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一届天津女排启程的时候,中国女排的自由人王茜也在为了中国女排的明天一天天加码训练。而从一个对排球一知半解的小姑娘,到现在的国家队队员,王茜的成长算是三级跳。
“我们孩子小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性格。”王茜的妈妈、王宝泉的妻子徐玉英一提起王茜,先这样说道。“王茜小时候,也是我自己带的。我生她的时候,宝泉正在国家队,那时他还是队员呢,根本不在身边,等他回来了,孩子都一岁半了。小时候王茜跟别的小朋友交流得很少,就是自己坐一边,特别不爱说话。别的小朋友上幼儿园是哭几天就好了,王茜是从第一天一直哭到最后一天。当初我之所以让她练排球,其实不是因为她爸爸,而是想让她在一个集体里能多跟别的小朋友交流,能变得开朗一些。所以她爸爸到现在都说,最初没想过真让她干这行。”徐玉英在王茜小时候,就把她送到红光里小学的排球班,让她每天放学能在那练练排球,其实就相当于课外活动。做出这个决定时,她也与王宝泉商量,但王宝泉也没想过这会决定女儿今后的命运,只是觉得有个课外活动也不错,就答应了。
后来,随着王宝泉进了中国女排,做了教练,有时候会在电视里出现。也让王茜对排球这项运动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进体校时,王茜也很高兴,虽然经过骨龄测量,王茜的身高最终很可能就是1.74米,而那时还没有自由人这个位置,所以王宝泉觉得女儿当运动员没什么前途。可好强的王茜自己却非常想打球,进体校时她也是小队员,有时教练把注意力集中在年纪大一些的队员身上,很少练她,她反而会难过得直哭。王茜在体校练了一阵之后,王宝泉开始考虑女儿的出路了,开始与妻子商量给王茜联系一所普通中学,让她回校上学,离开运动员这个行当。而这时,又是更了解女儿的徐玉英“挽救”了王茜的运动生涯。她跟王宝泉商量:“你练练她,看她行不行,要是不行就让她上学去,要是觉着还是这块料儿,就带着她练练。”虽说王宝泉那时已经是个排球教练,但一直忙于自己的工作,从女儿练排球那一天开始就没看过女儿的训练。听妻子的话后,也觉得这是个办法。从那时起,每天早上,天津女排的训练馆里就多了两个身影。“每天她爸爸吃完早点应该上楼休息一小时左右,但是那一阵,他就叫上王茜在天津队的馆里练她一小时。”其实,王茜那时只有十几岁,水平肯定达不到王宝泉的要求,但孩子那一股向上的劲头打动了王宝泉,他告诉王茜打球很苦,问她能不能吃苦,王茜特高兴地告诉他:“能!”于是,王茜没有去普通中学,还是继续打她的排球。
2004年,由于张娜在国家队备战奥运会,天津队平时的比赛缺少自由人,王茜也提前被调入了天津女排。刚开始,想到以后能每天都见到爸爸了,王茜可高兴了。毕竟从她小时候起,王宝泉不是做运动员比赛、就是做教练员带队训练和比赛,一年到头在家也呆不了几天。而每次回到家,王宝泉都是王茜眼里的“大好人”。因为跟女儿聚少离多,王宝泉对女儿也是倍加宠爱,反而是朝夕相处的妈妈在管教王茜方面更加严厉,“性格温和的爸爸要是再做了自己的教练,那一定是个特别幸福的事。”小王茜真有这样的想法。可到了天津队,跟着爸爸训练之后,王茜看到了另一个爸爸。“她那会呀,傻眼了,天天哭。”徐玉英回忆起女儿刚进队时的情况说。
训练场上的王宝泉严厉极了,平时的笑脸也不见了,说话声音也大了,训练起来六亲不认,王茜这才看见原来爸爸还有另一面。而她那时技术不成熟,进一队也有压力,爸爸训练中也会冲她吼,她都得吓一跳。14岁的她在队里没有同龄人,老队员丁红莹比她大17岁,跟她没共同语言,而别的队员也会因为她是教练的女儿而有意无意地疏远她。小小年纪的王茜那时候脑子有点乱。那一年的全国女排大奖赛,天津队本土作战,而那也是王茜第一次代表天津队参加全国大赛,心里的忐忑自不必说,更何况对手不会考虑你是谁的女儿、你年龄有多大,在场上的都是对手,对方发球也专找这个技术还不过硬的小自由人,把她发得心里发毛,技术变形,打得并不好。王宝泉显然了解她的水平,比赛时反而不会过多批评她,但这也让王茜心里放不下,总是问妈妈:“您说我爸后面还让我打吗?”
爸爸虽然是好爸爸,但平时与王茜的交流并不多。还是妈妈徐玉英在这期间起到了关键作用,她小心翼翼地开导女儿,帮她缓解心理压力,要跟队友搞好关系,不该跟爸爸说的坚决不能说。而有时,如果觉得爸爸的方式有些不妥,她也把知心话告诉妈妈,让妈妈策略地劝劝爸爸。
其实让王宝泉看重女儿的并不是父女的身份,而是在女儿身上,他看到了他过去的影子。“王茜虽然个子不高,但是那股劲很随她爸爸。”徐玉英说,“她爸爸还是看到了她身上向上的那股劲头。有这样的劲头就能练好。不过,我从王茜进队那天起,就没听她爸爸夸过她。”
2009年,王茜成功入选中国女排,这应该算是对她的一个肯定。但王宝泉却说:“我要是去年就去了国家队,我肯定不选王茜进队。”在他眼里,王茜欠缺的太多,还需要再磨练。但不管怎么说,王茜还是随了父亲的争强好胜、有责任心。去年在国家队时,王茜并不是主力自由人,大部分时间,她都排除在参加比赛的12人之外,因此也少了很多练习的时间。那时候王茜自己就很着急,她心里想着回来的全运会。“我这样回去怎么打得了全运会呀!”王茜甚至急得睡不好觉。于是就让小队员每天帮她加练,回到天津后的封闭集训也是拿出了最韧的劲头。每天白天八小时训练不够,晚上跟小队员加练的还有她。“我得多练呀,不能拖队里的后腿。”正是这种紧迫感和责任感,让王茜进步很快,全运会上与队友齐心协力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拿到了冠军,这也是她作为主力自由人拿的第一个全运会冠军,也是她运动生涯到目前为止,分量最重的一个冠军!
王茜很疼爸爸,在她眼里,爸爸很伟大。在天津女排第二次夺得联赛冠军时,当时在场地里做球童的王茜就准备了小礼物,在比赛结束后的第一时间送给爸爸。也让球迷第一次见到了他们父女之间的温情。
今年,王茜再进国家队。跟她一起的还有最亲的爸爸。王宝泉进国家队的消息,是王宝泉自己告诉她的,不过王茜并不高兴,她知道爸爸是个对自己、对别人要求都很严的人,她也清楚目前中国女排在国际上的位置和现状,这个担子太重了,她太担心爸爸的身体吃不消了。
去国家队之前,她给王宝泉讲讲国际上的形势,到国家队之后,她陪王宝泉看去年的比赛录像。但她是队员,要早休息,有时晚了就剩王宝泉自己研究了。第二天早上,她就担心地告诉妈妈:“我爸昨天肯定看到很晚,肯定又没睡好。看他那眉头又皱起来了。”徐玉英也只能告诉女儿:“那你就别惹你爸生气了。多劝劝他,开导开导他,别老吓他。”王茜也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爸爸睡不好,就托漳州的球迷帮忙买一箱牛奶,让爸爸每天睡前喝一杯奶,到了周日休息半天,她又去买了一箱,送到爸爸房间。“我不怕他练我,我就怕他太累。”王茜十分懂事地说。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摆在王宝泉和王茜面前的路都不好走,虽然刚过20岁,王茜就已经是国家队的队员了,但她也深知与世界一流水平相比,她还有很大差距,她和中国女排都是如此。而她也只能与爸爸并肩作战,互相帮扶着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