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淳安县千岛湖畔一群皮肤黝黑的中国人中间,站着一个外国老头,米色的多袋休闲裤,蓝色的墨镜,雪白的头发,微翘的小胡子,格外显眼。
他就是约瑟夫·卡普谢克,世界皮划艇界的教父级人物。
霸气与柔情
做了25年德国队的教练,其中有18年,约瑟夫做总教练。所以,老头的脾气也被“惯”得有点霸道。这种霸道在他没有来中国之前就开始了,当时,他提出的来中国的条件就是:他到中国以后,就要做总教练。
他说话的口气很霸道,尤其是在谈起他的老东家德国队的时候。在他接手中国队后,第一次比赛是世界杯分站赛,壮行会上,约瑟夫毫不客气地说:“我的目标就是灭了我的老东家。”
还有他在谈判时提出的一些既可笑又不可操作的想法:取消国家队集训、要对队员实行“人性化”管理、取消高原训练,还要求有绝对的领导权,从生活上到训练上,就差提要求取消领队了。好在最后双方都稍微做了点让步,要不现在中国皮划艇队的总教练就不是他了。
一些生活细节上他也有着霸道和挑剔的一面。比如说咖啡,约瑟夫来中国之前就提出要求,他到中国之后得给他准备好咖啡。没办法,皮划艇队的工作人员赶去给他买了咖啡壶,买了咖啡,甚至买了杯子。不过拿到他那里,说过“谢谢”之后,他冒出这么一句:“滤纸买了吗?”
来到中国第二天,约瑟夫又有了新要求。“马上去给我买个无线网卡,我这里上网这么不方便,怎么工作?越快越好!”结果当然是一位教练以最快的速度打车去满足了他的这个“小”要求。
在约瑟夫的霸气后面,同样有着温柔的一面。
约瑟夫把他女儿的照片带在身边,那照片做成一个精致的水晶相框,大概有10寸大。差不多只要来人,约瑟夫就把照片掏出来,向别人“显摆”。他的小女儿小时候曾经划过一段时间,但没有进行专业训练,据约瑟夫讲,她好像更喜欢音乐,所以,也没有强迫她继续训练。一说起这些,约瑟夫脸上笑容成了堆,胡子一翘一翘的。
他的房间里还挂着他刚到中国时,新华社记者送他的一个礼物,有一次再见到那位记者,约瑟夫还特地领他看了那个保存完好的礼物。“这是我在中国收到的第一个礼物。”约瑟夫说。
作为一个西方人,约瑟夫还有着优雅的绅士风度,他递接名片,一定是用双手。只要是和女士同行,他肯定先一步为别人打开门,然后做出“请”的手势。在采访时,约瑟夫对女士的态度也要好一点,即使拒绝采访请求,他也会微笑着说明理由。所以,很多女记者都说,采访约瑟夫是一件舒服而且容易的事情。
从9年前和前妻离婚后,约瑟夫就没有稳定的感情生活。他和他的弟子,奥运冠军菲舍尔曾经有过一段感情,但是很快就结束了。其实,约瑟夫的内心一直很孤独。他第一次考察中国的皮划艇训练基地——千岛湖的时候,甚至犹豫是不是要到中国来,因为千岛湖除了有宽带上网,几乎没什么别的方式和外界联系,想要出去就要坐半个小时的车。
“我挺怀念德国的,主要是想那里的朋友。”约瑟夫这样说。
随便与精细
约瑟夫有的时候是个很随便的人。
比如,他会光着脚从屋子里跑出来,接受采访。比如,即使在德国大使馆为他举行的新闻招待会上,他的领子也不是太整齐,而且没有打领带。
但是,约瑟夫精细的时候更多。
他善于从细节中发现问题。而且,他到皮划艇队之后的两个命令竟然都是一些“小”问题。
第一个命令是大扫除。他的要求很细,船库、厕所、卧室必须通通清理干净。“这里条件本来就苦,再不干净点怎么行?”
第二个命令是减肥。那是在千岛湖春季冠军赛的时候,约瑟夫突然让翻译将记者叫过来:“你不是说我的一号令是大扫除吗,现在我的二号令来了,你得听好!”约瑟夫表情夸张地说:“减肥,女队员必须要减肥。”
原来,约瑟夫在女皮的队员进行3000米跑步时发现队员的腰和腿普遍比较粗。“这样不行,会影响水上的训练的,幸亏有个3000米跑,否则还真难发现。”最后,约瑟夫使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减肥运动”。
在吃饭这个问题上,约瑟夫就更精细了。这个老头子在学中文时,先学“冰啤酒”,生怕翻译不在身边时别人听不懂他的要求。他最喜欢的是烤鸭。“不是所有的烤鸭都好吃,北京全聚德的就是好,它的烤鸭,放进嘴里皮立刻就化了,有的就不行。”还有千岛湖的“千张皮”,就是一种豆制品。老头吃就得吃劲道的,要有嚼头的。红烧肉也是毛氏的比别的好,“香,但是不腻人。”这是约瑟夫对红烧肉的评价。即使是在条件艰苦的千岛湖,约瑟夫也要想办法时不常地喝点啤酒,找地方吃点红烧肉。一旦回到北京,他肯定直奔烤鸭店。(林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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