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最后一天,上海在接近冰点的温度里告别旧岁。
坐落于青浦远郊的东方绿舟训练基地,气温比市区里更低。走进那里的男排训练馆,角落里的一台立式空调卖命地鼓吹着热风,对于偌大的场馆而言只是杯水车薪。
2008年对于东方男排是犹如过山车般的一个年份——年初的时候,他们连续第五个赛季夺得了全国联赛的冠军,却还在为总决赛第一场输了球、不败金身被打破而懊恼;岁尾的时候,新一季联赛刚打了首个循环,他们输球的场次却比过去五个赛季加起来都要多。
“任何一支球队都不可能永远在巅峰,上海男排也不可能把冠军一直拿下去,这一点我们都清楚。”队长沈琼说,“我们的状态肯定会下滑,但不应该出现在今年,不应该这么快就下来了……”
元旦刚过,沈琼更新了他的个人博客,“今年的上海队到底怎么了?”他在文中写到,“连我自己也不敢面对这个现实,不能相信这是一支称霸全国多年的队伍。”才百来字的博文,看上去欲言又止。
作为联赛五连冠的霸主球队,直到本赛季开始前,媒体热衷探讨的还是“谁来阻挡上海男排的连胜步伐?”结果本赛季前半段,他们的表现让人大跌眼镜,从第二轮客场1比3输辽宁队开始,客场0比3完败于江苏队、客场1比3不敌八一队,好不容易结束了一系列魔鬼客场之旅,回到南汇主场,居然2比3输给了四川队,这场意外失利几乎提前宣告了他们将无缘联赛总决赛,尽管根据目前男排联赛混乱的格局,他们还“活着”。而且在昨天的第11轮联赛结束后,他们排名的第三。
汤淼走了,那股拼劲也走了
汤淼这个名字,似乎是东方男排这个团队里一个不愿意揭开的伤疤。他在队里留下的球衣号码,这个赛季终于有了新人来接过;他在东方绿舟宿舍里生活过的痕迹,也已经不复存在。然而,有一些汤淼带给这支球队的东西不应该消失,“汤淼身上那股拼命的劲头,在我们其他队员身上已经看不到了。”队长沈琼直言。
汤淼打球,素来有“拼命三郎”之称。就在意外受伤之前的那个赛季,其实他的腰椎伤势已经非常严重了。球场上的汤淼不愿轻易被替换下场、不愿让旁人看出端倪来,可那时候他甚至连早晨起床刷牙都弯不下腰,只能搬个板凳坐在水斗前。
而那时候的汤淼和队友们,都说过这么一句豪言壮语:“只要我们这一批队员在,全国冠军就不会给其他队!”汤淼受伤后,队友们依然说着这一句话,只是有些东西却微妙地改变了。
从上个赛季开始,队里伤病不断,“主要是汤淼那股拼劲和韧性,在我们其他队员身上看不到了……有时候明明是可以坚持拼一下的,却自己先打了退堂鼓。”这个赛季的东方男排阵容不断变化,几个关键位置反复变动,或许伤病影响只是表面现象,暗中还有波澜涌动,“像汤淼这样能吃苦、能忍痛的队员,现在队里已经没有了。”队长沈琼感叹道。
远在北京病榻上的汤淼依然牵记着母队,只要中央台有上海男排的比赛转播,他场场不拉,时不时地还会通过电话和兄弟们联络。对于现在输了又输的东方男排,汤淼心里也不好受,当年大家许下的承诺,他的兄弟们还能实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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