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8月15日15:00原中国登山协会主席曾曙生做客搜狐和网友就北大山难进行了交流,以下为聊天实录: 曾曙生先生简介:为前中国登山协会主席,毕业于北京矿业学院,1959年开始从事登山运动。参加过中国国内历次重大的登山活动,在1988年中日尼三国双跨珠穆朗玛活动中担任北段总指挥。曾先生也参加过数次山难救援活动,1984年在阿尼马青还曾亲身经历过雪崩。 主持人:今天很高兴请到了中国登山协会曾曙生先生,跟网友交流一下两天以来大家特别关注的北大灾难事件。 主持人:网友关心最多的问题就是北大的学生们,为什么会冒这么大的危险上山峰,上到山峰又怎么样呢? 曾曙生: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家都是非常悲痛的,但话说回来,一帮大学生,具敢于向希夏邦马西峰挑战的精神是值得敬佩的。 曾曙生:在现在生活环境中,年轻人都愿意寻求自己的一种爱好、一种目标。在实现他们这种目标过程中去挑战自我,证明能力到底有多大。 曾曙生:北大学生在挑战这个目标过程中,注重在攀登过程中,怎样克服困难,怎样避免危险来体现自身的潜力。这个过程很重要,所以我不太看中登顶成功与否。我看重的也是过程,上山的过程,下山的过程,真正登到峰顶又如何呢?平了,脚抬起来没有办法迈了,上山和下山的途中是最能体现个人能力的空间。 主持人:登顶对他们很重要,只有登上了顶,才证明他们的能力。就如北大的山樱社,征服了抹石峰。登上就是运动员,登不上就不是运动员,是不是跟登多少山峰有关系? 曾曙生:有关系,这叫登山运动员的标准,男女队员登上不同高度的山峰之后,会给不同的称号。男队员如果登上两个不同的山峰,都超过7500米的高度,就可以得到运动健将的称号。一座是一级,二级可以登两座7000米的山峰。 主持人:从北大登山队员构成来说,十人里有八人具有二级的资力,其中有一个人有一级,从资格上有没有登山的势力? 曾曙生:七、八个人构成的队伍是具备的,有一些新手,新手的比例现在看来共15人,差不多2:1,这个比例,还不太成熟,应该放在3:1,也就是说三个老手带一个新手。 主持人:明明知道这个季节是雨季,多雪的季节,为什么西藏登山协会还批准他们登山要求? 曾曙生:学生只有一个假期,是没有时间等的。 主持人:这个问题可以泛泛的看,怎么选季节?是不是危险的季节不能登?什么情况下危险的季节可以登? 曾曙生:根据我个人的经验和体会,我认为选择登山季节问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登山是要遵守登山运动本身的客观规律,不能违背这个规律,其中一个就是天气规律。希夏邦马峰最好的登山季度是春季,或者是秋季,这是相对好的天气。但是现在登山运动发展到今天,如果队伍势力非常强,他可以突破登山季节。 曾曙生:不管是雨季还是冬季都可以挑战,有很多成功的例子。作为我们正在发展中间的业余登山运动员来说,他们应该更尊重客观规律,这样登山保险一些。所以这次时间的选择是限于学校放假的假期,想在假期中间完成这次登山的活动。 曾曙生:这次事故主要还是不可抗拒的,他们的人力不可抗拒,势力不可抗拒,意味着冒险的成分很大。保险系数太小。 主持人:根据您说的情况,一些势力强的队伍,在危险季节登山的话,处理队员的经验,是不是还需要一些保险的措施? 曾曙生:比如说我速度非常快,别人走八个小时到达一定的高度,我三个小时就到了。我把那个暴风雪躲过去了。 主持人:对于海事卫星电话来讲,是不是应该必备?在高山地带发现问题时可以及时救援。 曾曙生:通讯问题始终是登山当中重要的问题。通讯的好坏直接关系到登山的成败。所以我们一再强调,在我们专业的登山当中,我们一致强调通讯问题。这需要很大的经费支持。海事卫星是好,谁也不能否认它,但它很贵。88年最优惠的时候,一分钟也需要10美元。 曾曙生:对于学生能打的起吗?我们对学生不能够要求太高,尤其是装备器材上,没有强大的经济力量支撑他,他们是有困难的。反过来讲,我们过去登山队也没有,但他们上去了。 曾曙生:海事卫星什么时候发展起来的?当时也没有。我们在登山当中我们非常希望,衷心的希望能够提高自身的素质,什么叫自身素质?每个队员自己的能力要提高,我们讲叫高山活动能力。高山活动能力来自哪些方面?技术。本身的个人技术好不好?应变能力有没有?经验有没有?高山适应性好不好?这些综合起来叫高山活动能力。这是一个方面。个人能力强不强?第二整个集体团队协调性,组织的严密性,整个团队强不强,有没有能力抵挡意想不到的危险事件的能力,主要是看指挥者的能力,能不能驾驭这个团队,叫你上就上,叫你下就下,就好一些。碰到风险的时候,就有一定战胜风险的能力。 主持人:您是从登山队员的个人素质角度来讲。令人恐怖是高山天气的莫测,这种高山天气变幻无常的危险性多大,人对它的预报能力?和你们搞这个的有没有仪器检测,或者只能无能为力。 曾曙生:七分靠天气,三分靠人。就是说你队伍很强没用,在恶劣的大自然面前,你不可能战胜它。 曾曙生:我始终相信这句话,人定胜天。我们搞人工降雨,很小范围内可以做。但目前天气预报对山区的预报非常不准确,四面八方局部的气候报不出来,但局部的气候对运动员是要命的气候。 曾曙生:我们现在没有谈到缺氧的问题,就说气候的问题。12小时之内你可以经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现在是万里晴空,飘过来一片云,到你头上就有可能是降雪,夹杂气温低一些就是爆风雪。不像地面上那样。这种恶劣的气侯,给运动员带来的是非常非常危险的。 主持人:你给列举一些气候,现在大多数人认为跟雪崩有关系?您能讲一下雪崩和流雪的区别吗? 曾曙生:我们讲高山上出现的危险情况就叫山间危险。它有很多种,比如气象上的,爆风雪、严寒、雷电、大雾。地形上冰崩、雪崩、流雪、裂缝、山涧急流、滑坠、滚石,所有这一切都属于地形上的山涧危险。 曾曙生:我们都把它统称为山涧危险。雪崩里面有干雪崩,这个雪里面含水量不大,还有实雪崩,这两种雪崩下来之后,干雪崩你可能没有被雪崩埋住,但可以把你鼻孔和嘴巴塞雪削。 曾曙生:让你窒息而死。实雪崩一下子就冻住了。流雪就是新雪的压力不够,没有冻在雪上面,旧雪和新雪结合部紧密,这样就流下来了。流雪像瀑布一样,不断往下留。这个危险性还是很大的,流雪能埋人。82年日本一个队员,就在6000多米的地方,他就是流雪,马上就埋了,然后就牺牲了。雪崩里面不管是流雪还是大型雪崩都是严重的,不可抗拒。 网友:为什么学生的能力没有很强的情况下,季节不好,为什么还会批准他们登山。国外业余登山管理体制是什么样?中国和外国相比,中国管理的更严格,还是外国更严格。外国有没有这样相应的管理机构? 曾曙生:国外也有相应的管理机构,比我们来讲要松散一些。比如日本大学,自己有自己类似与北大山樱社这样的组织。他要登山之前要严格的训练,不管是身体训练还是技术训练都非常的严格,在训练过程当中要请赞助商,选择假期登山,但他们假期长,两个月的时候,可以把其他的假期挪过来,积累在登山季节。这样国外登山机动性比我们强。 主持人:虽然没有严格的审批机制,但他的培训是非常严格的? 曾曙生:对 主持人:山樱社从成立以来,爬了很多的山峰。过去,即使在季节不好的时候登山也没有死过人,学校今后怎么办?不允许暑假登山?还是允许登山的运动员给一些灵活的时间?您觉得怎么办? 曾曙生:每一座山峰攀登的季节不一样。我们不能局限在希夏邦马峰。比如北大过去登过,98年北京大学成立100周年的时候登过一次山,作为校庆一个项目去的。非常成功。我到山顶接他们,非常的成功。但是我们不能因为一次的事故,一次的山难而对之否定。这种观念我是完全反对的。你说我们国家登山队,职业登山队,他们也经过多少次的山难。不是说发生一次山难就取消国家登山队。就看你怎么总结经验?把这些经验总结好了,下一次尽量避免这次事情。 曾曙生:登山是一个风险的项目,不要想万无一失,什么事故都不会发生,那就别登山,不要从事这个项目。所以不能出了事以后就不能干这个事情了。我希望大家理解,这是非常重要的。要理解这些年轻人,为什么想去登山,他们肯定有自己的追求。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 主持人:我们做的调查有一半的回答理解他们的精神,另一半认为不是大学生的事,应该是运动员的事。运动员是职业性的,大学生是非职业性的,不是说不能做职业性干的事,但可以找一些困难低一些的,不需要跟职业的攀比。为什么非要去攀比? 曾曙生:业余登山我喜欢,我是大学生,我喜欢登山,我希望他登那些安全的山。这是我个人的愿望。只要你认为登了这座山峰,你自己能够在攀登的过程当中体会到攀登的危险、难处和攀登的喜悦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登那么困难的山,那么危险的山?你是学生,国家培养一个学生不容易,家长培养一个学生也不容易。 曾曙生:你知道登山是上瘾的吗?登山是上瘾的。这需要有关部门经常提醒他们,要注意安全,不要以为你登了5000米,就要登6000米。不要往职业靠拢,现在国家登山队有很多的大学毕业生,自愿来,博士生两个,不愿意干别的,就想登山。 曾曙生:马庆祥、曾志山就想登山。我们希望高素质的人到我们那儿去,但我们不想浪费人才。 曾曙生:可是人家喜欢追求这个东西,怎么办?学生和其他业余登山爱好者也好,希望大家要选择自己能力可以承担的山峰。要特别注意安全,自己要具备一些知识,登山的技术要不断的提高,这样才会避免危险。 主持人:中国职业会越来越少,业余会越来越多。 曾曙生:我们登山发展没有太多,原来那时候没钱,有任务登山就完了。现在大家都喜欢登山了,喜欢自然界了,很多人都热爱登山活动。这是好事,而且将来发展不是职业是业余。作为爱好,你是搞网络的,但你喜欢这个,完全是一个爱好。我休息的时候走在山涧中,这是一种爱好。 曾曙生:未来的发展趋势是往这个方面发展的,职业逐渐的取消。 主持人:将来发展方向是职业也好,取消职业也好。恐怕必须配置相应的管理。对于那些爬危险的山的资格审查应该是很严格的?原来那个规定是老的了,现在根据变化不断的修改。现在最近准备把它进一步完善。这里面关键就是队员你具不具备登5000米山的资格,没资格你就别去。还有你的教练怎么样? 主持人:审查之后会严一些,有一些人不经审查去爬,他爬山都是野山,自己上去就死了。这种东西怎么办? 曾曙生:没有办法。国外也存在这样的问题。只有靠舆论、新闻引导。 主持人:网友还有一个问题,采用什么样的手段控制风险?在登上这个事情上,讨论探险和冒险,怎么样算安全的探险,怎么样算冒险?从尺度上怎么区分? 曾曙生:比较困难。从我的体会来讲,确定一个攀登目标的时候,比如确定这个山峰我要去了,我首先要做什么工作?我要了解它的登山季节?我要了解它的登山路线?我能找到地线图我要尽量的搜集,借鉴前人的经验变成我自己的财富,然后我要申请训练,这个山主要是岩石为主,还是冰雪为主,攀的是岩石我就进行攀岩的训练,如果是冰雪我就进行关于冰雪方面的训练。另外我还要搜集天气预报。虽说山区预报不准,但还要做参考。还有根据一些民间经验,才能判断好天气的情况。这种做法要科学进行,从开始准备,到最后进山,进山之后一套战术的安排有一套计划。主观是科学的指导思想和客观的规律符合起来,这样冒险的因素就降低了。探险不排除有冒险的成分在里面。准备再充分还会有风险,这是不可避免的。为什么登山队经常出事,就是因为有一些不可预见的因素在里面。 主持人:您说到英国一年死了40多个的登山家,在高山攀登过程中,死人事是经常发生的,很危险的。从您刚才说的情况来看,也需要专业性很强,针对性很强的训练。您又主张把它非职业化,这是不是很矛盾。在非职业化,怎么进行非职业化的训练? 曾曙生:需要有关的部门组织训练班,经常要开一些研讨会,研讨一次登山的成功经验和失败的教训。要进行严肃的研讨,如果没有这一套,登山是没有办法发展的。日本三月协会每年有一次海外登山的研讨会。 网友:我觉得中国登山协会应该通过一些有益的工作,来对登山活动进行广泛的宣传和引导,使更多的普通人能够了解这方面的指示,而不至于盲目的进行一些登山活动。请问曾先生,我们在这方面做过哪些努力? 曾曙生:这个网友的建议非常的积极,中国登山协会非常愿意宣传登山的知识,宣传一些登山的内容,介绍一些登山的经验,甚至包括一些失败的教训。中国登山协会现在有一个网站,也有一个杂志,现在这些工作都在进行。现在有一个欠缺,要通过一个方式,训练班都在办,我们想光是这种训练班接收的范围很小,还希望媒体多宣传。从最基本的讲起。山涧的衣食住行,山涧的危险怎么避免,在这方面多做宣传。 网友:没有人有权利拿人命来总结经验,大家都懂得风险是存在的,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的保障体系太差,没有部门和组织能告诉大家该如何规避风险。问题的关键已经不在于这些年轻的精神问题,而是协会应如何去做的问题 曾曙生:救援机制来说,登山协会正在考虑,而且考虑的时间不短。去年就开始考虑救援的问题,也派人到美国学习过救援的方法和他们的机制、机构。但是大家要知道,救援牵扯很大的问题,就是经费的问题。 曾曙生:国外为什么做的好?国外的山不高,直升机可以直接的上去。咱们不行,咱们出事的山区就是高山,直升飞机上不去。而且救援的路线太远。 曾曙生:只有在山区附近设立一个救援的机构,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到达救援的地点。国家太大,没有强大的经济后盾支持你。我们还得申请,申请半天,还不知道批不批。一开始要的直升飞机,没有去过,没有加油的地方。到那儿我回不来,怎么办?这个问题解决不了。 曾曙生:尼泊尔登山50多年了,他也非常的困难,他只能在山谷里面转。各国家的情况不一样,山区的情况也不一样,使救援的机构和组织应该符合我们中国的特点进行,希望能够找出一条行之有效的救援办法。 主持人:从您说的情况来看,既然在山很高的情况下,经济不是很发达的情况下,难以实施大面积的救援,只能采取两种办法,一种是限制登山运动的发展,或者是提倡一个登山的区域。比如在什么季节,提倡大家登什么山,这个山提供10公里的救援,其他的山出事是你自己的事。或者对某些山实施救援,否则解决不了。我们要从全面健身意义上提倡登山,对于高山运动要非常严格的考虑,哪些队伍可以登,这样可以减少事故的发生。 曾曙生:登山有一个原则,一旦发生了事情之后,应该尽快的采取自救的办法和互救的办法,等待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我觉得西藏登山队他们在几次的山难发生的时候,他们的久远态度非常的积极。哪怕有的人在山区执行任务,都把队员调过来加入到抢险队。 主持人:有救援成功的例子吗? 曾曙生:有。就是互救、自救。比如说1984年,那次雪崩。我被埋了。6250米,阿尼玛卿山。中国和日本一块去的,日本埋进去三个,中方埋进去了两个。五个人埋进去了,不是一个组。我和我后面的教练被埋起来了。那次万幸是什么?后面一组没有被埋。被埋了之后就看不见了。绳子连在一起。后面还有一个组有六个人没有被埋,变成了救我们的人。被埋的时候翻滚被缠了一下,我当时差一点儿腰就要断了。当时手捅了一个窟窿,就出去了。如果出不去就找不到我了,一看我在那儿就把我挖出来了。再晚几分钟就完了,当时已经头脑发胀了。我估计没有超过10分钟。 主持人:在被埋的情况下,半个小时肯定死掉。 曾曙生:人在冰雪里面埋超不过7分钟。那时候有一个窟窿有一些氧气,就这样我有一条腿三个月麻木。除了自己自救之外,还有互救。把我们都挖出来了。 主持人:尼泊尔也有,给登山的人提供登山的向导,知道当地情况的向导也好,还是有丰富的登山经验,有这样的人提供这样的服务,是不是把风险降低一些?只能说有高山向导的情况下,比较有经验的技术指导带队的情况下,他们可以把风险控制在最低。但绝对不是绝对的东西。为什么?高山危险有的时候来是非常突然的,你没办法,反映不过来。你抗拒不了。最简单的例子,世界上最好的一个登山学校是法国沙莫利,他登山向导都是出去带队的。他们学校有一个牌子,24个牺牲的向导。最棒的牺牲24个。有经验是尽量避免,尽量减少。完全保险,绝对保险世界上绝对没有这回事,何况高风险的登山。 曾曙生:只能说有高山向导的情况下,比较有经验的技术指导带队的情况下,他们可以把风险控制在最低。但不是绝对的东西。为什么?高山危险有的时候来是非常突然的,你没办法,反映不过来。你抗拒不了。最简单的例子,世界上最好的一个登山学校是法国沙莫利,他登山向导都是出去带队的。他们学校有一个牌子,24个牺牲的向导。最棒的牺牲24个。有经验是尽量避免,尽量减少。完全保险,绝对保险世界上绝对没有这回事,何况高风险的登山。 主持人:无论弘扬民族精神也好,还是探险精神也好,一定要是高山探险吗? 曾曙生:国家充裕虽然要放在首位,但是不是每次登山都是国家需要这么做?我佩服北大学生攀登高峰的精神,在攀登的过程中出现了事故,我为他们惋惜,我也很悲痛。大家都是一样的。但不要把这个事情跟国家的荣誉、民族的精神挂在一起。有一点儿牵强。 主持人:不挂在一起,大家就认为更缺乏意义了。作为一个局外人士理解,当初中国登山队等珠穆朗玛峰的时候,有一种国家的荣誉。 曾曙生:历史条件不一样,价值趋向完全不一样。当时登珠穆朗玛峰,第一讲苏联联合的事,苏联关系破裂了,中国人登上去了,他不登你就不登了,是中央批的。我作为运动员非常非常的光荣,参加这个活动就很光荣了,登就更光荣了。事后是三年自然灾害,是体现一个民族精神。不是出现了三年自然灾害吃不饱你还登山。当时国家体委、登山界的人都认为我们应该闯一闯。当时牺牲了两位,但大家认为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都觉得非常的值得,这是国家荣誉感。明年我们要纪念从南坡登上50周年,这具有纪念意义。 曾曙生:我有一个朋友黄漂牺牲了,我认为没有意义。民族精神是这样的呢?牵扯到国家利益、民族利益、民族的荣誉,那叫民族荣誉。 曾曙生:我觉得这样的理解无形中给学生们增加了压力,只要我喜欢这个,可能五个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但组合在一起,志愿是相同的,我们就去一趟吧。但真不小心出事了,你还要下什么结论。精神很好,但确实非常非常可惜。 主持人:军人也好,有的时候是履行职责,或者完成任务牺牲自己。既没跟国家利益联系在一起,也没有选择这样献身的职业。为了弘扬民族精神付出生命的代价有必要吗?你这方面理解他们的登山,另一方面你反对你的朋友黄漂。他肯定对这个有兴趣,没有兴趣不可能去做。为了个人的爱好是不是一定要玩命? 曾曙生:我觉得没有必要玩命。这次完全是一个意外事故。如果他成功了,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完全是另外一个说法。 主持人:他们成功了我也不鼓励,我非常理解这份精神。我们认为需要发展科学探险的事业,这需要职业的人来做,而不是全民的。我觉得探险精神中华民族还是缺乏的。 主持人:为什么中华民族一开始很先进,后来很落后,跟探险的精神是有关系的。我们不能弘扬民族精神,用死的方式来弘扬。 主持人:精神、个人爱好之间的关系? 曾曙生:希夏邦马是64年最后一座被征服的。有很多的问题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 曾曙生:我觉得民族精神的体会,需要很多很多的因素。你究竟干什么去?目标是这座山峰,我为什么要去?这是确定你宗旨的问题。他们为什么要去,我只能说是爱好。往别的方面挂,挂不上去。他和我们那个时候不一样,我后来想了一下,可能有一种解释,就要开创群众登山的新纪元。职业能上8000,我也能上8000。这个还没完,还要开拓新的新纪元。 曾曙生:北京大学出了不少的人才,60年就牺牲了一个学生。北京大学有它悠久的历史,光荣的传统。登山这个方面为我们国家的登山事业作出了贡献。不光为业余登山做了贡献,为我国的登山事业也做出了贡献。 曾曙生:不光为业余登山做了贡献,为我国的登山事业也做出了贡献。有很多的人加入我们的登山队里面来了,这些可能对同学有一些影响和启发,我总是希望不要因为这一件事情使得北大的登山活动停止了,我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而是大家怎么样坐下来想一想,把这个事情搞的更好。我强调全面健身的登山活动,对高山探险要非常的慎重,要搞很多配套的东西加强基础设施的建设,使其更健康的发展。一点儿危险没有,做不到。 主持人:怎么对学生进行引导?像山鹰社也一样,对学生的精神怎么引导?我们看报纸报道,北大学生要前仆后进。我觉得这个不应该提倡? 曾曙生:要正确的引导,他作为一个社团组织,作为登山的管理部门它应该制定很多的东西来使他往健康的方向发展。不要因为我是大学生就什么都懂,什么都能干。我也是大学生出来的,我当时也是这样。我觉得比你们不是大学生的强,其实不是这么回事。每一个行当有每一个行当的规律,有它的优势在里面。不是大学生就什么都懂,就是你掌握这个东西比别人快一些。你知道这个高山上面那么多的危险,你都碰到过吗? 曾曙生:需要积累很多年的。所以需要引导。不要感情冲动。1961年的时候我们牺牲了很多人,新疆登山牺牲了五个人,我当时眼都红了,我看山都恨。感情不能代替理智,也不能代替科学。 主持人:北大在中国的影响是五四,但他们认为北大参加这项活动科学性不够,盲目多一些。 主持人:至少是季节的问题,经验和向导的问题,还有通讯的问题,这些我都看出来了。还要上,登山协会专家少大雪三天后不能登的。 曾曙生:新雪后三天不能行军。三天后压实了才能动。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曾曙生:这个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不好评论,不好总结他。我是不责怪他们,我是佩服他们的精神,我非常悲痛他们的死亡。责任问题要找我们自身,我希望业余登山有一个健康的发展,也希望北大山鹰社通过这个事情总结经验教训,更好的向前发展。 主持人:说到吸取教训,北大98年女子登山,登上去了,结果死了一个女生。有人说那次吸取教训,你会有这次吗?当时是滑具不会使用,结果死了。 曾曙生:我认为,一次山难事故之后,都会去认真的吸取教训,但绝对避免不了再出现问题。 曾曙生:因为我们国家职业登山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一次血的教训还不够吗?我们通过血的教训总结经验,我们要对得起死者,我们就要认真的总结,冷静的总结经验教训,这样才能真正的对得起他们。而不是感情用事对待这个问题。我们应该冷静的分析,这都要等事故调查结果出来之后,现在不好说。 主持人:总结一下刚才说的东西,你觉得无论是弘扬探险精神也好,还是什么也好,不一定非要走高山探险这条路。 曾曙生:多条路可以走 主持人:那么现在来讲,还有一个问题您看一看,中国为了发展登山运动,下一步还应该在哪些方面进一步完善,一方面除了咱们说的进一步加强宣传,对老百姓进行宣传普及知识,另就是加强管理,把群众性的登山运动和高山探险区分开来的,另外采取一些救援的措施。国外还有哪些是我们需要借鉴的,是不是办一些登山学校,听说中国只有一所登山学校。 曾曙生:只要有社会需求,就会有社会服务出现。有很多人想登山的时候,而且你也不可能组织的时候,你作为社会相应的机构你就有义务指导他们、提醒他们,这是必然的。 曾曙生:你不可能靠行政命令压制运动 主持人:你选择登山作为自己的职业,是为国家的需要还是个人的爱好?你对这个选择的时候,您的家人阻止您没有?您有没有后悔过? 曾曙生:我当时对登山没有认识,59年的暑假我没有回家,家在武汉,很热。正好国家体委在京山搞了一个登山训练班,不要伙食费,吃饭不要钱。我们觉得在学校还要钱,一听不要钱,就玩去吧。完全是以玩的心态去的。 曾曙生:后来发现登山还有这么多的事,谈国外登山发展的,国内登山的发展,攀岩的技术、登山的技术、绳结,我觉得登山挺有意思的。 曾曙生:当时听他们讲了之后感觉到登山运动挺有意义的,是一个不错的行业。这个训练班结束之后,新疆有一个训练班,我就也去了。 曾曙生: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就干了41年,家里没有一个人同意。我父亲是体育教授,他可能知道太危险,不同意。我觉得我学地质,也跟野外打交道。登山也是在野外,我觉得挺对拍的。后悔不后悔?不后悔。我都死了好几回了。 曾曙生:有一次人家要给我开追悼会,要公司给我写悼词。我当时在西藏,结果回来了。另外对家里照顾不到,但始终觉得不后悔。 主持人:您爬了多少山峰? 曾曙生:登顶的不多,登山多。青海、云南、珠穆朗玛、四川、西藏,基本上有山区的都登过了。缘分,这种情结……我不是要人学我,千万不要学我,现在是多元化,道路非常非常多。但是我们国家总需要这批人从事这个活动,使得和国际上保持先进的行列,这是事业的需要。 主持人:中国登山运动在世界上的水平是不是始终在领先的。第二中国随着时代的进步是不是登山的水平在不断的提高。第三登山在危险活动当中,死亡率是不是最过的? 曾曙生:从1960年登上珠穆朗玛峰之后,登山水平一直走在世界先进行列。包括后来几次的登珠穆朗玛,始终保持在前列。 曾曙生:只能说高山探险危险性比较大,因此它出事几率非常的高,预防是非常困难的。像我知道的赛车一瞬间就容易出事,还有跳伞。 曾曙生:我们在登山当中虽然保持了先进的行列,但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曾曙生说:我们还是提倡全民健身的登山。高山探险冻伤、出事,对身体是损害的。全民健身是锻炼身体,而不损伤身体。我们用方法来降低它的风险。我说登山运动的发展,随着科技的发展,登山装备也在不断的改进。 曾曙生:因为时代的需要所以不断的改变,不管怎么改,万变不立其中,登山需要两条腿走上去。雪崩发生有一个发生器,每个人带着。当雪崩来的时候,你根本来不及反映。 曾曙生:雪崩来人是什么反应?完了。根本不可能做其他你想到的工作。我自己体会到就是完了。怎么让多一口氧气,然后等待。当雪崩不可避免的时候,除了自救就是等待,等待什么?一个是得救,一个就是死亡。 主持人:我呼氧气瓶的氧气。雪崩来了之后,人的姿势弄乱了。面罩早就飞了,无法吸收氧气。在雪崩发生之时,很难做理性的反应。信号器应该开着的,我应该是关着的。失踪马上就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曾曙生:有时候很难冷静做出反应。我当时反应就蒙了,我当时是副队长,我当时就想冷静下来,但根本控制不了。 主持人:我们确实要对高山探险有足够的认识和防范。其实群众登山也出现问题,时不时去救援一下。今天听您讲听的经历和高山探险经验都非常的感动,对大学生的牺牲非常的难过。你把你今天所讲的观点用几句话概括一下,今天就结束了。一个是对两类登山运动的区别。 曾曙生:一个是我们要继续提倡和推广群众性登山活动,这是属于全民健身的一项内容。我们要谨慎地来进行高山探险活动。并且劝有志高山探险的年轻人,要加强自身的保护,自身安全意识的强化。所谓自身保护就是要加强他们的基本技术,一定要知道山什么脾气,什么性格,不要盲目的投入到山的怀抱里。一定要科学、理智的对待山峰。保护山峰资源、享受山峰资源。 主持人:最后您对精神的理解总结一下?刚才谈到了民族精神和探险精神,你总结一下。 曾曙生: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而且理想不受年龄限制,老年人也有自己的理想,更何况年轻人更是充满理想的时代。但我希望他非常的科学、理智的对待。希望业余登山爱好者应该想第一步怎么迈出去。我们一定要做到心中有数,对山峰的了解,对我自身的了解,对我同伴的了解,才能做出符合登山客观规律的行动。冒然进山是不可取的。为我们国家争取荣誉、为民族争取光荣,方法是多种多样的。不是光这一种。 曾曙生:诺贝尔奖你去拿去,那都是光荣啊,为什么非要走这一条。大家要冷静,在各自的战线上攀登自己的高峰为国家争光。 主持人:曾老师的话已经在孙子兵法中体现出来了,知己知彼。 曾曙生:山到底有什么困难、危险,你怎么回避它?山是四面八方的,为什么非要走一条路线,可以躲开啊。我没有任何贬低他们行动的意思,但我非常可惜,毕竟是风华正茂。希望后人总结他们的教训,健康的发展这个事业。我始终认为人类的发展史就是探险史,不管从自然科学还是社会科学来看,都是探险史。就是为了让大家了解自然,了解人的本身,使大家活的更好,科技更加的发达。包括中国上宇宙等是探险史。我觉得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缺乏这种探险精神,这个民族就没有希望。 主持人:我们确实需要加强这方面的宣传,但是反对冒险。非常感谢您曾主席讲的这番话。网友聊天就到此结束,谢谢大家的关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