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北京9月9日奥运专电题:“你说我是不是一个成功者?”
新华社记者叶锋
“地雷炸掉了我的右腿,于是我开始打坐式排球,直到获得残奥会冠军。
出生于1981年的他,身高2米左右,外形堪称完美:硬朗的脸部线条,深邃的眼眶,略带忧郁的眼神,运动员特有的健美身材。只是,他的右腿膝盖以下部分,是假肢。
在北京残奥会男子坐式排球的前两场小组赛中,优素福维奇和队友轻松打出两场“3:0”,帮助波黑队提前晋级半决赛。他们是雅典残奥会的冠军,一颗卫冕雄心让所有队伍胆寒。
在北京残奥会上,坐式排球选手大多数是由于疾病或事故造成了残疾,但波黑男排队员例外:12名球员,几乎所有人的腿部残疾都是由于战争造成的。而坐式排球,给了这些年轻人“第二次生命”。
坐式排球风靡战后的波黑
优素福维奇出生在波黑第二大城市巴尼亚卢卡。1992年至1995年波黑战争的战火烧至国内几乎每一个城市。1997年,16岁的他踩上了路边未及清理的地雷。当他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右小腿已经不见了,“顿时,我感觉自己失去了一切”。
不过,“上天给我留下了一扇后门”。绝望中的优素福维奇躺在医院的时候,就有人过来找他:“兄弟,去打排球吧!”排球、篮球等“高人”体育项目素来受波黑人喜欢,即使经历战争也不例外。
战后,一些退役的伤兵回乡后打起了坐式排球,这项运动逐渐风靡波黑。波黑坐式排球队主教练赫鲁斯特莫维奇回忆道,几年时间,波黑的坐式排球俱乐部从战前的3家迅速增加到30家,平均每家俱乐部有二、三十名球员,他们或是士兵,或是平民,都因战争落下了残疾。
他说,目前队里12名球员中,有9人是直接在战争中受的伤,另外3名则是战后踩了地雷而断了腿。赫鲁斯特莫维奇对他们所在的俱乐部了如指掌,“队长德拉利奇来自斯皮德俱乐部,优素福维奇和阿利巴西奇来自波斯内俱乐部……”
体育成为疗治战争创伤的“圣药”
从床上站起来后,优素福维奇装上了假肢,并努力考上了大学;同时,加入了坐式排球俱乐部。
战后的波黑百废待兴,“俱乐部”拥有的全部场地设施就是一些简陋的仓库或者学校的空地。他们不是专业运动员,谁来都可以打,不喜欢打了就可以走。优素福维奇说:“但是大家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通过团队性的体育运动找到一种寄托感,以及生活的希望”。
在这个过程中,波黑还得到了国际援助。世界残疾人排球运动组织(WOVD)主席皮埃尔告诉记者,当时波黑和WOVD等残疾人体育组织合作实施了名为“从体育中振作”的计划。和坐式排球一起蓬勃发展的,还有坐式篮球等项目。
在俱乐部,把体育视为“唯一希望”的优素福维奇每周和队员们一起训练4、5次,“我们彼此安慰、鼓励,一起摸爬滚打,通过不断的训练以及到处参加比赛,我忘记了自己是个截肢的人,而有一种飞翔的感觉,我找到了进入现实世界的另一种方式”。
他骄傲地告诉记者,几年来,他和队友一共获得了5次欧洲冠军,2次世界冠军和1次奥运会冠军,“你说我是不是一个成功者”?
让体育成为残疾人生活的一部分
优素福维奇和队友起死回生般的境遇让人想起残奥会的起源——二战后,在英国东南部的斯托克·曼德维尔康复中心,来自德国的外科医生古特曼在那里的脊髓损伤患者中组织了一次运动会,由此开了把“运动作为康复方式”的先河。延续多年的“斯托克·曼德维尔运动会”,就是残奥会的前身。
不过,波黑坐式男排的例子进一步说明了:体育不仅能恢复身体的机能,还能疗治心灵的创伤,并成为残疾人生活的一部分。
赫鲁斯特莫维奇对球队的现状很满意:“各方都在给我们支持,赞助虽然不多,但是够用了,球员们没有什么伤病,状态很好,斗志高昂。”
目前,在北京残奥会的坐式排球比赛中,波黑队以两连胜率先晋级半决赛,在卫冕之路上迈出了关键一步。优素福维奇毫不掩饰自己的雄心:“我们是最强的!”
今年27岁的他还有个双胞胎弟弟,也是因战争而受伤,同样在战后打起了排球。不过弟弟恢复得更好,已经在国内参加健全人的排球比赛了。和坐式排球结下不解之缘的优素福维奇已把这一运动视为生命的一部分,“我退役后想成为俱乐部的管理人员,让更多的人来打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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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9-07 2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