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成为非洲儿童改变命运希望 争取进足球学校

　　赖特·汤普森/文 黄嘉鑫/编译

　　非洲是一块盛产足球天才的大地。在贫瘠而多灾多难的土地上，饥荒让孩子们骨瘦如柴，但他们并未放弃足球，因为这是改变命运的希望。ESPN记者记录了一个加纳小镇塔玛拉的孩子们为改变命运而奋斗的故事。

　　奥斯卡留学美国，梦想成为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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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是天才？

　　四年前，一个孩子就是从这里泥墙斑驳的小街，走进了“梦想权利”足球学院。他叫阿布达尔·加发鲁·乌玛尔，朋友们都叫他奥斯卡。

　　奥斯卡有一个26口人的大家族，他们生活在一个大杂院里，院外一片网球场大小的空地养着牲畜。在奥斯卡8岁的时候，他发现了孩子们玩耍的足球游戏，并深深地迷恋上它了。奥斯卡开始搜集塑胶袋，用他们包成一个球，能踢就行。

　　奥斯卡想踢球，不仅是在这个古老小镇。但在家里人看来，这样的梦是疯子才有。大人们每天在田地里辛勤劳作，或编草席到市集去卖，代代如此。好在，奥斯卡还小，还没有力气去耕田，也没有嘴皮子去做生意，还在放任自流的童年。

　　和所有的伙伴一样，奥斯卡没去过阿克拉，到那里要坐12小时车，但他们都梦想去到那里的足球学院。这对他们来说，就如同一个美国小村镇的孩子，整天在幻想着长大去好莱坞当影星一样。如果能成行，不仅他们自己的未来将改变，他们的父母将得到的那笔签字费，也将是家里所有财产的许多倍。

　　在加纳北部，很少有人能支付孩子的教育费用。英国人1821年前来开辟殖民地，把南部称作“黄金海岸”，而北部则继续荒芜，甚至十年前还没有修好一条路。加纳政府用5000万美元外国援助修建了阿克拉总统府，但北部的学校却无法提供午餐和自来水。因此，每个球探的到来都是希望，竞争也就异常激烈。在9岁的时候，奥斯卡和他的伙伴穆罕默德·拉希德一起拼到全国决赛，但他们最后还是没有被选中。

　　拉希德回家告诉他爸爸，他失败了，但他还说，下次他还将继续参加。而奥斯卡则担心，他的梦想很可能就此终止了，但他还是继续做“塑胶袋足球”，更加努力练习。去年，奥斯卡的教练最终选了三个人去参加，奥斯卡和拉希德都在里面，他们要和另外150多个孩子竞争。

　　也许他们将就此走上新的人生路，也许还是会留在这里，一直到老死在他们出生的那间房里。奥斯卡不顾一切地在球场上跑，就是为了让球探觉得，他就是那个被沙尘灰埋着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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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梦想

　　在2004年的选拔赛之后，球探选了奥斯卡、拉希德和另外两个孩子。那一天拂晓诞生的150多个梦想，只有4个在黄昏成真。

　　当家人得知奥斯卡此去将不能再学习阿拉伯语（这对一个穆斯林家族来说很重要）之后，他们展开了一场激辩，但最后还是同意让奥斯卡走，因为他若成功能帮助所有人。于是在大家的祝福中，奥斯卡前往阿克拉。“梦想权利”足球学院不像其他非洲足球学校那样由欧洲足球俱乐部投资举办，而是由曼联球探汤姆·威农创建的，第一届学院就在威农的家举办。随后，他们搬离城市，远离喧嚣。“梦想权利”的宗旨，不只是要培养足球运动员，更是要让他们成为一个“人”。其他学院有粉刷得洁白的墙、崭新的桌椅和宿舍，但“梦想权利”没有，一切都需要从无到有。80%孩子来到学院时都是文盲，而在这里就一个球场和两间房子，要承担一切。

　　奥斯卡来到这里的时候，瘦弱得惊人，但这并不让学院里的教练奇怪，北部来的孩子通常营养不良。在那里，还有俗语掩饰这种无奈：“吃肉的孩子会偷，吃肉的孕妇生强盗。”但在“梦想权利”足球学院，孩子们却能吃到营养丰富的一日三餐。“你能想象他们第一天看到鸡肉和大米那种表情。”教练马武纳说，“那简直就像到了天堂，他们很多人还没吃过鸡肉呢。”当奥斯卡第一次回家探亲的时候，“膨胀”起来的他让家里人都快认不出来了。

　　在学院里，奥斯卡和拉希德找到了他们的新梦想——去美国。第一批去美国的孩子表现很好，其中一张寄回来的成绩单都是A，教练把它挂在通往球场的门口，这样人人都能被激励，上面还写着老师的评语：

　　“今年班里能有这样一个学生令人太高兴了。”

　　“我知道有一天他能出人头地。”

　　“我都等不及看他大显身手了。”

　　对奥斯卡和拉希德来说，只要努力学习，就能去美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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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签证

　　太阳再一次升起，奥斯卡和拉希德都在美国大使馆外，焦急等待签证问询。这几天对学院的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决定性的，他们很紧张，笑声很少。

　　四年前被选中的那批人，如今一个将去英格兰的学校，一个被欧洲俱乐部签约——有机会成为一个职业运动员。两个去美国康涅狄格州的私立学校，拉希德去霍奇基斯中学，奥斯卡去肯特中学。

　　一切未知让他们的心里都悬着。那边的新朋友会是怎样的？食物会是怎样的？天气又将如何？他们典型的穆斯林姓名，会在美国引起歧视吗？他们的功课会是怎样？同学会怎么和他们讨论问题？他们在机场会引起恐慌吗？库马是在霍奇基斯中学毕业的“梦想权利”学院学生，他作为过来人给师弟们提供意见。他觉得最烦心的是，在这边的一切生活经验，到那边都已经失效，他说：“同学们并不在乎他们的成绩如何，而是觉得你们是过来感受，然后回非洲去。我尝试过跟他们解释，但他们根本无法理解这边的一切，他们从没有过和我们一样的生活经历。”

　　等候签证的长队终于开始动了，要到拉希德了，他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严肃。接着是奥斯卡。

　　等到拉希德出来的时候，咧着的嘴告诉人们一切顺利。小伙伴们相互击掌庆祝。拉希德几周来第一次感到如此轻松和兴奋。

　　训练继续，空闲时他们就到露天看台去看职业联赛，那里的球员每当进球后都让人感觉他们在老特拉福德球场破门了，鼓声欢呼声中他们在飞奔。他们很喜欢，而如今对于未来也有了更多思考。

　　“我做我自己。”奥斯卡说，“我将努力，我珍惜身边的机会，为它付出所有的努力。”

　　相对于没能选上的孩子，奥斯卡和拉希德是幸运的。他们的家乡，饥荒每年都在延续，而像夸宾纳那样的孩子，每天都在盼望着自己也有一个走出去的机会。

　　奥斯卡和拉希德憧憬着在北美的生活，谈及他们刚看的那场球赛，其中有一个球星还曾入选过国家队。奥斯卡觉得自己将来可以成为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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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生活

　　奥斯卡人生第一次坐了飞机，先到罗马，再转去纽约，曼哈顿的摩天大楼让他惊叹不已。最后，再穿过波克郡起伏的丘陵，听着胡萨托尼克河潺潺的水声，他来到了“新家”。

　　拉希德和他的新伙伴内森奈尔前往霍奇基斯，奥斯卡则和舍友伯纳德住到了教练布斯家。一天黄昏，布斯看到两个孩子在房子前面的空地上踢球，山间有蛙鸣阵阵，感觉这就像雷若伊·尼曼（美国当代最受欢迎的画家，常以体育活动与大众生活作为绘画主题）的画作一样。一个对什么都陌生的孩子，只有足球能给他安全感。

　　这里的足球相对加纳来说简直太容易了，以至于有教练向学校投诉，说这些非洲孩子轻易地就抢走了当地学生的位置。但在学校学习则是另外一回事，奥斯卡要学打领带，他每天还要穿上整齐的外套，自助餐厅里任意挑选的食物对他来说更是不可思议。生活在生物链的顶端，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奥斯卡的新舍友来自佛罗里达，他每天都带着笔记本电脑上课，但奥斯卡连简单的化学课本都看不懂。还有女孩……

　　“你的女朋友呢？”一天，布斯教练问奥斯卡。

　　伯纳德和奥斯卡都笑了。“我没有女朋友。”奥斯卡说。伯纳德接着解释：“我们彼此都不怎么说话。”

　　“每次赢比赛后，有女孩子过来祝贺我的。”奥斯卡反驳说。

　　“那你就应该接着问她们叫什么名字。”布斯说。

　　“我一直都在问。”奥斯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