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MLB球员都认为适量服用类固醇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而且服用这些合成代谢类药品后,状态的确大幅上升。但问题是,任何类固醇药物都会像毒品一样,使你越来越依赖它,直至上场比赛前都必须服用或注射类固醇,因为它成了球员保持状态的唯一途径。 1996年4月,在圣地亚哥教士同休斯顿太空人的比赛中,当时担任教士三垒手的肯·卡米尼蒂为了救球而拉伤了左踝、左肘和左肩。“随后的六七天,我根本无法抬起胳膊,”卡米尼蒂回忆说,“在1个半月中,我都必须忍受剧烈的疼痛。”卡米尼蒂最终决定采取一些措施,他听队友提起过类固醇能减轻伤痛,他也知道哪里能弄到类固醇。 刚开始他觉得自己是个骗子,但他必须完成那个赛季,于是他使用类固醇,他也成了那一年的MVP…… “当你在圣地亚哥打球时,开车到墨西哥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卡米尼蒂说。在拉丁美洲,药房公开发售各种合成代谢类药品,在墨西哥边境城市中,前来购买类固醇的美国人成了最主要的客源。卡米尼蒂说自己轻而易举就找到了一种标有“睾丸激素”的药丸,“它帮助我顺利地度过了那个赛季”。 那绝对不是一个仅可以用“顺利”来形容的赛季,33岁的他已在MLB征战了10年,他在单赛季从未完成26支以上的全垒打,但在1996赛季的下半段,他打出了28支全垒打,全年一共完成40支全垒打、130个安打(他此前的纪录为94个),保持着0.326的打击率,他当之无愧地成为了那个赛季的MVP。“注射类固醇似乎给我注入了活力,它使我精神焕发。”卡米尼蒂说,“最关键的是,我并不是为了使自己变得更优秀而使用类固醇,用它只不过是因为我的身体已经快垮了!” “刚开始使用时,我觉得自己是个骗子,但我看看四周,所有人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在我那个时候,人们需要到墨西哥去购买药品,但现在,到处都有合成代谢类药品出售,这不再是秘密。” 类固醇的使用有一个周期——在使用了几周后必须停用几周,这是为了让身体得到恢复。但新手卡米尼蒂在1996赛季一直不间断地使用类固醇。在这阶段,他曾两次受伤,但大家都认为这只不过是因为过于激烈的比赛而导致的。“我几乎是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卡米尼蒂回忆说,“我的使用方法不对,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体内已经停止制造睾丸激素了。”卡米尼蒂在1997赛季的开局并不顺利,他又重新开始使用类固醇,这次为他提供药品的是一位加利福尼亚的朋友。卡米尼蒂说自己在职业生涯的不同阶段都使用过违禁药品,他学会了正确的使用周期。“我觉得自己像个孩子。”他说,“我不停地跑向垒包,然后想:天哪,我跑得这么快!我从未跑得这么快过!这都是类固醇的魔力,我越来越强壮,越来越放松,我觉得感觉太棒了,我觉得自己能够飞翔了!” “假如你的感觉不好,你一定会努力扭改变这种状态,你把球棒抓得更紧,你的挥棒变得更有力,你努力振作起来,但这只会使你变得更紧张。但是,类固醇能让你感觉更强壮,我总是觉得自己能击中球——喔!——小球一下以1000英里/小时的速度飞了出去。嘿,我的感觉太好了,我总在想:这个投手要倒霉了!我能轻而易举地把球打出450英里。” 但他立刻就付出了代价,肌腱和韧带承受不了他过于强壮的肌肉,他不停地受伤,很快,他的职业生涯也走到了终点…… 从1996赛季起,卡米尼蒂开始沉迷于滥用类固醇。“1998年的春季训练营中,我觉得自己壮得像头公牛!”卡米尼蒂微笑着说,但他再也无法找回1996赛季的神勇,这也因为这时的他已被烦人的伤病缠上了。他浑身都是伤:扭伤的脚筋、扭伤的二头肌、扭伤的小腿肌肉、破裂的手腕肌腱。“我变得无比强壮、无比快速。”卡米尼蒂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些伤悲,“但我总是拉伤自己的肌肉,现在我依然在为此付出代价,我的肌腱和韧带全被撕裂,因为我的肌肉对它们而言实在太强健了。” 上赛季,卡米尼蒂先后被游骑兵和勇士放弃。在被勇士放弃后,卡米尼蒂驾车在休斯顿一个龙蛇混杂的街区闲逛,曾有可卡因吸食史的他摇下车窗,询问一个路人哪里能搞到可卡因。4天后,卡米尼蒂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肮脏的汽车旅馆中,身上还套着原来那套衣服。警察发现了他,并以非法持有可卡因的罪名逮捕了他。卡米尼蒂最终被判3年缓刑,200个小时社区服务。 他不认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应该打上星号,他的确一直在努力,但他失去了棒球、婚姻、孩子,还有身体…… 卡米尼蒂现居住在休斯顿郊区,他得不定期地接受药物检查,每周三次参加社区服务,每个月和假释官进行一次会谈。尽管和太太已经离婚,他依然经常去探望太太和三个女儿,她们住的地方不算太远。卡米尼蒂的最大消遣就是驾着摩托车在街头研究各种呼啸而过的汽车。他忍受着背部脊椎突出的疼痛,今年5月,他接受手术,取走了右踝中的碎骨,他还计划在6月进行右踝和右腿手术。卡米尼蒂每天都到附近的薄饼餐馆吃晚餐,这里的侍应生都知道他的口味:10个鸡蛋白。他的体形与打球时期并没有太大变化:依然维持在6英尺、200磅。 “我不认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应该打上星号。”卡米尼蒂总结道,他在职业生涯中完成239支全垒打,保持着0.272的打击率,“我为自己所获得的一切而努力,我用心比赛,我奉献了一切,一切都来之不易。我原本能坐在这里撒谎,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伟大的球员,但我不会这么干,我将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因为一些糟糕的行为,我有罪,我也为一些行为感到困窘。不过,就像我一再强调的那样,我并不把使用类固醇当成其中之一。” 这并不意味着卡米尼蒂不再需要为滥用类固醇而付出代价。他现在每周都得注射睾丸激素———这次是合法的,因为他的体内已无法制造足够的睾丸激素。“我的身体已经停止生产睾丸激素。”卡米尼蒂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想摆脱因此惹来的不快,“知道会发生什么吗?你整天都昏昏欲睡,你变得抑郁消沉,这真是太可怕了。” 前洛杉矶道奇的名将格里芬认为:当球员一旦接触到类固醇后,即使明知滥用药物的后果可能非常严重,也很难再拒绝它。其实MLB球员踏上这条路开始,他们只能一直走下去,永远无法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