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队客场输给小牛,令中国的火箭迷和姚明迷的假日情绪一落千丈。普遍的理论是:NBA靠裁判“黑”掉火箭。但这种理论又缺乏足够的动机作支持,因此又衍生出更“黑”的阴谋论:NBA“黑”掉火箭是假,往后“黑”掉小牛是真,第五战不过是一场苦肉计。
先把“苦肉计”撇在一边,我们来看一下第五战到底“黑”在哪里。
最直接的证据至少有三个:第一,姚明在第三节还剩7分31秒时,接苏拉反吊球,面对丹皮尔和诺维茨基的夹击上篮,诺维茨基一掌打在姚明的手臂上,球进但哨未响,这个球我曾通过录像反复验证;第二,芬利在终场前底线拍掉巴里的皮球,但双脚均在界外,全世界都看得清清楚楚;第三,最后麦迪和帕杰特包夹芬利,并无犯规动作但裁判自作主张判给一个犯规。
黑不黑?黑!是不是成心要黑掉火箭?不一定。
由于范甘迪揭黑,大卫·斯特恩突然驾临达拉斯,使这一战吹哨显得格外紧张。斯特恩到来,一方面为了直接向范甘迪施压,因为他不配合联盟对泄密事件调查,是哪个裁判透露了联盟的内部决定,范甘迪“打死我也不说”,另一方面,他为了表示公正,亲临现场对裁判“督战”。但是斯特恩突然露面,连吹哨23年的萨尔瓦多都紧张。他们不仅面临库班横挑鼻子竖挑眼,也面临受罚后火箭队被压制的怒火。录像显示,当芬利双脚在外去抢断时,离他最近的底线裁判正是萨尔瓦多,但录像又显示,芬利在碰掉皮球的一刹那间,他已经跳在空中。所以存在两种可能:一是萨尔瓦多紧盯着篮下人堆里的皮球,没有看到芬利是从界外起跳去抢断;二是他的余光留意到了芬利双脚在界外,但瞬间不能肯定。那个抢断的发生距终场只有58秒,而NBA裁判的习惯,是离终场越近,越不肯轻易响哨,好比1998年乔丹晃过拉塞尔那最后一投,出手之间左手触到了拉塞尔,但裁判不会吹哨,他们的信条是:不吹哨,总比吹一个错哨要好。
麦迪和帕杰特包夹芬利,离他们最近的裁判是吹过奥运会和总决赛的德罗萨。这个家伙天真地以为,麦迪和帕杰特是抢着去犯规,所以神经搭错,送了一个哨,事实上火箭队只想包夹,让芬利丢球。
上面两个错判,完全可以按“黑哨”理解。两个老裁判,其中萨尔瓦多与迪克·巴维塔和克劳福德齐名,并称为NBA三大名哨,怎么会看不到芬利的双脚在界外?麦迪和帕杰特只有包夹动作,没有犯规动作,为何提前响哨?然而有两个理由让“黑哨论”站不住脚:第一,要黑火箭,斯特恩不必到场,否则他洗不干净;第二,黑掉火箭,对NBA有什么好处?中国巨大的市场,飙升的收视率,如果被黑掉,几年也翻不过身,斯特恩不会笨到在火箭打季后赛时不打听CCTV的收视率。
事实原本没有这么复杂。范甘迪惊爆内幕,完全是气不过NBA高层“对姚明掩护的吹罚要严一点”的决定,但他如果不说是他的裁判朋友透露,斯特恩只会罚款,不会气势汹汹到要威胁对他终身禁赛。对斯特恩来说,现在亮起红灯的不是某一轮比赛,而是NBA的品牌危机,那个不知名的裁判“卧底”坏了联盟的规矩,斯特恩一定要揪之而后快。
这一事件真正暴露的是联盟的裁判危机,可以称为NBA“裁判门事件”,但斯特恩的危机公关没有做到家,他企图以大棒政策吓退一切胆敢挑战权威者,并整肃裁判队伍,没想到自己信赖的老裁判在眼皮底下丢了大丑。
但是当“黑哨论”上升为“阴谋论”,甚至是“阴谋黑掉小牛论”,恐怕斯特恩手段再高超,也无法导演如此复杂的戏。火箭和小牛实力如此接近,任何一方的临场迸发都是裁判无法左右的,如果靠“阴谋论”期待火箭死而复生,只会有两个结果:第一,如果火箭被淘汰,你将迷失在“阴谋论”里,找不到任何斯特恩要做掉火箭的理由;第二,如果火箭晋级,你从此将不再信任NBA,姚明将成为一个可怜的演员,在别人的故事里演自己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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