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龄测试与定段赛——访华以刚、华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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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艺川

　　又见骨龄测试

　　骨龄，一个众目所注的问题。

　　随着定段赛临近，家长，小棋手，教练们都越来越关注这个问题了。中国棋院近期连续发出关于骨龄测试的通知、紧急通知，提醒着盘边苦练的孩子们：定段赛、少年赛、国少选拔赛快要到了。

　　自从前年推出骨龄测试，各方面久已意见纷纭；说卓有效果的有之，说多此一举的有之，说程序有问题的有之。冷静的有之，激昂的有之，旁观的有之。不管是家长，教练还是小棋手，都不可能对这样一个可能决定他们命运，决定他们选择的测试毫无想法。

　　陈盈初段长得娇小，骨骼纤细，她笑着说：骨龄测试，我发现自己的骨龄比正常年龄小了两三岁呢？真划算。

　　钟文靖初段：我可倒霉，我的骨龄测试比实际年龄要大了两岁，结果我就没有办法进国少。体格粗壮，营养很好的钟少年有点垂头丧气。

　　辽宁沈阳，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家长说：孩子马上就要打段了，可是听说，骨龄测试总有挺大误差。我们孩子长得大，她怎么办？

　　网络上，你为谁辩护棋友大声疾呼：骨龄测试是足协黑体制的延续！

　　莫衷一是。

　　为此，记者采访了中国棋院副院长华以刚老师，请他作出权威的说明。

　　华老问答

　　华老言词周到，深得稳准狠精髓。

　　记者：关于骨龄测试，大家众说纷纭。华老，能不能麻烦您阐述一下骨龄测试的重要性。

　　华以刚（以下简称华）：好。首先我需要说明一下骨龄测试为什么是必要的。

　　骨龄测试最早的起因来自基层教练家长的反映。他们反映有些孩子在定段赛或者少儿赛报名上面弄虚作假，比如一些超龄的孩子涂改伪造了证件，参加比赛之后就会影响了其他孩子的应有成绩。当时地方教练反映的情况是：有的孩子连续几年年龄“长不大”，总是原地徘徊。在中国，参加比赛的孩子很多，大多数都是安分守法的“良民”；所以一旦有伪造年龄的孩子参赛，客观上就会影响到其他人。中国棋院不得已才推出这个举措，为的就是保证最多数人的合法利益。

　　记者：骨龄测试据说在其他体育项目里边也很普遍吧？

　　华：是的。棋类推广骨龄测试的时间应该说比较晚。其他体育项目很早就开始使用了，国际象棋也已经使用了。实际上骨龄测试是一种社会关注的结果。可以说，因为越来越国际化的比赛要求，使得骨龄测试迅速推出。国际化比赛需要成绩，成绩从何而来？当然就是经过科学选拔上来的选手了。我认为，围棋项目的骨龄测试受到社会关注，还是社会舆论民主化的表现。只有民主监督达到一定程度，骨龄测试才能够成功推出来并且坚持下去。

　　记者：有些家长认为骨龄测试的技术不是非常可靠的。您如何看？

　　华：骨龄测试基本是一种非常成熟的技术。虽然准确率不是百分之百，不过例外的也并不多。国外体育界的说法是：骨龄是一种学科。科学上根据骨骼的发育，可以确定人的年龄。比如考古学，就是这样一种学科。因为有了国外的理论依据，加上体育总局有丰富经验的老大夫最终判定，可以说是很可靠，很重要的依据。其实，虽然纯粹体育运动员的骨龄与现实年龄有差距，比如体操、杂技、武术等，由于长年运动，他们的骨骼年龄偏大；可是棋手们却很少有例外的。因为他们很少运动。（笑）当然，为了更加合理起见，我们还是规定了一点误差值。

　　记者：误差值应该在什么幅度？

　　华：定段赛的误差在正负1岁，国少队的误差也是正负1岁，少年赛的误差在正负1.5岁。

　　记者：不过我想小棋手也有体格奔儿棒，吃吗吗香，以至于产生骨龄差异的吧？（记者与华老师又笑了起来。）

　　华：这也是可能的。比如一个我们很熟悉的教练，他的人品很值得信赖，他作证说某个孩子的年龄绝对没有超过一个年龄段，可是骨龄测试就是超过了，这样的事情也有过。孩子的个体差异非常大。骨骼密度接近成年人也是有的。不过，总不能因为这个我们就放弃一般性的标准。百分之几以内的误差还是正常的，也是现代技术难以避免的。

　　记者：看来中国棋院，围棋协会推出这一举措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一种逼上梁山，民逼官反？（华老笑）

　　华：确实可以说是被弄虚作假的人逼出来的。现在对这个测试有意见的有两种人。一种是犯规不认，另外一种是确实因为误差受到损害了的。不过如果不采取这种办法，受害的人就会更多。

　　记者：那么在技术流程上，这个测试能够保证公正科学么？

　　华：围棋界在骨龄测试上，科学的水平还没有尽善尽美，技术误差是有的。但是我可以保证，在评判流程上，我们的风气是端正的。总局的体育科学医院负责此事。流程很简单，就是一拍一看。现在一些人对骨龄测试有想法，意见，甚至抵触，只能说明群众对于官方机构天然的不信任。

　　记者：是啊。中国足球黑哨在耳，假球不绝，让群众对于其他项目也产生了“免疫力”。不过棋院对此有没有自己的办法，尽可能取得群众的信任？

　　华：骨龄测试是一个正确的、为最大多数人服务的路线。我们必须坚持。但是为了确实减少可能的误差，增加微观调控，棋院领导层经过多人会议，认为：不放弃目前的科学手段，同时要加强调查制度。利用跟踪方式的监察管理使得这种测试更加准确。而且在检测时间上也要规定细致一些，提早些。免得到了比赛现场才开始，效果肯定不尽如人意。

　　华学明老师来了，记者跟踪追击，来到三楼继续追踪采访。（以下还是简称华）小华老快人快语，爽快干脆。

　　记者：事实上，这个测试的推出，从客观上说明了围棋社会性增强了。只有围棋人口多，都来比赛，才需要加强规范管理。您认为未来要不要把定段年龄，或者其他年龄限制在某种限度，比如就是18岁，可否借鉴一下日本的宽松入段年龄？

　　华：根据内部讨论结果，认为即便如此，进入国少队、国青队也照样有年龄限制，Ａ组14、15岁以下，Ｂ组13岁以下。这是中国围棋国际交流的需要，也是培养尖子棋手的必然做法。

　　记者询问了几个数据，还是回到华以刚老师的采访。

　　记者：实际上骨龄的问题应该是一个小棋手家长教练跟棋院围棋协会内部沟通的事情。可是近些年来总觉得好像炒得很热闹。

　　华：是啊。不知道为什么。比如用轮转法，在国内比赛好的棋手可以获得国际比赛的资格，比如王檄。有些新闻舆论就阴阳怪气，说了一些话，说得很激昂，可是最后看起来却没有任何论点。不知道为了凑稿费还是为了有这种宣泄的欲望。

　　记者：（笑）为什么不能搞一个中国棋院新闻发言人的制度呢？

　　华：发言人也不顶事。有些导向非要把足协的轨迹套到中国棋院的发展道路上。说得不好听，我们只能……

　　记者：“逆来顺受？”

　　华：（苦笑）是啊。新闻舆论需要自律，这是我们难以控制的领域，我们只能呼吁他们自律。不过他们这样做，唯一的好处就是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做大围棋市场。

　　记者：未来我们将如何表述关于骨龄测试的规范？

　　华：（思考有顷）“＊＊年龄，骨龄在＊＊以内可以参赛”。我想这可能是未来表述的口径。

　　记者：期待着各方能有更多的对话，以便有更多地解决方案。

　　华：会的。中国围棋协会，中国棋院会用自己的良知，去执行对最大人群有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