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到华东理工大学的时候邬娜还没有来,我和赵月住一个宿舍。冬天没暖气,夏天没空调,我一点不觉得苦。现在回过头去分析,第一是我对物质条件要求不高,平时一盘蛋炒饭之类的就可以把我打发了。第二可能是因为我很留恋国家队的那种集体生活。我在上海的生活很简单,在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里我对穿衣服也不讲究,圆领衫、牛仔裤、旅游鞋,也没有什么开销,最多的开销就是平日里和同学一起出去吃吃饭,带着一群小孩,有叫我阿姨有叫我姐的,当然我买单。
在我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也多亏他们了。刚离婚的时候我心里很不愉快,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很压抑很痛苦,老是想哭啊什么的。在学校每天跟一群小孩子在一起,觉得生活特别美好,等于帮助我走出了那段阴影。老师们对我也挺照顾的,有的时候我不想训练了,想睡觉,行,你就睡觉吧。我觉得我特高兴,一个人的精神生活很重要,我觉得我就是那种东北人常说的“穷乐和”,我一般都在学校里,很少出去,和上海的乒乓球界没有什么接触。联系比较多的就是蝴蝶的总代理肖新民,因为我现在用的是蝴蝶器材。
在这个弧圈球“肆虐”的国际乒坛里,直拍正胶打法就像一颗颗散落在夜幕中的璀璨星辰,虽然渺小却耀眼异常。自戴丽丽、高军、杨影乃至张莹莹之后,国家队再也难以找出一块像样的正胶。曾经百花齐放的芬芳,如今闻来多少有些无奈和悲凉。可不甘寂寞的高军在2003年5月的巴黎世乒赛和2003年12月的女子世界杯上,却放了两颗令人大跌眼镜的卫星,也为处在生存夹缝中的正胶争得了一点点宝贵的空间。先是在巴黎,她完胜女子乒坛头号削球手韩国人金景娥,以34岁的高龄和克罗地亚名将鲍罗斯上演了惨烈的7局大战最终无缘四强。转战香港,在女子世界杯中,高军以4比2击败王楠再度入围八强。在今年5月份举行的韩国公开赛中,高军与德国的沃西克搭档战胜了中国奥运选手牛剑锋/郭跃,单打以3比4负于张怡宁,最后获得女双亚军。在随后的新加坡公开赛上,高军战胜了欧洲高手鲍罗斯。
鲍罗斯的整体技术不像中国队那么细,她虽然有劲,但就是那么一板有劲。处理短球,只要你稍微变化一下,她就出现无谓失误,而中国选手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我觉得直板正胶原来也是这样的,那时可能大家的打法都是类似的,都比较接近,所以要求得没有那么细致。现在如果直板正胶要是想打好、打到主力的话,需要具备的条件太多了。首先就是你的脑子必须够用,手上的感觉够用,有力量有速度跑得够快,具备这些你还需要有实力去和人家横板去抗衡,因为打到最后大家都是控制严密吧,接发球各方面都比以前好了,而且整个战术上都和原来不一样了。反正我觉得直板正胶确实不好打,但也不是说完全不能打。
过去在国家队的时候,我特恨“海外兵团”,心想又要打外国人,又要对付你们这些人,输给外国人吧也就算了,输给“海外兵团”,怎么说都说不过去。但是现在,我自己也成了“海外兵团”了,这边的心态我也体验到了。我们没有训练对手,没有好的教练,比国家队现在的主力都大十来岁。我拿什么赢她们?赢不了。美国队就老说,你是不是和中国队不拼啊,我说你去拼拼看。那个时候“海外兵团”和我们打肯定也是这个心态,就像我现在和张怡宁、王楠、牛剑锋打一样,总觉得赢一局我就满足了。偶尔赢上一两场,也正是得益于这种心态。像去年女子世界杯,与王楠比赛之前我一直和焦志敏购物,晚上9点钟的比赛我应该坐8点钟的班车,因为逛街没赶上,心思根本就没在比赛上,总觉得反正自己也赢不了。到最后稀里糊涂地赢了,都不知道怎么赢的。就记得当时场地里只有一张球台,自己连个教练都没有,觉得特别丢人,特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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