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记者刘瑞常

　　西班牙斗牛历史悠久。现在所说斗牛古时候实际上叫做“奔牛”。早在罗马帝国时代，已传说拜迪卡（西班牙南部的安达露西亚之古称）就有斗牛习俗，斗牛士用矛或者斧杀死牛。

　　五世纪初，日尔曼族南侵并占据西班牙300年，此风不变。其后，北非的摩尔人占领西班牙达8个世纪之久，斗牛风格有所演变。回教徒善于骑术，便改为在马背上持矛斗牛，且命侍从徒步助斗，一时蔚为成风。于是在塞维利亚、科尔多瓦和托莱多等名城，古罗马所遗的露天圆形斗兽场，纷纷改修为斗牛场。至于小镇，则多半利用城内的广场，所以后来斗牛场都叫做“斗牛广场”。1492年，摩尔人被西班牙人赶走，但马上斗牛的风俗却传了下来。后来斗牛的方式迭经演变，先是杀牛的长矛改成了短矛。1700年，贵族竟然改成徒步斗牛，却叫侍从们骑马助阵。18世纪初，饲养野牛成了热门生意，西班牙天主教会也竟相养牛，供斗牛之用。后来，教廷发怒，禁止教会养牛，否则驱逐出教。贵族们这才害怕了，只好让给专业的下属去斗牛，并开始弃矛用剑。西班牙斗牛，从1711年西班牙第一个斗牛场——维哈尔斗牛场诞生至今已有近300年的历史。现在的主斗牛士一手持剑，一手持旗，就始于18世纪初。所谓的旗，原是一面哔叽料子的红毛披风，对折地披在一根56厘米的杖上。早在1700年，著名斗牛士罗梅罗在安达露西亚出场，便率先如此使用旗剑。

　　西班牙盛产骠悍蛮牛，尤以塞维利亚省的缪拉养牛场所产最为凶猛，伤害无数斗牛士。西班牙近两个世纪中产生过两代著名的斗牛士，他们是19世纪的盖里塔（1862年生于科尔多瓦，1899年退役，1941年去世）和20世纪的贝尔蒙特，以及何塞利托。盖里塔一生共进行892场斗牛表演，杀死2339头猛牛。贝尔蒙特于1892年生于塞维利亚一个贫穷人家，1913年进马德里斗牛，1935年9月退役，1962年去世。他与1920年惨死于斗牛场上的何塞利托创造了西班牙斗牛的“黄金时代”，对斗牛表演进行了“革命”，创造了今天人们所看到的那些精彩的斗牛术和斗牛绝技。贝尔蒙特大大提升了传统的斗牛风格。在他之前，一场斗牛的高潮全在最后那致命的一剑。而瘦小的他，却把焦点放在“逗牛”上，红旗招展之际，把弯弯的尖利牛角引近身来，有穿肠之险，断身之患，然而，艺高胆大的他却临危不乱，雍容优雅，不由得让人肃然起敬。

　　在西班牙300年斗牛历史中125名成名的主斗牛士有40多位死于牛角下。

　　西班牙大小城市都有斗牛场。目前全国共有400多座斗牛场，仅甲级斗牛场如首都马德的维塔斯、巴塞罗那的纪念碑以及塞维利亚、科多瓦、格拉纳达和巴伦西亚等城市的上万个座位的斗牛场就有数十座。1934年建成的马德里维塔斯斗牛场大约有3万个座位，是西班牙最大的斗牛场。西班牙虽然是斗牛的发源地，但是，世界上最大的斗牛场却不在西班牙，而在拉丁美洲的墨西哥，1946年建成的“墨西哥纪念碑斗牛场”有6·5万个座位。委内瑞拉和哥伦比亚是拉美另外两个有斗牛习俗的国家。

　　斗牛在西班牙是一种产业，就业人数大约为20万人，占全国劳力的1％。每年的斗牛季节开始于3月底或者4月初复活节那天（星期日），结束于9月底的那个星期日，因为这段时间为西班牙的春季、夏季和秋季，天气比较暖和。每周只有在星期日或者重大的节日才有斗牛表演。每年5个月的斗牛季节里大约只有30场斗牛表演。每场斗牛表演必须连续杀死6头公牛。

　　表演下午6点开始，持续时间一般为2个小时。西班牙全国斗牛每年要杀死大约5万头牛。

　　记者在马德里维塔斯斗牛场观看过一次斗牛表演。表演很是精彩，但是，在看完杀死3头牛后，就觉得十分残忍、单调、乏味，半途离去。当地人看斗牛的很少，大都是外国游客。

　　西班牙人喜欢与牛较劲。除斗牛外，西班牙还有奔牛和耍火牛等节日。西班牙包括马德里在内的许多城市都有奔牛节，但以东北部富裕的纳瓦拉省省会潘普洛纳市的奔牛最为有名。每年7月6日鸣炮开奔，持续9天。笔者不久前曾经到这个城市的奔牛街采访过。那是由800多米长的5条街道连接而成的。每天早晨8点，将6条牛放出，牛便顺着弯曲的街道狂奔，奔牛爱好者便在牛前或者牛后跟着狂奔，以此为乐。每年都有伤者，有时候也有被牛顶死者。

　　耍火牛是将火把捆绑在小牛犊的两只牛角上，然后点上火，小牛犊被火烧得满场乱跑，人们便在场上引逗小牛犊取乐。

　　斗牛表演是精彩的，也是残忍的。人对牛残忍，牛对人也残忍。对于斗牛，国际上有争论，西班牙也有争论。多数人认为，斗牛是西班牙多年来留下来的民族习俗，不应该被取缔。但也有少数人，尤其是动物保护组织，主张取缔斗牛，因为这是非常残忍的表演。

　　据说，西班牙王室内，有人喜欢看斗牛，有人就不喜欢。国王卡洛斯一世和王后就不太喜欢看斗牛，西班牙前首相阿斯纳尔也不喜欢斗牛，从不涉足斗牛场。但是，他们并不反对斗牛，因为斗牛除了是西班牙的传统习俗外，还有许多人靠斗牛业为生，不能砸人家的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