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难免遭遇伤害与被伤害。有些伤害是有意的,很恶毒;有些伤害是无意的,很无辜。第二类伤害,伤害一方与被伤害一方都会感到很痛苦,弄不好还会使好朋友反目成仇,教一家人六亲不认。
这样的例子很多。1999年的秋天,我与几个朋友驾车去张北旅游,当地民风的纯朴与风景的清美深深吸引了我们,正当大家流连忘返的时候,当地农民告诉我们:“这里根本算不上美!你们驾车再开400公里,就是内蒙古的锡林浩特,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那里才是真的美!”
哥几个一合计,既然还有更美的远方,岂有不去之理?于是收拾行李,急匆匆驾驶两辆小车上路。然而,就是在从张北去往锡林浩特的路上,悲剧发生了!
其中一辆车莫名其妙地出了车祸,我的两个朋友一死一伤,伤的是司机,死的是副驾驶。就这样,快乐的旅行还没开始便戛然而止,在回京的沿途,原本艳丽诱人的风景突然变得那么狰狞肃杀。
当时我们还没有意识到,“朋友”的意义在那一刻,已经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回京后,先是料理死者的后事,然后进入车祸的民事索赔程序。当事情进展到事故索赔那一步的时候,原来的“朋友”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后来当我每每回忆起5年前的那一幕,内心深处的精疲力尽便会不断地反复COPY。最后的结果是,失去儿子的两位老人在得到10万元人民币赔偿的同时,还得到了一段永远难以抹去的伤害。
至于当时一起去旅游的朋友,一共6个人,因为这次无意的伤害,大家各自坚守自己的物质观念与道德准则,有的仍然联络,有的渐行渐远,只是当年的亲密无间化作过眼烟去,只能留在回忆里追思。
从5年前的那场车祸起,我就不停地问自己,人生在世,难免遭遇伤害与被伤害,但是如何避免有意的伤害,如何减轻无意的伤害,如何把自己对别人的伤害降到最低,在很多时候真的是一件无奈的事情吗?
我在5年前失去了两个朋友,一个死,一个没有死。因失去他们而潜伏在内心深处的隐痛,会随时随刻在我想起他们的时候来打扰我,让我感叹世事的变幻难料与情感的力不从心。
之所以“突然”勾起5年前的这片伤感回忆,是因为张玉宁专为车祸事件而在北京召开的这次媒体见面会。为把对别人的无意伤害降到最低,张玉宁在做着自己的努力,但是他这样的努力会达到什么样的效果,会不会让自己和别人都满意,却不一定是他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我只想说,请珍惜吧,那些还在朋友的互相赐予中快乐着的人们,不要轻易让你们的互相赐予变成互相刺伤,不要轻易让你们的友情遭遇风雪,更不要让那些生命中突然袭来的寒流剥夺了大家应有的物质仁爱与良心关怀。
谨以此文献给我5年前失去的那两个朋友,愿他们一个在天堂,一个在人间,都幸福快乐平安!
也以此文献给张玉宁和曲乐恒,愿他们一个在顺境里,一个在轮椅上,都勇敢面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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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力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