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中国队要在这里打一场世界杯预选赛,可能很多中国人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槟城这个地方。但是来了之后,记者才发现自己的孤陋寡闻,槟城实在是个值得中国人记住的城市,因为这里看起来,简直就是我们中国南方的一个小镇。用胡兰成的话说:“望得见剡溪,天际白云连山,山外是绍兴,再过去是杭州上海。”满街挂得是中文的店铺字号,走街串巷的是黄皮肤的汉人,仿佛隔壁的张三,正慌忙忙地赶去人家吃喜酒,满街都是悬着灯火的大排档,摩托车杂耍般地穿来穿去,谁说这里不是中国?
关于槟城的华人数量,听到了两个不同的版本,一说占6成,一说有85%以上。到体育场遇到一位二代移民仔细问来,才知道两种说法各有道理,只是按不同的标准来衡量罢了。譬如说,中国人在此地已入了马籍的,说不了汉话,或与当地人通婚,他自己或许还当自己是华人,但是华人却当他是本地人。因此,6成之说,一般出自华人之口,他们只承认真正纯正的中国人。据说整个大马国家里70%的财富掌握在30%的华人手里,这比较令人嫉恨。但是华人们说,咱一不偷二不抢,打开门来做生意,一路打拼来的,有本事你也赚啊!
也许正是由于槟城的华人多,且都以正宗正派自居,所以大马足协在考虑这场比赛的地点时,还是颇费了一番踌躇的。一般认为,在天津输掉4个球之后,他们已经无心恋战,球迷亦无多兴趣,如果比赛放在吉隆坡,则票房势必会异常惨淡。这场比赛是固定要直播的,在整个亚洲都有一定的关注度,而如果看台惨不忍睹,则刚刚批评北京亚洲杯不热闹的维拉潘面子上须不好看。所以把比赛放在槟城来,“中国人”总不能不看中国队的比赛吧?即使看台真的空空如也,维拉潘也有话说:那是你们中国人的事,与我无关。
比赛即将进行的城市体育场实际上非常小,看台上不对号,随便挤着坐,2万人就爆满了,如果匀出空,8千人看着也足够壮观。赛前的训练看台上已经有了许多华人,他们都说国语,为中国队喝彩,打着手机相约比赛时一起来加油。看到中国记者也毫不见生,拉过来便问哪里来的,在他们听来:辽宁、山东、湖北、北京这些名字都熟得很,家家上辈人都留有足迹在彼,故国故园,一句话便明晰起来。毛泽东有诗云:“别梦依稀咒逝川,故园三十二年前。”在槟城人眼里,不过如此罢。(方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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