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赟定有个外号——“小老茄”,来由是因为他的腔调看起来不可一世。比如,他曾是徐根宝麾下的反面典型人物,他不太爱同记者交流,再比如,他走路的样子一摇一摆让人看了很不舒服。曹赟定摆摆手,“场上,该老茄时就要老茄,但场下,我早已不是当初根宝基地的那个小‘刺头’了。”
作为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在实行走训制的申花队内,曹赟定却选择寄宿在康桥训练基地,很少出门。“刺头”缘何变乖了?曹赟定却说起了从前的故事,在根宝基地的11年,给他的足球生涯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一把手机
至今,曹赟定有一个从小养成的习惯——在被窝里发手机短信。一旦有人推门而入,他会下意识地将手机往被子里藏。“当初在根宝基地,每晚要上交手机,于是我买了五六个手机,交一个,就拿出另一个。直到现在,我身边常备五六个手机,一有人进来,我就条件反射藏手机。”
由于曹赟定的心思太过活络,在准军事化管理的根宝基地,他就成了不守纪律的差生。
那时候,曹赟定从来不服根宝的管教,犟头倔脑。他想不通,“查一遍房就算了,可教练一晚上要来查两三趟。我18岁了,有时候半夜12时睡不着觉,我在走廊里走两圈不行吗?只要不影响第二天训练不就可以了吗?”他还记得,在根宝基地的最后两年里,他和伙伴们常常夜里偷偷叫了黑车去城里,“就为了找网吧上个网,那时候真的很疯狂。”
所以,直到19岁,曹赟定才第一次拥有了笔记本电脑,并被允许将电脑带进根宝基地。是因为长大了吗?曹赟定却说,“因为范志毅来了,他改变了我们的训练环境。”哪怕后来曹赟定成为从根宝基地走出来的第一批国奥、国青队队员,根宝仍旧在队里将他当反面教材,教导小队员不要向曹赟定学习。
进入国奥队,曹赟定一度觉得抬不起头,“一和他们比较,我简直就是个土鳖。看看他们一身名牌,我像个乡下人一样,这都是什么牌子呀?大家都嘲笑我这个上海人。”后来,在20岁生日前,他在上海买了第一只Gucci钱包,售价4000元人民币,而他当时的工资也就2000多元一个月,“现在想想,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心怀感恩
成年后的曹赟定,抛弃了倔强,回归淳朴。“别看我样子老茄,你去队里问问人家,我究竟老茄不老茄?”说这话时,曹赟定颇有底气。
申花实行走训制,一般只有二三线的球员才住队,而曹赟定自愿和他们住在一起。耐得住寂寞、顶得住压力,曹赟定说:“要不是在根宝那里呆了11年,我今天也不会这样。”那些男孩成长发育期的点滴故事,即便曹赟定来到申花后,仍常常回忆,唏嘘不已。
11年前,根宝基地尚未建起来的时候,他们暂时住在崇明青少年活动中心的平房里,“一间房里住10个人,打的是地铺,晚上老鼠就从我们头顶爬过。”曹赟定讲得手舞足蹈起来,“最有劲的是,有个队友看到我把老鼠尾巴踩住了,他就拿矿泉水瓶拼命敲老鼠的头,直到它闭上了眼珠子……”
5年前,小伙子们开始发育,有人开始看成人动漫书,将一些少儿不宜的图片藏在床底下,被根宝发现了。“根宝对我们说,‘你们长大了,我不怪你们,我给你们请老师上生理卫生课。’”
那是一段几乎与世隔绝的艰苦岁月,他和根宝当众争执过,根宝气得媒体上公开批评他,却也是普通上海小囡所经历不到的励志教育。
去年年初,申花宣布曹赟定加盟之后,曹赟定一度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了。“他当时这么说我,我真的很气愤,毕竟我是成年人了。后来我也在媒体面前说了他很多坏话,现在想想,其实很对不住他。”那种看似不近人情的家长式教育,为他今日的成熟,奠定了基础。
今年年初,徐根宝68岁生日,曹赟定第一个回去看他,送上了精心挑选的茶叶。曹赟定说:“我长大了,理解他曾经的良苦用心了。”
值得一提的是,曹赟定的舅舅是申花后勤组组长,曹赟定周六晚为申花踢入本赛季首粒进球后,却没有人会指指点点:喏,他有亲戚的连带关系。大家无不跷起大拇指,为他在场上的沉稳冷静而高兴。
这,就是“小刺头”长大的故事。
本报记者 陶邢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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