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是世界头号体育强国。这个“强”字,体现在以盈利为目的的职业体育上,如NBA、职业棒球,也反映在社会效益第一的奥运会项目中,如田径、游泳等。但并不是每个体育项目都有平等的机会。若一个项目缺乏商业价值,又不是奥运热门,那么它在这个极其实际的社会中是很难有发展机会的。比如羽毛球。
这些美国队员基本是亚裔
去年代表美国参赛的韩奇,职业是计算机工作人员
本届苏迪曼杯,参加第三级别赛事的美国队共来了8个人,其中包括1个领队,1个半教练和5个半队员,其中被“劈”成两半的,是前印尼的著名双打选手吴俊明,而他只是这支“杂牌军”中的一员。
在苏迪曼杯赛场走一遭,觉得美国队的参赛阵容真是寒碜,但如此阵容对他们来说已属“豪华”。去年奥运会,他们仅有1对男双冲出了资格赛,去雅典走了一遭。这次要不是苏迪曼杯报名条件宽松,恐怕连这6个人都得砍掉一半。
其实,吴俊明只是美国队5个少数民族球员中的一个。在全体6名球员中,除了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其他选手全部是第一代移民。
越南、印尼、马来西亚,包括去年奥运会后退役的一名中国球员,这些“美国选手”基本都是来自具有羽毛球传统的亚洲国家。羽毛球对于他们来说,既不是“事业”,也没有“钱途”,更多的是作为一个谋生的手段和职业的跳板。比如,去年代表美国参加了奥运会男双比赛的前中国国家队员韩奇(音),现在的职业是计算机工作人员。
没有其他本事,所以打羽毛球
身兼收银员的双打选手白国豪,基本未受正规训练
今年26岁的白国豪目前是吴俊明的双打搭档。3岁从越南移民美国的他有一个当过羽毛球运动员的父亲。从9岁打球至今,白国豪基本上没有受过正规的系统训练,被父亲启蒙后,就在美国的各私人俱乐部打各种业余比赛。白国豪说自己并不喜欢打球,因为这项技能既不能养活自己,又占据了自己的大量精力和体力,但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他决定还是留在这个圈子看看:“五六年前,我真的很想不再打球了。但我父亲喜欢羽毛球,我自己也没有其他本事。现在我工作的这个公司,除了给我提供一份工作,还给我打球的机会。就算我去打比赛了,他们依然付我全额工资。”白国豪所说的公司,是大型百货零售连锁店HOMEDEPOT,而他的工作就是在那里当一名最普通的收银员:“我平时可以去参加各种比赛,没有比赛的时候就要去上班。公司给我的赞助就是在我比赛的时候也付给我工资。”
5月13日,白和队友代表美国队打完了苏迪曼杯的最后一场比赛,战胜立陶宛男双后,留下来观看其他比赛。“不去做做按摩吗?你们比赛结束后不放松肌肉?”记者问。“我们没有队医,去做按摩又要花钱,哪儿有钱啊!也没这习惯。算了!”白国豪挥挥手,走了。
你有机会夺牌,也拉不来电视商
前印尼选手吴俊明,身兼美国队教练和队员
美国队此次出征苏迪曼杯,资金来源由三部分组成,分别是美国羽协从其奥委会分到的经费、球员自己的赞助商以及一些私人俱乐部。
由于苏迪曼杯是世界团体锦标赛,所以羽协方面能够从美国奥委会争取到资金。其他的国际级别比赛中,单项的世界锦标赛和奥运会,羽协都能争取到经费。但对于国际羽联每年的十几项赛事,像日本公开赛、全英公开赛、丹麦公开赛等等,球员们如果自己争取不到赞助商,是根本无法参赛的。“我们跟尤尼克斯谈过,他们说我们至少要打进四强,才能支付我们参加这些公开赛的费用。但是我们比赛前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成绩?飞机票也要先买嘛!”白国豪和吴俊明说,除非自己有一天打入世界排名前8或者前5,才可能有真正意义上的赞助商把自己从目前这种业余球员的状态中解救出来。
对于美国羽毛球来说,缺乏宣传和赞助,让这项运动无法成长,没法取得成绩,又更难拉到赞助,于是形成了恶性循环。
“因为没有世界冠军,没有世界级的决赛可看,所以没有电视转播,就算你是世界前十,或者仅仅是有机会争夺奖牌,都不足以吸引电视商。”吴俊明这样解释道:“美国人就是这样,只看成绩,对这之前的投入没有兴趣。吸引他们的体育项目太多了。”白国豪则说:“现在我哪怕能得一块奥运铜牌,也可以凭那个去拉赞助。”
本报记者高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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