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姚明的高度已上升到一座城市、一个国家的高度时,对他的怀疑、批评,即使是最善意的,都要冒很大的风险,可能被口水淹死,因为在闯荡世界的当代中国人中,姚明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单以他在美国每年挣回近一亿美元,这个成功的高度,足以让那些在国外造势,到国内赚钱的艺人望尘莫及。
姚明的成功,当然离不开他的身高和悟性。但在津津乐道于他的身高时,人们容易忽略了另外的数据:他的臂展还不如加内特等黑人大前锋,他的摸高还不如弗朗西斯,他的力量没法与奥尼尔比。他的盖帽不如基里延科,助攻比不上迪瓦茨和萨博尼斯。以中锋的综合指标来衡量,姚明不如迪瓦茨和萨博尼斯,比伊尔戈斯卡斯也未必强多少。他铆足了劲可能拿大两双,低靡时也会得两单。篮球是个集体项目,一个好汉需三个帮。离了卡托那堵墙挡着,没有老猫和弗朗西斯兄弟,他比去年干得累,收成却少了,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我们,姚明得分低了,篮板数少了,我们比他还急,因为习惯了把姚明当作全能战士。是我们看他的角度偏了。
姚明成功了,在中国美国,在全世界,从NBA的赛场内,到赛场外。但姚明还是那个姚明,虽然他壮了点,凶了点,但球风和人品没有质变。他现在不是,将来也不可能成为全能战士、篮下霸王。他在篮球上的成就,基本上不可能达到尤因、罗宾逊、奥拉朱旺的高度,但在篮球场内场外,在全世界的人气还会上升,找他的广告合同还得排队。这种人气、影响力不能完全与篮球天赋和篮球成就划等号。这是一种文化、社会现象,就如你很难弄得清为什么球技比贝克汉姆高三倍五倍的齐达内、小罗纳尔多人气和财气不如小贝,唱功比黎明郭富城好十倍八倍的卡拉OK族哪里都可以一抓一把,却成不了天王。
全世界知道姚明、喜爱姚明的人中,有的是狂热的NBA迷,有的对NBA甚至对篮球一窍不通,笔者在奥运会上对此有切身体会。他们提到姚明,描述姚明时,提得最多的是两点,一是他来自CHINA,二是他那么高。知道细一点的会补充说,他长得不错,脾气很好。这三点,基本上解释清楚了为什么斯特恩会热捧姚明,姚明会不负众望地热起来,我们也基本上可以断定,如果姚明来自哪个不知名的小国,或者他长得像大本钟那样青面獠牙,或者像罗德曼那样一副坏德性,他便不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如果他仍来自CHINA,但身高短十公分,大概也只能眼巴巴坐在板凳上,等着垃圾时间上场。
姚明的状态还会起伏不定,火箭队的教练和球迷还会对他褒贬交加,美国的媒体还会对他时热时冷。但姚明还是那个姚明,那个不卑不亢兢兢业业,面相俊朗性情和气的中国大男孩。只是人们看他的角度变了,他的高度也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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