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拿着和米卢的合影。他的父亲说这也是他们相信那个公司的原因。 周唯／摄

　　记者程征报道 中国小球员落难乌拉圭的消息，在短短几天里已经变成了国际事件，不仅乌拉圭最重要的日报进行了报道，连法新社这样的世界性传媒也发了消息。在乌拉圭华人中的传言更加耸人听闻：小球员的中方管理者是位进过监狱的女人，40多岁。在她治下，孩子们生活在地狱般的环境里，受饿、挨冻，宿舍脏乱不堪，如有孩子不服管就组织别人臭揍一顿。这位管理者还和一位年仅19岁的小球员公开同居……

　　许多情况尚无法实地核实，但有一点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通常来说，中国大使馆处理这类事情由文化处出面就足够了，但现在则是职位仅次于大使的政务参赞陈曦亲自处理。陈曦参赞近日抱病工作，本报为了不为他增添劳累，在办公室电话未能接通后，没有拨打他的手机。

　　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目前的状况和以后的前景会是怎样呢？这件事对人们有什么教训和启迪呢？下面是本报的调查。

　　留学智利由胡里奥穿针引线，近日媒体曝光的惨不忍睹的情形，实际上是发生在拉出来之后，即中方单独管理的范围里。

　　乌拉圭的足球学校并不止出问题的这一家，另外一批小球员的管理和学习就很正常，尽管近日那些孩子的家长也变得忧心忡忡。阿根廷和巴西的足球学校也没有出这样的问题，因而可以断定是出问题的学校本身有问题。

　　这所学校的总部设在天津，公司老总是天津人。海南的足球学校为分支机构，前国家队主帅米卢的好友胡里奥在那里执教。应胡里奥的邀请，米卢曾出席该校的一些活动，这也使得这所学校更具有欺骗性，尽管米卢本人应该是不知情的。

　　该学校以这样具有诱惑力的方式招收了一些学员，并在2001年8月份向智利派遣了第一批小球员共7人。之所以选择了智利，是胡里奥从中引线，而且很可能是帮忙和赚钱兼而有之。后来，输送的小球员人数越来越多，最多时达到60多人。

　　但是，后来中智双方的合作出现了问题，遂决定把学员转到乌拉圭。可是，到了乌拉圭情况更糟，与外方合作者的矛盾很快便暴露出来。再后来，中方便把球员拉出来单独生活和训练。近日媒体曝光的惨不忍睹的情形，实际上是发生在拉出来之后，即中方单独管理的范围里。

　　徐磊是第一批出国的7名小球员之一，他对本报记者讲述了在国外悲惨的情形。譬如，一直饿肚子，有的孩子竟去和主办方养的狗抢夺食品，狗吃的都比孩子们强。而管理者只是看笑话，还说给外人听一起开怀大笑。至于孩子们的居住环境，已经有法新社记者把照片传向全世界，那最多只能算作贫民窟。在这样的情况下“留学”，除了毁掉一条路，不可能有别的结果。

　　深圳已有学员家长打官司，但输掉了。中国大使馆委派政务参赞亲自处理。当务之急是把孩子们现在的居住条件改善。。

　　这样一个所谓的足球学校，何以吸引了很多普通工薪家庭，让家长拿出每年大约1．5万美元的学费，以及额外的机票费和生活费呢？前面提到的米卢出面是一个原因，该学校打着公派出国的旗号是另外一个原因。

　　徐磊的父亲徐东名对本报记者说：“公派是让人放心的，但我后来发现那是假的。办签证拿不下来，学校方就让办探亲签证，说到国外之后再转关系。可是，虽然有了疑问，但办到那个程度，还有米卢的形象，也就没有追究，继续办了。”

　　徐磊已经提前回到国内，像他这样提前回来的还有一部分孩子。

　　回国之后孩子和家长们是怎样做的呢？徐磊是2002年11月回国的，徐东名曾与天津方面交涉，校方应该退回剩余时间的资金，以及孩子们的自备款项。所谓自备款项，就是孩子们带的或者家长后来寄去的零用钱，但这些钱也被校方收走，美其名曰代为保管。

　　但是，徐东名不仅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越来越觉得自己理亏。亏在哪里？亏在合同是两年，而孩子是提前回来的，撕毁合同的一方是自己。校方是这么回答他的，他也就这样相信了。现在的情况是，打电话根本找不到天津的人了，那边已经躲避。再往后呢？徐东名还搞不懂，不知道究竟自己是否占理，而且也没想过要打官司的事。

　　实际上有人已经打过官司了。一位家在深圳的学员家长不服气，联合另外的家长打官司，结果却输掉了。这事情果然让人越来越看不明白，事实俱在，怎么受苦受难的反而没有道理？徐东名只好连连叹气。

　　在乌拉圭，中国大使馆正在积极介入。当务之急是把孩子们现在的居住条件改善，不能再让他们挨饿是最起码的，其他事情可以以后再处理。政务参赞亲自处理，显然这已经超出了足球事务和文化事务，而那些本该处理好这些事情的足球学校校方和管理人员又究竟在干什么呢？

　　程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