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薇15年生活探秘 最想吃馅饼四年后再战奥运

李佳薇一家

　　·父女·

　　李万祥 看见银球就走火入魔

　　文◎王丹

　　李万祥把腿放在球台上，撩起裤脚，里面露出最“原始”的运动袜——十几年前的款式。然后用右手拇指用力按了一下迎面骨。拇指大小的一个坑，肉陷了下去，丝毫没有要鼓起来的意思。

　　“已经很多年了，就这条腿，肿得厉害⋯⋯高血压、心脏病，还有这只手。”李万祥把手套揪下来，那副手套已经被磨得光亮，边边角角都是细线，“这手套五个手指头都破了，家长帮忙拿回去缝，缝完了又拿给我。”手套下的这只左手，虎口处已经肿得有普通手的两倍大，以至于很难灵活扭动手指，唯一固定的动作，就是从塑料盆里掏起几个球，一个一个抛起，右手挥拍抽过球网，对面迅速击球的，是一个八岁多的孩子。

　　老李如今的家在北京南六环外，一进门就是一屋子的奖杯奖牌，全都是女儿的“战利品”。老李为了把它们摆设好，专门定制柜子，占满两面墙。“就他最喜欢，我妈说老得拿出来擦，特费事⋯⋯”面对这些取得的成绩，李佳薇已经习惯了，但父亲喜欢把它们都摆出来，也就随了他。

　　李万祥的家是个三层的别墅，顺着楼梯下行，还没往下走就可以听到小球撞击球拍的声音。李万祥把地下室弄成了一个“训练馆”，大概二十平米，两张桌子，吊着一盏灯。老李就窝在一隅，用戴着手套的左手从盆里掏球，用右手挥拍，那架势，不减当年。

　　“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会儿怎么熬过来的。”老李皱着眉，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家摆下球台。1985年，一个乒乓球训练室在李万祥的小平房里诞生，他免费教孩子们打乒乓球，用平时省吃俭用攒下的一千块钱买了一张乒乓球桌和1300个乒乓球。为了放球台，老李把家具搬到了临时修盖的房间里，他自己就睡在球台上，这一睡就是3年多。

　　西邮体校成立后，条件也没好多少。“60多平米一小屋子，放四张球桌，孩子们平时都睡桌上。训练的时候更危险，两张球台中间就这么宽距离，”老李两手一比，大约50厘米，“不敢大力扣球，稍不留神就会拍到旁边孩子的脑袋。”

　　当时的西邮体校，实际上就是租借了北京西区邮局的一个地下室，上面就是菜市场的水产部，每天都是鱼腥味不说，一到开春就耗子成群，满屋乱窜。“晚上我们都睡球桌上，那条件⋯⋯现在都不敢说，有一次把孩子吓哭了，早上一掀被子，一窝小耗子！”

　　就是这样的条件，练就了一批小球手。连续八年业余比赛冠军得主，而后则有孩子陆续被选送进入更高级别的专业队伍。“看着他们有出路了，进步了，我才觉得踏实了，我对得起家长，人家把孩子送过来吃苦，总算没白受罪啊。”

　　“我就是一精神病，看见乒乓球就走火入魔了”这是老李对自己的“生涯评价”。他有过一段时间，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醒着的时候就琢磨一件事：用什么步伐和姿势，能让对手接不到球⋯⋯大夫说过很多次“就您这身体，别再打了”，可是没用。

　　坚持“魔障”的原因有很多。

　　“有一孩子家在三河市，跟我这儿学，来回路上六个小时，就为跟我这儿练两个小时球！”老李说他没其他办法了，就是玩命教，练得特别狠。一个学期下来，这孩子回去参加市内比赛，拿了个第二名。“他妈妈送了我一份礼，比金子还贵重，就是一小包袱棒子面，那真是没得说，我两顿窝头就给吃完了，香！”老李终于笑了，不再是球桌旁那副严峻的脸。