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的名字记不清楚了,当时国内对欧洲足球的介绍还没有现在这么深入。只记得邀请我的俱乐部是法甲当年联赛的第4名,邀请邓乐军的是法甲第7。整个运作过程人家根本没有跟我接触,直到机票寄过来,我才知道有这么回事。”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黄翌脸上兴奋之情一闪而过,接下来则是沮丧:“因为上海方面坚决不肯放人,结果也没有走成。邓乐军当时好像去法甲的预备队待了一年,后来又回来了。”
失去了这次人生中最重要的转型机会后,黄翌开始走背运。尽管1992年年底新一届国奥队成立之后,他顺理成章地入选,并成为这届国奥队的队长,但是这个称号并没有保持到最后。1994年足球职业化改革,黄翌因为没有通过体能测试,失去了参加联赛和国奥队集训的资格。“好像是1994年年底的时候,国奥队集训,我看到一张报纸的报道,队长已经变成了朱琪。”
“如果当年去了法国,我相信自己可以站稳脚跟。没准现在还在五大联赛中踢球。”黄翌的表情阴晴不定。生活如同一盒巧克力,没有人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黄翌的可悲之处在于,他连剥开糖纸的机会都没有。
“这辈子我最恨的就是体能测试,我的足球生涯就是被体能测试给毁了。”黄翌说。尽管1994年没有通过体测,但是由于受到徐根宝的看重,黄翌还是得以留在申花队中,直到1995年改投上海大舜。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进入过中国顶级联赛踢球。“根宝待我还是不错的,尽管当时无法上场,但是每个月还有1500块钱。这在当时已经算不少了。职业化之前,上海一队由香港的爱克法赞助,那时候发的是港币,一个月才六七百块。我们已经非常满足了。”
过去的一切好似一个巨大的伤疤,看起来已经完好无损,但是一不小心用手剥落就会马上变得鲜血淋漓。“我不是好球员吗?”黄翌反问记者:“1991年的世青赛,我被全世界最好的足球教练选进最佳阵容,难道他们都看走了眼?”
对黄翌足球生涯影响更大的是他的性格,离开上海之后,无论是在陕西国力、广州太阳神,还是后来的新麒俱乐部,他都因为被老板或者教练看成了问题球员而最终离开。“我这个人脾气不好,看不惯就会说出来,可能会得罪不少人。”黄翌这样解释自己的个性。
离开陕西国力最为重要的原因就是黄翌与教练之间关系破裂。“当时我已经是老队员。每次比赛前,教练总会把我叫到办公室,一开始还是谈战术为主,后来就干脆直接问我,黄翌呀,你看对方有没有你熟悉的队员,能不能沟通一下?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次数多了谁吃得消?后来记者采访的时候,我就说了这个主教练没有本事的话。离开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最著名的当然是2000年在广州太阳神期间和主教练周穗安发生的冲突。非常具有戏剧性的是,这次冲突发生在从广州去韶关的火车上,太阳神队正准备去韶关打客场。“那时候我状态很好,却总是捞不到上场踢球的机会,加上我老婆正好住院,所以就打算请假回上海。但是主教练坚决不同意,我因为踢不上球脾气也不好,所以双方就摩擦起来。不过很快就被拉开了,我肯定自己并没有碰到他。”黄翌说:“其实当时生气并不是因为不让回家,而是教练组老是不让我上场。星期三打分队,我是绝对主力,一到周六比赛,我就到了替补席上,有时候连替补也不是。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我才明白,因为我在队里工资比较高,所以一些队员串通起来,希望我少上场,这样他们可以拿更多的出场费。”
这场冲突导致黄翌最终离开了广州,回到上海开始经营酒吧的生活。一年之后,徐根宝重新执掌申花教鞭,黄翌打电话给楼世芳和自己昔日的恩师徐根宝,希望申花队能够给他一个机会,但是根宝以培养年轻球员为由拒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