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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三剑客之王海滨 |
老大老二吃住在西郊宾馆的时候,在老山训练基地里,击剑馆五楼宽阔的场地里,一声声短促的“wie,a-li(法语“好的,开始”的发音)”格外突出。
从2006年2月开始,王海滨就这样日复一日站在这里,听到那些击剑鞋在剑道上的摩擦声,看到剑的不绝缘部分接触到导电背心时,裁判器所显示的黄色信号,之后再一遍遍地去纠正、指导着动作。
对于一名击剑运动员来说,剑条可以不停地换,但是手柄那套东西都是他自己的,也是他自己最贵重的东西。王海滨的“那枚手柄”和剑条留在了家乡南京,尘封了起来。
退役,就像更换一支磨损掉的剑头一样,是一种自然规律。
王海滨站在击剑馆,不再穿着击剑服,不再有胜利后的仰天长啸,微笑与眼泪也不再因为那电闪雷鸣般的一击——这两年来,他只是国家男子花剑队的主教练,一个站在舞台下观看表演的幕后人员。
1994年雅典世锦赛,中国男花打进决赛,年轻的王海滨担起最后一剑的重任,但第一次出剑很青涩,他们败了。
1999年马德里世锦赛决赛,王海滨的剑最先刺中对手,但当值的意大利裁判却把手指向法国人,裁决后者先有效刺中。
这记误判成为永远的痛。
2000年悉尼奥运会,又是男花决赛,又是老对手法国,又是王海滨最后一剑与对手立判生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几乎同时出剑,场下的专家和中国队员都认为是王海滨率先刺中对手,但裁判还是把手指向了对手⋯⋯“那个时候做梦,每回都是在梦里,用十几种不同的招式把对方解决掉。”他说。
大概是把激情留给了击剑,许多接触过王海滨的人都觉得他酷而且“冷”,直到现在,他依然不愿谈论自己的私生活,即使高兴也不会大笑,彬彬有礼也总是保持在某个尺度之中——就像一杯温水,最火热的部分已经被19年的剑道人生蒸发掉了。
现在的他并不愿意频频回首往事,因为“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事,没什么可说的”。他曾经不止一次地说:“生命当中应该不仅仅有击剑,它只是一部分。”
但是过去的十几年当中,他唯一哭过的是为击剑,他曾经魂萦梦绕的也是击剑。
办公室、训练场、宿舍,在北京西郊这块方圆几公里的地方几乎就是他活动的全部范围——他完全不关心任何身外的事情,甚至不会观看其他任何项目的比赛,能让他滔滔不绝的,也仍然只有击剑。
他的喜,他的怒,他的仰天长啸,他的青春,他的所有隐私和秘密,全都在那一剑。
老山击剑馆有五层,花剑、重剑、佩剑都在各自的楼层训练。训练中,王海滨始终坚持用法语和队员交流。
悉尼奥运会后,王海滨去法国追溯击剑运动的起源地——两年多的留学生活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他训练时运用法语;得益于自己学的法语专业,王海滨有能力跟裁判合理交涉一些存在争议的问题;在他简单的业余生活中,看法语影碟是主项;心气高远的他没有任何偶像,风情万种的法国女星苏菲•玛索却是他的最爱。
有人说过,在法国那样的地方,随便一条街道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故事。可对于当年那个“贫穷”的中国留学生来说,生活却没有那么浪漫。
恰恰是那几年的煎熬,让王海滨意识到,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它包含着许多其他的事情,比如从前未体会过的孤独、无助,和真正对剑道的享受。
“真正高手的含义,就是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对大家微笑示意,然后用剑去解决掉所有人⋯⋯”
在国外,中国人很难融入主流社会的原因之一就是无法证明自己的价值,对于那些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法国人,他在微笑之后拿了三个全法个人冠军。2003年波恩世界杯,王海滨又摘下世界冠军。
现在带领的这支花剑队平均年龄仅为二十四岁,正是带着新鲜看待世界的年龄,有人的头发染了颜色,还有人脚踝刺有前卫的图案⋯⋯王海滨的态度很开明:“如果可以,最好什么都不用管,只要他们能拿下好成绩,竞技体育就是这样的,一切都靠结果说话。”
作为一个少帅,两年来的执教生涯只能算是刚刚上路,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他依旧只想以微笑取代那些夸夸其谈。
站在那些发育得很好的大孩子们面前,1.85米的王海滨显得并不高大,他说话的时候从不高声嚷嚷,甚至不见皱眉头。
“王指导从不对我们凶,只是对我们很严,如果我们有什么细节做得不好就会一遍遍地做,”张亮亮说,“一个教练不见得要很凶才让我们服,我们这样尊敬他,是因为以前他做老队员时,我们亲眼看见他怎样对自己要求严格,怎样努力的,即使到2004年雅典奥运会之前都还是这样⋯⋯”
三楼办公室里有张日程安排表,几乎每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除了正常的力量、基本技术训练之外,每天还会有个别的辅导,王海滨会穿上保护的衣服,戴上面罩,充当“活动靶人”,以各种姿态指导队员刺中自己。
每天仅此一项,就会持续几个小时,每每结束,王海滨都大汗淋漓。
“刚开始当教练的时候,看到队员们用剑,尤其是使出漂亮的招数时,手也会感觉痒痒的,还会有些不习惯。”从台前到幕后,王海滨用了一段时间适应。
从小就表现出很高的击剑天赋,17岁就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走入中国国家击剑队的大门,之后多次拿过国内和世界大赛的冠军⋯⋯那些荣誉和灯光渐行渐远,“我现在已经慢慢习惯这种生活了。”
王海滨把自己比喻成排戏的工作人员,“有一次一位法国教练和我讲,你知道真正最幸福的时刻是什么吗?那就是你看到队员拿到冠军,站在领奖台上的时候,这个时候尽管你知道所有的光芒和荣誉都应该归于他,你应该只站在角落看着,但你还是知道你多么幸福⋯⋯从前我无法理解,现在完全体会到了。”
几乎每个运动员都会希望江湖中留下自己的名字——王海滨却把这一切看得很淡。“就算拿下过一枚奥运金牌又能说明什么,又有谁会一直记住你,现在还有人记得2004年那些举重冠军的名字吗?就算记住了,2008年奥运会一有人拿了冠军,大家很快就忘记了2004年的那一拨,而到了2012年,很快会再把2008年的忘记了。”
现在走在路上,王海滨还会被轻易地认出来,索求签名,但他轻笑一声,“有名气又能怎样?打出租车能不要钱吗?吃饭能免单吗?还是因为被认出来有什么便利?”
他一如既往表现得低调:唯有从他无名指上的戒指能判断出他的婚姻状态,他没有许多运动员追求的名牌衣服,出入靠中心的一辆破旧捷达车代步,言语之间也不夹杂远大志向,甚至会对别人的赞扬有些不屑一顾。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不会太去在乎别人说什么,一直都以自己的方式过着。”
十九年以来运动员生涯打造出来的“自我”,加上击剑运动所需要的那种贵族气质,最后的化学作用形成了他的这种 “不食人间烟火”。时至今日,在特定的场合,他还能大段地背诵出法国诗人阿波利奈尔的那首《米拉波桥》,吟唱一段心碎的恋情:
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
米拉波桥下塞纳河滚滚的流
我们的爱情一去不回头
哪堪再回首
为了欢乐我们总是吃尽苦头
⋯⋯
每座城市都保留着特定的记忆,巴黎用诗歌怀念着阿波利奈尔和那位姑娘——讲述诺言,感叹岁月。法语如此轻柔优雅,在法国的第一堂课上,王海滨就爱上了这首诗。从17岁开始的种种、悲情的最后一剑、法国流浪般的生活、命运的波折⋯⋯这些片断,如此急迅却又如此缓慢,唯有这名的剑客能诵读出《米拉波桥》的韵味悠长。(本刊记者 易小荷 李志刚 图 郑福利 李锐(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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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狐体育讯 叶冲,是中国老三剑客之一.参加过5次奥运会,是中国击剑选手参加奥运次数最多的一人,三次退役,三次复出,2000年悉尼奥运会以及2004年雅典奥运会...
08-03-12 0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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