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和一个同事聊起中国古代最感人的诗词,最终我们的意见一致统一到了东坡老先生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上。等到我们象小时候背书一样把这首词声情并茂地朗诵出来之后,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 说到十年,猛然之间想起了中国足球甲A联赛也已经走过了九个年头,正在步入自己的“头旬”岁月。想想1994年中国足球职业化开始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顿生岁月蹉跎,红颜易老的穷酸念头。十年前红极一时的成名大侠早已经功成身退;十年前寄托了我们无限希望的少年英雄也已经在发出“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唏嘘……甲A联赛就如同一个铁打的营盘,将流水的兵们送往迎来。 可惜的是,曾经让我们浮想联翩的甲A联赛在九年的磨砺中越来越变得毫无看点可言。九年之间,金牌球市一个一个的在萧条的寒风中褪色;当年坚守着甲A阵地的赞助商一茬一茬的变更,把球队名字弄得跟“城头变换大王旗”一样不可捉摸;当年“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中国足球“扛把子”中国足协已经被球迷们讽刺得体无完肤。一切都在变化着,球迷心中的满腔热情渐渐被甲A这盆冷水浇得冰天雪地。 而在这九年之间,大连的一枝独秀已经成为了习惯;假球黑哨一再地泛滥,大有越禁越繁荣的趋势;“实德系”横空出世,正在蚕食着中国足球的半壁江山;再也无法忍受中国足球的司法机关正在努力想从龚建平这颗被拔出的萝卜身上找出千丝万缕、盘根错节的幕后背景;一个一个的传闻正将我们的球星和赌球紧密联系在了一起……九年的职业联赛给了我们什么,除了世界杯上九个珠圆玉润的大鸭蛋之外,一无所有。 明年,被中国足协炒得沸沸扬扬的中超联赛就要诞生了。为了平衡俱乐部之间的利益,中超的名额一升再升,最后被定格在了十二支上——恰好等于职业联赛初期的甲A球队的数目。中超就这样繁荣起来,可是,这样的中超和当年的甲A又有什么区别?难道真的要“十年一个轮回”不成? 有人给今年的甲A联赛起了一个最具有历史文化特点的名称——末代甲A。听到这样一个名字,我们的思绪一下就飞到了百年前的北京紫禁城中那个哭丧着脸登上皇位的小孩子。末代,总有一种悲壮和凄凉的感受。既然已经给我们的甲A联赛冠上了这个名称,那还有什么理由来拒绝这种感受? 中超的名额价值千万,完全将甲A名额甚至甲A冠军的锋芒掩盖下去。以往为了“低层次”的价值就不惜“舍生取义”的甲A豪强们,在面对中超这样一个大蛋糕的时候会不会动心?天知道。末代甲A的赛场上是否会出现莫名其妙的“渝沈之战”和11:2的人神共愤的超级比分,或者是否会出现龚建平一样晚节不保、上演“最后疯狂”的黑衣判官,或者实德系是否将进一步的取代中国足协至高无上的绝对权威,或者球员们越来越熟练的操纵着黑市赌球的盘口,我们无从得知。 九年的岁月已经将甲A锤炼成为一个老到的脱衣舞女,良知和羞耻正一件一件的被金钱无情剥落,身上唯一能够挡住色狼们目光的只有那一件卑微的内衣。站在末代甲A的十字路口,她究竟是想穿上脱落到地上的肮脏但绝对蔽体的衣服,还是想“越堕落,越快乐”,将最后一件内衣轻轻解下,放肆而且放荡的把自己最原始的丑陋展现给我们,全凭她的良心发现。 在甲A的最后一个年头,我们悲愤地向它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说吧,你究竟是要脱还是要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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