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2日星期四

　　11月22日，这样双双对对的日子，一年就一次。世锦赛也只有一次。今天，我们26人就要进军莫斯科，到国际象棋王国去作战。时间很仓促，绝大部分队员昨天才风尘仆仆地赶到北京。之前很多人在无锡苦练，作针对性的准备，听说效果不错。但主教练叶江川却疲劳过度，悄悄打了吊针。所以，上午的动员会他就迟到了。

　　动员会由陈祖德院长亲自主持。陈老师为棋为人都堪称楷模，说话格外有吸引力。他提出，取得好成绩需要几点品质：自信、坚持、强烈的胜负心以及不怕挫折。他的谈话罗列了许多名人，从亨利·福特、爱迪生到曹薰铉、李昌镐，一个一个故事娓娓道来，流畅的如同《读者》的招牌风格。有一个故事很有趣：学生请教苏格拉底，怎样成为哲人？苏格拉底笑答，只需说每天前后摆臂100次。一年后，他问，谁还在坚持？只有一人举手，他的名字叫柏拉图。

　　中午的送行宴是火锅，大家都速战速决，在半个小时之内解决问题，马上去赶飞机。26个人的队伍，包括15名参赛棋手、5名助手，加上官员、翻译、记者，是国际象棋自建队以来最大的出访团。所谓船大调头难，于是万事都提前一点。班机还算帮忙，准时起飞、降落，8个小时的行程还不很累。

　　踏上了俄罗斯的土地，事情就不那么顺利。在入境关卡前，我们等了一个小时，队伍却丝毫没有前进的迹象。1998年来俄罗斯参加奥赛的王频讲述了她的经历，那时入境排了两小时，出境的时候更不得了，差点连飞机都耽误。俄罗斯的官员似乎刻意针对亚洲人，每个人都要等上许久，而欧洲和本国人都畅通无阻。真不知道这是什么规矩。幸好，经过与一个面目善良的官员商量，我们被允许从俄罗斯公民通道入境。饶是如此，每个人还要花费4分钟才能敲上图章，比蜗牛的速度还慢。

　　坐上巴士，已经是北京时间凌晨2点半。用疲劳来形容我们似乎不够，因为累得都快麻木了。叶江川、徐俊在汽车晃动的节奏中入眠。真正一切停当，已经5点半，倒头就睡。

　　11月23日星期五

　　睡了5个小时就醒来，手表指着北京时间10点，不宜睡眠。而俄罗斯现在只有早上5点，整个城市还在做梦。好不容易熬到9点，天依然没亮。大概是纬度较高，莫斯科的白昼应该很短，对生物钟有蛮大的影响。

　　早餐后的头等大事是兑换卢布。虽说兰生酒店是首屈一指的宾馆，但还是不能接受美金，联邦法律规定必须用卢布结算，听起来似乎很荒谬。两位女翻译官田红卫、陈君，加上组委会的陪同和我，四人去闹市区换钱。最近卢布的汇率变化不小，为了要得到合算的比价，我们走了许多地方。莫斯科的冬天比我想的还要冷，把所有皮肤都捂住，还是难挡凌厉的寒风，尤其是耳朵。路上都是积雪，遇到尘土，通通变作黑色的浆水，粘在鞋子上，非常的滑溜，走台阶的时候必须两两相扶，才不会摔倒。艰难地走访了几家交易点之后，我们终于停在了地铁里的一处。怀揣着2万美元的现金，却只有四个人，我们真后悔没把“彪形少年”卜祥志叫来。躲在一角，我们用身体彼此掩护，仔细地清点着成捆的、从1000到100不等的钞票。在经历了一小时的提心吊胆和手指舞蹈之后，我们带着60万卢布回到了酒店。别以为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莫斯科的治安近来每况愈下，抢劫等不过是小意思，所以银行千万不能去。

　　付去7天的房租之后，全体开了个会，地点选在4楼过道的公共客厅。战友们的脸色一般，也都睡得不安稳，徐媛媛还微染感冒。现在吃药也是问题，因为国际棋联开始药检，据说一天只能喝四杯咖啡，如果还同时喝可乐，只能两杯，真麻烦。

　　晚餐是个大问题，餐厅供应的时间太短，而且价格也远远超出预算。莫斯科的餐饮业不发达，天气又不好，找馆子极其困难。临时在麦当劳里凑合一顿，却遭遇了一场小风雪，冻得女孩谷笑冰“脸如刀割”。在莫斯科，风花雪月与温柔无关，我们的期待只是，比赛的时候一切都好起来。（殷昊）

    (体育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