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宛如种种若隐若现的诱惑,人们总是习惯思考曾经,思考曾经的故人与故事,渐成无法戒掉的心瘾。其中有些,伴随的心跳很特别,那是当特别的故人与特别的故事扑面而来的时候。
中国足球有过一段很心跳的故事,眨眼已是四年。四年前的10月7日,中国男足出线而往韩日世界杯,我作为当日的目击者,既然身在纪念日,总归应该纪念一下的。
那天的目击者很多,所以那天的幸福者很多;那天的幸福者很多,因此今日的失落者很多;今日的失落者很多,于是值得纪念的是幸福,而纪念的结果只剩下失落。长长短短的千余日子,球迷仍旧是那一帮子,而幸福到失落的巨大偏差,不拿工资白白承受的也仍旧是那一帮子。
当日,应该幸福吗?遥想,最容易记起的是米卢的神奇,若没他,则没戏;很容易记起的是龙哥的妙签,若没它,也没戏;再就是记起了对手们的羸弱不堪,若没他们,还是没戏。如此三板斧最终成为出线利器,纯粹外因成全了国足的闪亮第一次。后知后觉中才猛然发现,那一次的出线竟然与己无关,与国足无关,与中国足球的质变无关。当他、它、他们俱已不在,06心愿也在瞬间坍塌。无TA便TA,所谓幸福,凭什么幸福!?
那么,也不应该失落吧。四年之间,或物是人非,或物非人非。米卢的神奇在西亚惹上了铜臭,羸弱的对手同样祭出了杀招,龙哥甚至连谋求妙签的机会都已失去,三板斧日益虚无。物是人是更加催生不忿情绪,足球环境依然畸形,国奥依然脆弱,昔日光艳照人的女足也已彻底沦为怨妇。至于国内球场上你霸我霸大家霸,那早已是众人皆知,早已是你骂我骂大家骂。终日面对此情此景,麻木尚且不及,又何谈失落!?
过往已然不堪回首,将来留给我们的救赎余地也不多,这才是忧中之忧。教练用来用去,无奈之下回归本土精英,朱广沪的优秀毋庸置疑,可他的终极高度究竟如何,短期内却无法知晓。而中国足球一贯功利,天知道这个闭门苦研切尔西整体防守的男人能挺多久;中超已是举步为艰,比赛质量根本无从保证,海外军团也是“旁观者多,当局者少”;无辜或者有意,中国足球在轮回的窄道上和正道渐行渐远。无首之龙怎能飞天,无本之木岂可成林?注定只能了了度日,势如此,不可变。
于中国足球,值得骄傲的纪念已死,值得纪念的骄傲已不再。
那天,你心跳了吗?分明平和了心绪,心跳回忆却依然心跳。如同每一段结束了的风花雪月,曾经心跳的某年某月某日应唤作纪念日或者祭念日,我已茫然。(南方网体育频道:梁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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