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李承鹏北京报道 作为“论坛”请来的顶级专家,“德勤”的两名专家在昆仑饭店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就中国足球改革发表了很国际化的看法。
《足球》:你曾经参与过欧洲许多著名的足球职业化改革,包括见证了英超的诞生,请问你认为所有国家的足球改革有相似的背景吗?中国足球与当初英超有没有同样的路径可走?
德勤专家:是的,很多国家的足球改革就其产生背景有相似之处,当然如果用“危机”这个词可能重了一些,但包括英超、苏超诞生都是因为当时这些国家的足球运动出了问题,无论是生存还是诞生还是进一步发展都出现了一些障碍。我们在多年的研究和经历后发现一条规律——任何国家的足球改革都不是提前预知的,也就是说没有一个国家的足球改革是人们主动地去行动的,总是在问题出现了,阻碍了事情的进一步发展了,他们才会想起一定要求变,这和足球场上的道理一样,只有场上失误了,出现问题了,教练才会想办法去解决它。
《足球》:中国的这次足球改革引发了一些分歧,你们从过去帮助其它国家进行改革的经历来看,诉诸法院是否是最终的途径呢?上诉国际足联是否有好的结果呢?
德勤专家:英超是通过法律途径取得成功的,但英格兰足总在最后关头支持了这几家俱乐部,而上诉国际足联也许可以得到结果,但从我们的角度不可能去建议你们这么干,双方最终还得通过对话,寻求能满足各方利益的方案才是明智和现实的,但据我们所知国际足联很关注这件事情。
《足球》:你们怎么来看中国足球目前的危机?
德勤专家:很多改革的产生背景是,即使从外界看来也必须改变了,比如说英超、苏超。我们在外界对中国足球目前的危机已经了解,也就是说,当外界正看出有危机时,就是改革的时机了。
《足球》:今天代表中国足协改革小组的丁宁宁发表了和你们不一样的观点,他认为中国足球的改革应该是改良,不能照搬国外的经验,那么你们认为中国足球的改革应该是哪条路呢?
德勤专家:一个国家的改革应该照顾各方面的利益,不应该只是俱乐部或足协的,但欧洲包括日本J联赛成功的经验是很有帮助的,我们认为,无论是“软着陆”还是“硬着陆”,首先要符合各方面的利益需求。
《足球》:但双方现在在一些根本问题上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比如所有权、运营权……
德勤专家:据我们所知,国际足联确实在章程的第71条里规定足协拥有其举办的比赛的最初所有权——但并没有说拥有联赛的最初所有权,这就要看这个“联赛”究竟是由足协举办的还是由俱乐部举办的。有一点可以证实,在英超、意甲、西甲以及日本丁联赛,世界上所有成功的联赛的所有者和产权归属者都是俱乐部而非足协——这是事实。我们不能命令中国做什么,我们只能建议,中国足球的改革应该吸取外国的先进经验。
《足球》:中国的改革派也想成立一个类似联赛的公司,你认为这可行吗?
德勤专家:英国职业联盟就是独立地成立了一个公司。这是一个好的安全的做法,也能照顾到各方面利益。
《足球》:丁宁宁博士认为,像北京国安这样的企业只是一个赞助商性质的团队,它不能被当做“投资人”,在欧洲,俱乐部的后台老板是赞助性质还是投资性质?
德勤专家:欧洲有赞助性质的后台老板,比如说勒沃库森。但得看后台老板对球队的投入和寄予的回报期望值,一个俱乐部后面总会有一个或几个财力支撑者,我们认为,如果完全注入资金运作球队,并拥有球员的所有权,并参与了收入的分配,这应该叫做投资人。
《足球》:中国足协是“政”,中国俱乐部是“企”,你们如何看待政企分开这个很中国化的问题?
德勤专家:(很困惑)我们不是很容易搞懂这个问题,在国外,足协是民间机构,它不可能拥有政府的权力,足协和俱乐部是行业间的管理关系,联赛是一个独立的行为,我们不是很了解中国的情况,不明白在联赛的问题上中国足协为什么和俱乐部有这样的分歧,这种分歧又代表什么。事实上你们的近邻日本在这方面有好的经验,日本足协没有对日本J联赛有所有权和经营权,J联赛是一个单独运作的比赛,但它搞得很好,日本足协从J联赛中受益匪浅,它从某种角度上是最大的受益人。为什么中国不呢?为什么不呢?当然我们只是建议而已,中国有中国自己的情况,我们建议过这几家俱乐部多与足协交流、对话,有时候“妥协”是最好的办法,毕竟未来的联赛模式不应该只照顾一二家俱乐部的利益,而是全部人的利益。
《足球》:在鉴定机构性质上,中国俱乐部与足协有不同看法,请问英超是否“盈利性机构”,它是分红还是分配?中国未来的联赛组织应怎么定性?
德勤专家:英超公司是“非盈利性机构”,它的性质与其它公司不一样,所以它不用交纳所得税,按照法律,包括电视转播费,冠名权等收入不应算做是对俱乐部的分红,而只是非盈利性机构的一种分配而已,但必须合理分配,英超的分配是这样——50%的收入平均分配给所有超级俱乐部,25%按在联赛中的再次进行分配,剩下25%作为球队间主客场的费用进行分配,这样既保证了每个参与者拥有平等权利,又可以刺激上进心。
《足球》:英超俱乐部会要求财务公开吗?
德勤专家:在联赛内部,财务须对外公开,这是纪律!
《足球》:听说你们正在帮助这几家中国俱乐部制订一揽子方案,以应对可能中的未来联赛?
德勤专家:具体方案还没有出来,现在只是沿着这个方案来做,你看,我们现在正在说下一步的事呢。
《足球》:有一个关键分歧,这几家中国俱乐部认为在未来的改革小组中,应该是所有的俱乐部都占有一席之地,而非现在中国足协的5+2,更不应把地方足协的人员拉进小组,请问国外的惯例是什么?
德勤专家:我们不了解中国,但我们能告诉你们,英国或者其它一些国家的职业联赛公司里,所有俱乐部以地位平等的席位加入联赛,足协拥有一票否决权,与联赛无关的人或者团队不会加入进来。
《足球》:如何预测这次中国足球改革?
德勤专家:只能说一定要充分考虑各方面利益,多吸取其它国家的先进经验——毕竟他们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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