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经常吵架。吵过以后，就言归于好，言归于好以后，就执行我们的家庭制度：罚款。先总结这次吵架是谁的错，谁就该认输，最后认输的人要接受罚款。

    最后肯定是巴特尔被罚款的时候多。

    ——巴特尔妻子德明

    2003年8月7日，周五的中午，我们来到了他在北京的家。这家人在不久前刚刚从美国回到北京。

    外面下着雨，保姆正带着巴特尔的1岁零8个月的儿子巴恩泽在楼门口迎接我们。巴恩泽从小伙伴那里抢了一个汽车玩具，那男孩儿怎么都夺不回来，只好哭着被妈妈领走了，巴恩泽的保姆直向人家道歉：“等回头我要来给你送过去。”

    一进巴特尔的家门，过道墙上就是一个小篮筐，旁边还有一堆花花绿绿的小篮球，这是“巴恩泽的球场吧？”正问着呢，巴恩泽已然向我们开始了他的表演了：单手扣篮。动作舒展，虽不凶狠，但很干脆。得到我们的大肆赞扬后，巴恩泽又连着表演了几个，弄得同去的摄影记者比拍ＣＢＡ还忙。

    巴特尔的妻子，维吾尔族人德丽诺尔·德明指着我们坐的沙发说，“都被巴特尔坐塌了，椅子也坐坏了不少。”

    为了原汁原味，下面让德明用第一人称讲述巴特尔的故事。

    那时他喝了酒就旷工

    那时，首钢队每个主场我都去看，看球时玩命喊，一个跟我关系不错的记者一次问我：德明你怎么只给巴特尔一个人加油？我愣了一下说，可能因为我们俩都是少数民族吧。后来他又跟巴特尔说，她怎么总是给你一个人喊加油啊？巴特尔说：可能是因为我俩都是少数民族吧。后来那记者告诉我，我心里第一次有了异样的感觉，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默契。

     后来我继续去看球，做赛前热身的时候他就会冲我挤挤眼睛，两人有点眉来眼去了。后来他打电话约我出去吃饭，其实那天饭倒也没吃什么，胡聊了一通就各自回去了。两天后北京队的人找我说，你有没有看见巴特尔，这两天我们一直找不到他。我一听给我气坏了，那阵子他好像很消沉，喝了酒就旷工。我找到他就一顿臭骂，我说你一个打球的，怎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啊。他一声不吭。挨完我骂就赶到浙江比赛去了，其他人早去了，那场球他得了37分。

    从那以后，我们就电话不断，两人越来越觉得分不开。后来，不得不承认我是爱上他了，他也一样……

    巴特尔这人特磨唧

    巴特尔这人特磨唧。比如说我们出国那天，我三个箱子都收拾好了，包括孩子们的我都弄好了，他还在捣鼓他自己的那一个箱子呢，还在那儿问你，这个该带那个不该带。

    不过也可以说他细心，就像身份证啊、护照啊这些重要东西都是由他来保管，准不会有错，就这样，有时很细心，细心到了磨唧的地步。

    他哪里会做什么饭呀……不过也算会吧，会煎鸡蛋，煮面条，总之饿不死。再说，家里哪里需要他干活？

    不过这次在美国他表现真不错，特别是儿子巴恩泽被送到美国以后，只要他在家，孩子的事他一个人全包了，晚上也是他带着儿子睡，因为他知道我要带孩子半夜会老醒来。

    他还懂得了去倒倒垃圾什么的。真的，干了以前7、8年都没干过的那么多活呢。

    家里吵架要交罚款

    我俩经常吵架。吵过以后，就言归于好，言归于好以后，就执行我们的家庭制度：罚款。先总结这次吵架是谁的错，谁就该认输，最后认输的人要接受罚款，有5块钱的气儿，有10块钱的气儿，最多的是20块钱。

    那肯定是巴特尔被罚款的时候多了，这是必须的。我们俩在一起好玩儿着呢。

    马刺主帅和大巴抱头痛哭

    拿到总冠军后，三天三夜的狂欢之后，马刺队终于放假了。放假前球队开了一个会。主教练波波维奇将每个队员都点评了一遍，说到巴特尔时，满头银发的老头流下了眼泪，“我对不起你。”波波维奇哽咽着，“你是个很好的球员，而我几乎没有给你什么机会。”

    对于巴特尔，老头心里充满愧疚，为了球队为了总冠军，他没有冒险使用初来乍到的巴特尔，大多数时间里，他将大巴放在了替补席上，最终，他没有将巴特尔收入季后赛12名单里。而他知道，下个赛季，大巴很可能会永远离开这里。

    告别的时候，大巴走过去和波波维奇说再见，老头儿又哭了，巴特尔也哭了，爷俩就在那哭了起来，队友们也都很难过，过来拥抱了巴特尔。

    下赛季举家开往加拿大

    “你要再不带儿子过去，我就不打球了，我们谁都别走了。”巴特尔前不久这样威胁我。上赛季，只带了两个女儿到美国，将刚满1岁的儿子留在北京由我的父母照顾，直到今年6月份，巴特尔实在想儿子想得不行了，就让大姨将巴恩泽带到美国。老不在一起，巴恩泽和我们都很生疏，倒是一步也不肯离开阿姨，根本不让我抱，巴特尔抱他也是因为害怕才不敢不让抱的。

    下赛季前，我和迪菲会比大巴早10来天去加拿大，猛龙队负责后勤的工作人员已经帮找好几套房子，就等我到了后做出选择。两个女儿在多伦多的学校猛龙队方面也已经安排好了。

    一个中午在德明的娓娓讲述间飞快流逝了，窗外天已放晴，巴特尔家阔大的阳台上的花花草草又要见着太阳了。其时，大巴正在和国家队一起转战到了福建打热身赛。我们聊天的时候，巴特尔打来一次电话，和德明叽叽咕咕半天，又要和儿子说话，儿子不理他，挂了，德明说：“晚上好好打哦。”

    德明眼里的巴特尔可爱得很，他承载着身后这一家人的梦想。

    ★星故事·往事在说★

    8岁就被当成体育老师

    1975年11月20日，内蒙古鄂尔多斯高原上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儿的啼哭，这哭声穿透了高原空旷的春天，爸爸说，这孩子个头有人家孩子两个大，妈妈说，怪不得他把我折腾得这么苦，称一称，14斤。村里来了个会看相的喇嘛，看看这个小巨人说：此儿是金骨之人，将来定有大富大贵。男孩以一种出奇的速度疯长着，7岁时已经1．70米。那时，他能扛起100斤的麻袋来。

    那年巴特尔一年级，县里教育局长到学校考察，操场上1．70米多的大巴跟着一帮小孩做着同样的动作。局长好奇地问：你们体育课需要两个体育老师吗？校长说，那是学生，才8岁。局长瞪大了眼睛，当下就把巴特尔叫过来。几天后，巴特尔就被召到县里的实验小学一边上学一边打篮球。二年级时，内蒙古青年队点名要巴特尔入队，巴特尔离开家走上了漫长的职业篮球生涯，那年，他9岁。

    11岁那年，内蒙古队宣布解散，巴特尔被推荐到北京青年队。开始了真正的篮球生涯。

    ★星故事·夏松在说★

     经纪人饱受大巴摧残

    夏松是巴特尔的经纪人，是他一生的朋友，是他生命中仅次于家人的最重要的人。平时，听惯了夏松对巴特尔的讴歌和赞美。昨天，在我的“诱导”下，夏松终于绷不住了。

    “这些年来，我是精神和肉体上都饱受摧残啊。”夏松是在去机场的路上，抱着电话向我控诉这些年来的“血泪史”的。“这小子特霸道，百无遮拦，他想骂人就骂人，他要高兴了，逼着你跟他一起高兴。比如平时他在美国我在国内，要是打电话找不着我，他就会没完没了地打，连着打几十个。有一阵子我从立陶宛刚回来特别累，低血糖，我就把手机设成静音在家休息了几天，结果他找不着我了，等打通电话以后开口就一通臭骂：‘你ＴＭＤ别老把自己搞得那么忙行不？’”

    我听得颇有兴趣。“这些都是精神上的，肉体上的呢？”

    “那就更恐怖了。”夏松赶忙说，“有一次在美国的酒店，当时我坐在另外一张大床上拿着遥控器，他让我换台，我不肯换，他就在姚明和张劲松等人的众目睽睽下，跳起来将他那130多公斤的分量压在我身上，妈呀，那是多重的一块铁板呀，当时我眼冒金星，被他压得完全陷到床里头去了。这都是有证人的。”说起这些“血泪史”，夏松仍然恨得牙痒痒，“后来还是给他换了频道。”

    大巴的衣食住行

    衣

    德明说她在国内逛街的时候特轻松，因为从来不用逛男装店。大巴穿52码（美码15、16号）鞋子，当然，都是赞助商量身特制的。“巴特尔特爱臭美，即使在美国给 他买衣服，他也要亲自试过的。当然，这也是调教出来的。”德明挤挤眼睛说。除了运动品牌，世界顶级品牌Ｂｏｓｓ和范思哲成了大巴最爱，“都是被我妈打扮的。”大女儿迪菲说。

    食

    “他吃得挺多的，而且特爱吃肉，”大女儿迪菲细声细气地向我透露，“平时我们都用普通的碗吃饭，他用我们家最大号的碗吃，跟端着一小锅似的，肉至少得吃那么一锅。”大巴最喜欢吃的德明烹调的炒烤肉，如果出去吃，最爱吃的就是涮羊肉。

    住

    巴特尔在北京的家位于六里桥附近的“华苑新第”小区，那房子220多平方米，光阳台就有40多平米。秋天到来时候，这栋豪宅就要深锁房门了，因为主人一家5口要举家迁徙到加拿大了。摆在卧室的那张特别定制的床长2．20米，宽2米，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大。

    行

    巴特尔以前开着一辆黑色的红旗大轿车，后来换了一辆白色的切诺基。在圣安东尼奥，大巴花6万美元买了一辆黑色的福特越野吉普车，现在这辆车到底是转手还是运到多伦多，大巴还没拿定主意。

    撰文信报记者刘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