖的马晓春九段在新湖退出围甲后，应老聂之邀加盟了贵州卫视，新赛季开赛时，老聂豪情满怀地说：“我们这是双剑合璧！”但８轮比赛过后，马晓春参赛６轮，成绩仅为２胜４负，与其实力和声名很不相称。在输掉的４盘棋中，对手赫然有曹大元和张文东这样的老将，这些老将当年可是饱受马晓春的压制和欺凌！１９９２年名人战，张文东挑战马晓春，１比３败退，唯一获胜的那局多年来被张文东所铭记着，那年头，要赢马晓春一盘何等不容易！次年，同样是名人战，曹大元获得了挑战权，但很快，马晓春即直落三局成功卫冕。毫不夸张地说，在马晓春那辈棋手中，有着“青春葬送在马晓春手中”的绝望想法的有一大批。

　　然而，昔日的手下败将如今竟相约般地接连击败了马晓春，如果说，败给常昊、周鹤洋这拨后辈棋手还不足以让马晓春感受到锥心之痛的话，那现在曹大元、张文东这些同辈棋手轮番击倒他令他有撕心裂肺之感。１１日下午输给曹大元后，在与记者的通话中，马晓春声音低沉，情绪低落，一句“输了……”的叹息后久久没有下文。１２日，他又给仅仅是业余３段水平的记者详细地讲起了这盘棋，甚至具体到了哪一手不该飞，哪一处不该跳的地步，其痛苦懊恼之情可见多么深刻。

　　有棋迷在网上发帖说，只有聂马曾经让我们激动过，擂台赛中的老聂，连夺两个世界冠军的马晓春，当年的确给中国棋迷书写了一段汉唐盛世，也只有在那个时期，中国棋迷才能真正顺一口气。时至今日，那还是一段令人回想起来依然心驰神往、魂牵梦萦的过去。

　　客观而论，聂马今日在棋界的地位与他们昔日对中国围棋的贡献颇不相称，那么大的中国棋院竟然找不到老聂的一张办公桌和一个说得过去的位置。马晓春甚至说出了“如果棋手成立工会，我和老聂就是正副会长”的话，可见他们与棋协管理层现在已处于一种很微妙的关系，毫无疑问，这种关系是有损于中国围棋的。

　　不说聂马当今的成绩如何，但有一点，他们在棋上达到的高度，还有他们对棋的理解都是当今的中国年轻棋手们所不及的，他们在围棋上的造诣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与将来，都是中国围棋的无价宝，可如今他们都只能“居于野”，远离一线。看看曹薰铉怎样最大限度的泽被韩国围棋，就不由得不对聂马的早衰和远离而痛心！

　　当然了，聂马如今不以疏于棋为痛，反以疏于棋为得也令人遗憾之极。“用功就是无能，请教就是无用”的观念牢牢占据并主宰着他们，老聂偷偷看围棋年鉴，马晓春撞见后，他赶快将书藏在身后；马晓春呢，看见常昊一个人在棋院训练室里打谱，他惟恐避之不及般地走开，他的口头禅是“他们天天那么用功也就那样，我平时棋都不摸一下不也能下吗？”——功成名就的想法、自命天才的得意如今已实实在在地成为了他们更进一步的桎梏。否则，以他们的天赋，谁敢想象他们今日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每每看到即使是赢棋的曹薰铉在弟子李昌镐、后辈崔明勋面前不断问：这手棋应该怎么下？最新的着是什么？总禁不住要为聂马莫名地叹息一番。

　　谢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