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渴望又让我热泪满眶,古老的歌曲有多久不曾大声唱,我在岁月里改变了模样,心中的思念,还是相同的地方。
胡云峰,一位生于1973年的上海男人。
18年前,他入选了北京部队少年足球队;后入选八一队。
3年前,当他满怀憧憬计划回家时,却阴差阳错地去了沈阳。
2004年,已为人父,“改变了摸样”的他渴望回家……
跑步机上的胡云峰,渐渐地放缓了脚步,直到停下。浑身湿漉漉的,跑步前换上身的淡灰色的运动短袖,此刻已经变成了深黑色。电子显示屏上,清楚地写着“10010米”。透过三楼健身房那明亮的玻璃墙壁,外面就是上海颇为繁华的购物街淮海中路。
像这样的一天一个一万米的运动量,胡云峰已经持续了一周。冲完澡,换了一身运动行头;再来到一楼的咖啡厅,叫了杯冰的柠檬红茶。还没坐下,就掏出了手机,然后恳切道:“老婆,侬快点过来呀,我在等你来买单呢!我袋袋里没钞票,侬又不是不晓得!”
看着窗外一派华灯初上的景致,胡云峰说:“在外面呆得越久就越想家。万事孝为先,作为家中的长子,父母又年老体衰,这次我必须得回来……”
郝海东就是榜样
18年前,12岁的胡云峰,还只是一个不善言辞的羞涩的小男孩。
那年,小胡入选了北京部队少年足球队。令他骄傲和兴奋的是,他不但可以继续踢球,还可以穿上绿军装了。——直到和徐汇区少体校的小伙伴们告别时,小胡才有过一回恋恋不舍的难过。18年后,已经被称为“老胡”的男人,在回忆那段幸福往事时,还会“呵呵”地笑。
只是,小师弟吴承瑛和谢晖当年有没有混在那天欢送的人群中,胡云峰说他记不清了。但他却能清楚地记得当年和申思一起入选朱广沪执鞭的国少队,“那时侯,申思给我印象就是很坚强、也很有韧劲;朱导不仅教我踢球,也教我们如何做人……”
就这样,带着朱广沪的教诲和对申思的好印象,胡云峰在自己热爱的足球运动中,更用心了。25岁那年,胡云峰第一次入选了国家队。从戚务生到霍顿再到米卢,胡云峰都没有落下。
提起自己国家队经历时,胡云峰仍然心有不甘:“其实,我的师兄(郝)海东一直都是我的榜样……说实话,米卢(执教)的时候,我是因为伤病不得不退出的……”
羡慕江津回上海
从北京部队将足球队撤编,一直到入选当时实力强劲的八一足球队,胡云峰艰难地坚持着自己的足球路。——对于这位惟一来自北京部队足球队的球员,很多老八一队员是这样评价的——“那个上海人速度快、有悟性,踢球很有特点……”
2000年的冬天,在经历了15年的军旅生涯后,作为老队员的胡云峰也得到了组织上的照顾。根据胡家的实际情况,八一体工大队决定成全其转会回上海踢球的愿望。胡云峰更是欢天喜地地回到了上海,并拟向和自己相恋多年的女朋友求婚。但那次挂牌转会中,沈阳海狮的章健“抢”下了胡云峰。于是,已经把行囊统统背回上海的胡云峰,又不得不“一百个不愿意”地去了那个自己并不熟悉也更遥远的地方。
面对章健的信任和三年的合同“诱惑”,胡云峰硬是咬牙坚持一年一签。“这样签订合同,经济上对球员是损失了些,但我心底里却是做好时刻回上海的准备!”回忆那段“苦难”的历史,胡云峰至今仍感到后怕:“去沈阳的第一年(2001年),我干什么都不顺!后来腿也伤了,还做了手术。”
对于在沈阳的三年职业生涯,胡云峰概括为:“一年比一年好!——这次能转会,也多亏俱乐部领导的理解。他们也考虑到我回家心切,所以才决定同意放我的。——说实话,我现在只有一个打算,就是回上海。再踢个三年,然后挂靴;但如果这次再被外地的球队‘抢’走话,我真的不想再踢下去了!”
记得去年的春节期间,当电视里看到成功转会回上海的江津乐呵呵地接受上海记者采访时,胡云峰羡慕之余,只能悄悄对老婆感慨道:“同人(都是八一队的上海人)不同命呀!”胡太太酸酸回道:“我知道,你就是一个做梦都想回上海的人。”
拄着双拐做父亲
也许由于回家的渴望太强烈的缘故,胡云峰找老婆都找了土生土长的上海人。——胡云峰说,2001年对他而言并不全是灰暗的,因为那年,他做了丈夫,也做了父亲……
在去沈阳报到后的一次爱情电话里,胡云峰终于忍不住向自己的亲密爱人说了自己打算求婚的打算。姑娘哭了,胡云峰听在耳朵里,痛在心里——2001年3月3日,胡云峰迅速地成了丈夫。
初为人夫的胡云峰,在稳定好情绪之后,一边经历着思念的折磨,一边接受着水土不服的煎熬。那年冬天,胡云峰为了保证自己的运动寿命,毅然决定为自己的病腿做手术。在那段回到上海家里养病的日子,胡云峰说他感动得无话可说——挺着大肚子的老婆为自己炖“老鸭虫草”;丈母娘陪自己老婆去医院体检;身体并不硬朗的母亲照料着全家人的胃……
在胡云峰的记忆中,那年最“搞笑”的一幕是他拄着双拐去浦东的医院里看自己老婆生小孩。——“当我看到我老婆安全生产出一位健康的女孩时,我差点流眼泪。”
幸福男人想回家
最近的一个多月,胡云峰几乎天天“赖”在家里。
据胡太太“揭发”: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出门。对此,老胡认为平平淡淡才是真正的生活。——“这也算是很多年对家的一种依恋、向往的总爆发吧!在外呆久了,一回到家,可以和父母常见面,可以看着老婆做做饭,也可以帮老婆做点家务活,再逗逗可爱的小女儿,是一种特幸福的事情!”
胡云峰女儿叫胡馨文。——“我们希望女儿是在一个很温馨的家庭里,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文文静静地长大成人。”
可一提起女儿,胡太太就“气不打一处来”——“小馨文太令我‘伤心’了,明明我陪她时间最久,可她对她爸爸比对我还亲。她学会的第一句话是‘爸爸’,而不是‘妈妈’;记得去年中秋,外婆给她打开月饼盒子,她抓着一块月饼第一个就送给她爸爸,第二块就是往自己嘴里塞,竟然不顾我。更要命的是,当她看到她爸爸和我靠得近的话,她居然会‘抗议’,直到她爸爸把她抱在怀里,才露出笑脸……”
那一刻,胡云峰侧着脑袋,盯着老婆,一脸得意,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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