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舞者》是丹麦导演拉斯·冯·提尔的经典,比约克饰演的塞尔玛失去了光明,却坚强而乐观。
和塞尔玛一样,盲人门球运动员也是黑暗的舞者。
安静的木板是他们的舞台,皮球内的铃声演绎着他们的心跳,每一次扑救包含的,是他们对胜利的渴望。
“我们比她幸福。”听完塞尔玛的故事,我省队员陈亮亮如此说道:“当我们听到许多观众为我们欢呼时,比赛就是我们的人生艺术。”
本报北京9月8日电 (特派记者 吴杨) 同一墙之隔的中关村南大街相比,北理工体育馆内显得格外寂静。没有掌声,没有音乐,今天上午,当记者走进体育馆,耳边能听见的,只有发球时橡胶球里的铃铛声响,以及运动员扑球倒地的“嗵嗵”声……
静些,再静些
中国队和瑞典队的比赛中,双方队员一个接一个地扶着前面队友的肩膀出场。进入赛场的那一刻,他们表情严肃、意志坚定。虽然身体上有缺陷,但通过努力他们已经成为真正的运动员。此刻,他们要在赛场上争取胜利,超越自我。
失去了光明,双方队员根据触觉来确定自己在场上的位置、方向,根据听觉来判断球的方向、速度。比赛用球是篮球一般大的橡胶球,里面装有可以发音的铃铛,便于盲人根据铃声判断球路。
每当比赛示意哨响起后,志愿者就会面向观众高举一张写有中英文“静”的告示牌。比赛中,观众也非常配合这一特殊的要求,在比赛过程中尽量压低音量,只有当选手投进球或扑出球时,才热情地鼓掌。
而在赛场的四角,各设有一个不时变换着颜色的灯,有时为红色,有时为绿色,还有时为黄色。据场内技术人员介绍,闪灯的装置叫分贝仪,是监测赛场内噪音的仪器。当场内噪音在30分贝以下时亮绿灯,标志着可以进行比赛;噪音超过70分贝时亮红灯,这时是要停止比赛的。30分贝至70分贝之间亮黄灯。当运动员发球的一刹那,只有30分贝以下才可以进行。
冷点,再冷点
9月的北京,秋意已浓,虽然许多观众都穿上了长袖衣服来观看比赛,但还是在场馆内感觉到了阵阵寒气。
“赛场内空调温度设定为18℃,目的是确保运动员在比赛中不会出汗,因为如果汗水落到地板上,很容易造成运动员摔倒。”北理工场馆团队媒体副主任费依冰解释:“我们是根据运动员要求进行调整的,以确保比赛顺利进行和运动员的安全。”
比赛中,三名中国队队员陈亮亮、蔡长贵和姚永全在黑暗中寻找声音的轨迹——时而迅速扑倒,用身体将皮球挡在球门之外;时而交换位置,掷出一个直线球或是跳球,目标是让球滚入对方9米宽的球门。
走下赛场时,三人无一例外地满头大汗。
头号攻击手,两场比赛打进12球的陈亮亮告诉记者,由于从小视力不好,他无法参加体育活动。“盲人门球的出现,正好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机会,让我们也可以跟正常人一样去玩,至少可以参与,”他说,“对我们来说,门球不仅仅是一项比赛,而且是一个希望。”
中国首位残奥会盲人记者杨青风是这项运动的粉丝,从“好运北京”测试赛开始,他就一直关注着在北理工的比赛,还多次实地采访。
“盲人门球是第一个让盲人可以自己玩的项目。”虽然看不到赛场的情况,但是在杨青风的脑海里,有一幅完整的比赛画面,它同样精彩。盲人门球所用的球非常重,每当球打在运动员的身上,杨青风都会随之震动一下,他的反应比正常人强烈些。他告诉记者,球打在球门上、运动员的脚上、身上,发出的声音是不一样的,他都能分辨出来,而球员扑倒在地又是另外一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